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当时负责此案的警察之一——矶川警官您对这件案子还有一个疑问——被杀的人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而是由佳利的爸爸。这个消息自然给伯母带来痛苦与悲伤,但是却也因此替由佳利带来更光明的未来。因为这么一来,她就有机会澄清自己不是杀人犯的女儿了。
去小木屋必须经过仓库。据说古时候开屋的仓库里面装满金银财宝,自从战争结束后,它已有十几年没有整修,早就荒废多时。
他在失望之余,连说话都没精神了,只好由金田一耕助负责问话。
“我们说好了……反正告诉我父母,他们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打算工作告一段落后。两个人就一起去满洲,等孩子生下来,再请求他们的谅解。”
“她打算怎么处理呢?”
日下部是哉悠哉地说:
“原来如此。然后呢?”
“没关系啦!老师。你请说。你不是说村长失踪了,事情变得很伤脑筋吗?不过幸好有矶川警官在,对不对?”
“胜平,文子不见了吗?”
就在这时,到厨房拿酒瓶的青池里佳问道:
青池里佳不理会真子的劝告,头也不回地冲出去后,又有两个女人来到厨房。这两个人听真子说起老婆婆的事情,决定和阿兼、真子四个人一起出去看看。
“哪里、哪里。”
金田一耕助也带着充满兴趣的眼神,注视这个充满魅力的英俊男子。
日下都是哉看了一眼放在壁炉架上的漂亮时钟说:
“事情发生后,当时伯母年纪还很轻,为此感到狼狈不堪。情绪浮躁,无法有条不紊地回答警察们的询问。可是,当她在战争期间疏散回村里来的时候,她听村长提到一件令她感到意外的事实。
矶川警官用探询的眼神看着日下部是哉的太阳眼镜镜片深处。
“当然知道。”
为了以防万一,大家仍将仓库四周和长工屋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可是都没找到可疑的东西。
以前那栋建筑物是长工、仆人聚集的地方,不过现在的升屋已经连一个长工都没有了。
胜平焦急得全身一直发抖。
“是啊!就是昨天说的声音很不错的那个人。”
在灶下烧火的邻居太太——阿兼被烟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神情震惊地看着真子。
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刚才你说是为了昭和七年的案子才回来这里,对不对?”
“没错。他的表情好悲伤,我边唱边看他的脸,看得连我都想哭了,他哭得满脸都是泪水,连擦都不擦一下……”
春江的双颊绊红,双手在膝盖上不知所借地搅弄着手帕。由佳利却在一旁坦率地插嘴说:
春江端果汁给日下部是哉后,正想退开之际——
“心里有疙瘩?”
“什么?由佳利,你在守灵的时候唱歌?”
“是这样的,啊哈哈!伯母,我可以说吗?”
“据伯母说,恩田几三这个人,也就是由佳利的爸爸,她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不可能会做出‘诈欺’这种事情……因为他的所作所为都不像一开始就计划要欺骗人的样子,更别说做出杀人、卷款潜逃这些恶劣行径了。
就算是不得已杀了人,那么恩田几三应该也会告诉她,然后带她一起走。也就是说,即使对方是杀人犯,伯母也会跟他去的。由佳利的爸爸应该知道伯母爱他爱得很深才对。”
由良敦子告诉他们文子出生的秘密半个小时后,两人再度回到原本的位子上。
“你唱什么歌?”
“我没去看,当时以为是源治郎,所以……”
那是个弯腰老婆婆的影子……
因此,其他三人的结论是其子因为太害怕而产生幻觉,由于她们这么一说,真子也开始对自己失去信心了。
真子边跺脚边说,坚持自己真的看到老婆婆的影子,可是没有人相信她的说词。
“我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才回来这里。”
“那边!那边的墙壁啦!墙壁上印了好大的一片,好象大妖怪似的。”
“今晚已经吃了两家了,夫人,还是麻烦你给我一些冰水吧!”
“她有未婚夫?”
“老板娘,可疑的老婆婆在对面!她躲在长工屋后面,影子映在仓库的墙壁上,好大、好大!她一定是又要来杀人了,我不要啊!”
“不是啦!那个可疑的老婆婆来了,她还从长工屋后面偷看这里,我不要!不要啦!”
“什么事?”
“夫人,当时由佳利的爸爸知道你怀孕了吗?”
“伯母,你留在这甲,金田一先生跟矶川警官应该有话要问你。”
日下部是哉在旁边继续解说:
日下部吞吞吐吐地说:
“是的。我刚才也说过,在法律上,我们俩要结婚并没有任何阻碍。可是,伯母心里的疙瘩是,如果由佳利的爸爸活着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时候,她会觉得很对不起我,问题就在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
“老师,我今晚守灵的时候唱了歌哦!”
倾泻而下的月光,使人清楚看到仓库屋顶上有两、三根杂草随风摇动。
“不,我们刚刚已经喝很多酒了。”
“怎么样?”
一直到最近,伯母才把这件事情告诉我,我们想趁村长还活着的时候,跟他详细地谈谈,于是我们才回到村子来。”
真子好不容易才回到正屋的厨房,一跨过大开的拉门,她马上使劲大喊:
“枯叶。”
“啊!那很好。”
“我想跟由佳利结婚,伯母也赞成,只不过她心里面有一点疙瘩……”
“给两位客人倒点威士忌。”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斜睨了矶川警官一眼,他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来。
“警官,金田一先生,事实上……”
由佳利仍然穿着黑色晚礼服,来到日下部是哉的身边,一坐在椅子扶手上,就撒娇地用手环着他的脖子说:
“日下部先生,请你也留在这里,你知道昭和七年那件案子吗?”
吊唁结束之后,他们和文子、里子在由良家门前分手,跟着春江来到大空由佳利为她户籍上的父母盖的新房子——“由佳利御殿”的接待室里,和由佳利、春江以及问题人物——日下部是哉面对面坐着。
“啊!阿姨,不可以啦!你不可以一个人去!”
“很抱歉,这么晚还来打扰。”
矶川警官原先的“怀疑”因为日下部是哉的告白而就此消失。
“真子,是在仓库那边吗?”
金田一耕助每次一觉得不好意思,就会伸手去抓他那颗鸟窝头。
“哪里。”
巨大的影子
真子推着独轮车,双膝不断发着抖,战战兢兢地离开那里。
“夏子,发生什么事了?”
“妈妈,那么拿果汁来吧!”
当天晚上,由良家发生一件奇怪的事情,不过这事后来才爆发出来。
日下部是积是个五十岁左右、有着健壮肌肉的男人,他将浓密的头发全部往后梳,看起来像个带点野性的英俊男子。
“是那位叫歌名雄的年轻人吗?”
“当伯母回到村子,听到村长提及刚才说的状况时,才想到如果恩田几三要杀人、卷款潜逃的话,应该会带她一起走才对!”
“由佳利,文子有没有来这里?”
晚上九点,金田一耕助、矶川警官与敦子在偏屋对坐谈话的时候,帮忙守灵的邻居女孩——真子见到柴薪不够,便跑去后面的小木屋拿。
“真子,你说有老婆婆的影子,到底在哪里?”
四个女人朝真子手指的墙壁看,那个地方背着月亮,就算有人站在长工屋后面,也不可能会在墙壁上映出一大片的影子。
“但是不可能会发生这种事情吧!他是犯了杀人重罪的凶手
真干在从厨房推来的独轮车上放了五捆柴薪后,正想要回原来的正屋时,不经意地往另一边仓库墙壁一看,顿时她惊讶得僵立在原地。
“当然知道!”
“原来如此。”
“有可疑的老婆婆!可疑的老婆婆……”
对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来讲,这真是令他们晕头转向的一天。
刚开始真子没办法看清楚整个形状,等到她发现那是什么东西时,整颗心脏几乎为之冻结。
“是的,理论上是这样说没错,可是一般人的心理,有些地方是无法用常理来说明的。伯母的心理障碍在于由佳利的爸爸还活着吗?如果他死了,那就无所谓,我们当然可以结婚;如果他还活在这个世间的话,她想要永远想着那个人,自己一个人过日子……伯母这种想法很老旧、保守,可是我就是喜欢她这一点。金田一先生,请你们体谅一下她的心情,而且这是个很刺手的问题呢!啊哈哈……”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我真的看到了!墙壁上映着好大一片,好象是妖怪的影子。”
四个女人一起来到仓库旁边,她们看到青池里佳正在收拾从独轮车上掉下来的木柴。
青地里佐走到泥地上,穿上放在那里的草鞋。
“是的。由佳利,谢谢你……伯母,我可以说吗?”
“没有,两个小时以前,我们跟文子在由良家门口分手了,她和里子在一起。”
春江的声音很小,但语气仿佛终于下定决心似的。金田一耕助注意到她双颊的红晕在这一刹那间全部退去,神色变得苍白而僵硬。
“那么,你没看过在村长家偏屋被杀死的那个人吗?”
“是……”
“其子,你怎么了?你不是去拿木柴吗?”
日下部是哉正想起身离开时,矶川警官慌忙用双手按住他说:
现在已经是晚上了,他还戴着紫色太阳眼镜,穿着一袭花衬衫跟短裤,从衬衫里露出来的手臂非常健壮,左手腕上配戴着手表,表带是用很粗的黄金制成。
“好,请说。”
这时,春江用银托盘拿了几林果汁来,由佳利从椅子扶手上跳下来,将果汁端给金田一耕助跟矶川警官。从这一点看来,她还算挺有礼貌的。
日下部是哉重新坐回椅子说:
矶川警官不胜酒力,痛苦地喘息着说:
第二天黎明时分,文子终于被找到了。
“是的,里子也说她们在家门口分手,还说她确定看到文子进去里面。可是我们却到处都找不到文子的踪影,难道又是那个老婆婆?”
矶川警官的眼中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一直到发生另一个案子以前,这个小事件只有这五个女人知道。
“可疑的老婆婆?”
“真子,你是不是做恶梦了?还是因为房间里开灯的缘故?”
仓库的墙壁上清晰映照出一个很大的影子,几乎掩盖了整座仓库!。
真子突然觉得很可怕,从老婆婆站的姿势来看,她应该是站在房子的后面,张望着正屋的方向。
“是关于由佳利的爸爸。”
这男人完全没有关西腔,很明显的,他不是“龟之汤”的源治郎,也不是电影旁白解说员——青柳史郎。
“后来……”
于是,这天晚上全村又展开总动员的大搜寻,大家拿着手电筒、火把找了一整晚。
日下部是哉叼着烟斗说:
“啊!这件事情……”
“嗯,因为是泰子的未婚夫要求的,他希望我唱一首歌。”
金田一耕助接下来询问春江当时的情况。可是到了十二点左右,胜平和五郎突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
这时候已经十点多了。
“金田一先生,久仰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
真子双膝颤抖地向四周张望,想要找出影子的主人,可是老婆婆的身影却藏进仓库对面那栋建筑物后面,消失不见了。
文子失踪
接着,他鞠躬回礼说:
“那我先离开好了。”
“才十点十分嘛!若在东京的话,夜生活现在才刚开始呢!两位请别客气。伯母!”
“原来如此,也就是恩田几三这个人。不过,他应该不能对春江有任何法律上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