舜漆食器,畔者十国,不及唐尧,采椽不斫。
天地间,人为贵。立君牧民,为之轨则。
车辙马迹,经纬四极。黜陟幽明,黎庶繁息。
许由推让,岂有讼曲?兼爱尚同,疏者为戚。
世叹伯夷,欲以厉俗。侈恶之大,俭为共德。
於铄贤圣,总统邦域。封建五爵,井田刑狱。
嗟哉后世,改制易律。劳民为君,役赋其力。
有燔丹书,无普赦赎。皋陶甫侯,何有失职?
这首诗抒写了曹操的政治理想。《度关山》是乐府旧题,郭茂倩将其收入《乐府诗集相和歌辞相和曲》。其云:“《乐府解题》曰:魏乐奏武帝辞,言人君当自勤苦,省方黜陟,省刑薄赋也”。
皋陶甫侯!虞舜时代的狱官之长,以秉公执法著称。伯夷!就是“不食周粟”的伯夷。许由!传说中的高人,尧让帝位于他,许由认为这是对他的一种侮辱,遂隐于箕山。
赞美你!古之贤君圣,主囊括寰宇,统摄万帮!封土建国,五等诸侯各辖其域,抚其民,地置井田,为公为私俱安其分,守其职。刑法之立,是国家的要务,宁可焚弃丹书,尽废成法,也不可轻赦滥赎,让国家律令成为空文一纸。倘若立法者和执法人都具有上古时皋陶的耿直,甫侯的峻历,这种品格的本身,不就己是对法律的最完美的尽职?
感慨你!可悲的后继者,上古治世的善政良法,已在你们的手中尽行改易。你们的足迹只嵌在征敛和虐使子民的道途中,百姓们生命的汁液都在徭役和税赋的绞榨下,涔涔流出,以滋养非分的奢侈和淫糜。难道你们会不明白:劳瘁枯槁的唐尧,用土碗进食而天下安泰;虞舜只是改用木碗并加以漆饰,并招十三个诸侯的反叛,是出于什么样的简单道理?你们是否还能记起前人对伯夷由衷赞叹,他的博爱和逊让,苛于待己;是否愿意重温“俭,德之共,侈,恶之大”的古训是否还能以这些懿范和典则自我砥砺?假如人们能如许由那样毅然推让掉一个国家世间的一切诉讼纷争岂不都成了笑话?!兼爱天下每一个同类;一介平民同一国君主之间并没有等差。墨子所倡扬的这一真谛如能渗化每一个心灵,那时天下亿兆必将互为姐妹父兄尽管远隔天涯。
自从造物主凿开混沌,辟出天地,就选定了人做为其间亿万生物中的灵长。又依照星辰随从日月的道理在灵长中设立君王,牧养从庶。维系人间秩序的方轨也由他划定帝王大驾的马迹辙痕在他巡幸所至的四方八极,留下了经天纬地、至大无匹的一幅蓝图,这神明莫测,天工鬼斧的图画,就是在天地之子宏伟的胸臆中运作筹谋的社稷山河的绝妙远景。在这煌煌日新的淳美蓝图上,谫劣鄙恶受到斥逐,良智懿德得到迁赏。蒸蒸黎民,山泽江河,飞潜动植都在繁衍生息,蓬勃滋长。
诗从“人为贵”入笔,表达了诗人以“让”与“兼爱”为基础的大同思想,为了充分表达这一思想,诗人并写两面,一是从“立君牧民”写起,通过叙述古代君主治民的法则,认为退小人任用德才兼备者是国家昌盛的基本保证;二是通过尧舜之间的对比,怎样才能纠正“侈恶之大”呢?诗人主张“俭为共德”,在此基础上,提出“让”与“兼爱”,即国君贤明,君民平等,执法公正,讼狱不兴的大同思想。通过言语,可见诗人渴望国家统一,天下安定的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