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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一座城 作者:林徽因 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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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我们便可以看出清式在雕饰方面加增华丽,反倒失掉主干精神,实是个不可讳认的事实。

通过辽宋元明清斗栱比较,不必细看,即可见其(一)由大而小;(二)由简而繁;(三)由雄壮而纤巧;(四)由结构的而装饰的;(五)由真结构的而成假刻的部分如昂部;(六)分布由疏朗而繁密。

林徽因

可巧在这时间,有新材料新方法在欧美产生,其基本原则适与中国几千年来的构架制同一学理。而现代工厂,学校,医院,及其他需要光线和空气的建筑,其墙壁门窗之配置,其铁筋混凝土及钢骨的构架,除去材料不同外,基本方法与中国固有的方法是相同的。这正是中国老建筑产生新生命的时期。在这时期,中国的新建筑师对于他祖先留下的一份产业实在应当有个充分的认识。因此思成将他所已知道的比较详尽的清式则例整理出来,以供建筑师们和建筑学生们的参考。

我们虽然没有证据,但我们若假定正吻原是管着脊部木架及脊外瓦盖的一个总关键,也不算一种太离奇的幻想;虽然正吻形式的原始,据说是因为柏梁台灾后,方士说“南海有鱼虬,尾似鸱,激浪降雨”,所以做成鸱尾象,以厌火祥的。垂脊下半的走兽仙人,或是斜脊上钉头经过装饰以后的变形。每行瓦陇前头一块上面至今尚有盖钉头的钉帽,这钉头是防止瓦陇下溜的。

琉璃于汉代自罽宾传入中国;用于屋顶当始于北魏,明清两代,应用尤广,这个由外国传来的宝贵建筑材料,更使中国建筑放一异彩。本来轮廓已极优美的屋宇,再加以琉璃色彩的宏丽,那建筑的冠冕便几无瑕疵可指。但在瓦色的分配上也是因为操纵得宜;尊重纯色的庄严,避免杂色的猥琐,才能如此成功。

至于斗栱之分布,在唐画中及独乐寺所见,柱头与柱头之间,率只用补间斗栱(清称平身科)一朵(攒);《营造法式》规定当心间用两朵,次梢间用一朵。至明清以斗口十一分定攒档,两柱之间,可以用到八攒平身科,密密的排列,不止全没有结构价值,本身反成为额枋上重累,比起宋建,雄壮豪劲相差太多了。

以宋代头一百年实物和北宋末年所规定的则例(宋李明仲《营造法式》)比看,它们相差之处,恰恰又证实成熟期到达后,艺术的运命又难免趋向退化。但建筑物的建造不易,且需时日,它的寿命最短亦以数十年,半世纪计算。所以演进退化,也都比较和缓转折。所以由南宋而元而明而清八百余年间,结构上的变化,虽无疑的均趋向退步,但中间尚有起落的波澜,结构上各细部虽多已变成非结构的形式,用材方面虽已渐渐过当的不经济,大部分骨干却仍保留着原始结构的功用,构架的精神尚挺秀健在。

(四)层叠的梁架逐层增高,成“举架法”,使屋顶瓦坡,自然的,结构的,得一种特别的斜曲线。

关于台基的演变,我不在此赘述,只提出一个最值得注意之点来以供读《清式则例》时参考。

二十三年一月

上文已说到艺术有勃起,呆滞,衰落,各种时期,就中国建筑讲,宋代已是规定则例的时期,留下《营造法式》一书;明代的《营造正式》虽未发现,清代的《工程做法则例》却极完整。所以就我们所确知的则例,已有将近千年的根基了。这九百多年之间,建筑的气魄和结构之直率,的确一代不如一代,但是我认为还在抄袭时期;原始精神尚大部保存,未能说是堕落。

屋顶的曲线不只限于“翼角翘起”与“飞檐”,即瓦坡的全部,也是微曲的不是一片直的斜坡;这曲线之由来乃从梁架逐层加高而成,称为“举架”,使屋顶斜度越上越峻峭,越下越和缓。《考工记》:“轮人为盖……上欲尊而宇欲卑,上尊而宇卑,则吐水疾而溜远”,很明白的解释这种屋顶实际上的效用。在外观上又因这“上尊而宇卑”,可以矫正本来屋脊因透视而减低的倾向,使屋顶仍得巍然屹立,增加外表轮廓上的美。

他嘱我为作绪论,申述中国建筑之沿革,并略论其优劣,我对于中国建筑沿革所识几微,优劣的评论,更非所敢。姑草此数千言,拉杂成此一篇,只怕对《清式则例》读者无所裨益但乱听闻。不过我敢对读者提醒一声:规矩只是匠人的引导,创造的建筑师们和建筑学生们,虽须要明了过去的传统规矩,却不要盲从则例,束缚自己的创造力。我们要记着一句普通谚语:“尽信书不如无书。”

色 彩色彩在中国建筑上所占的位置,比在别式建筑中重要得多,所以也成为中国建筑主要特征之一。油漆涂在木料上本来为的是避免风日雨雪的侵蚀;因其色彩分配的得当,所以又兼收实用与美观上的长处,不能单以色彩作奇特繁杂之表现。

由建筑物外表之全部看来,独乐寺观音阁与敦煌的五代壁画极相似,连斗栱的构造及分布亦极相同。以此作最古斗栱之实例,向下跟着时代看斗栱演变的步骤,以至清代,我们可以看出一个一定的倾向,因而可以定清式斗栱在结构和美术上的地位。

好在这几个缺点,在新建筑师手里,根本就不成问题。我们只怕不了解,了解之后,去避免或纠正它是很容易的。

但清式须弥座台基与唐宋的比较有个大不相同处:清式称“束腰”的部分,介于上下枭混之间,是一条细窄长道,在前时却是较大的主要部分——可以说是整个台基的主体。所以唐宋的须弥座基一望而知是一座台基上下加雕饰者,而清式的上下枭混与束腰竟是不分宾主,使台基失掉主体而纯像雕纹,在外表上大减其原来雄厚力量。

(三)门窗大小可以不受限制;柱与柱之间可以全部安装透光线的小木作——门屏窗扇之类,使室内有充分的光线。不似垒石建筑门窗之为负重墙上的洞,门窗之大小与墙之坚弱是成反比例的。

成熟期既达,必有相当时期因承相袭,规定则例,即使对前制有所更改,亦仅限于琐节。单在琐节上用心“过尤不及”的增繁弄巧,久而久之,原始骨干精神必至全然失掉,变成无意义的形式。中国建筑艺术在这一点上也不是例外,其演进和退化的现象极明显的,在各朝代的结构中,可以看得出来。

屋 顶历来被视为极特异极神秘之中国屋顶曲线,其实只是结构上直率自然的结果,并没有什么超出力学原则以外和矫揉造作之处,同时在实用及美观上皆异常的成功。这种屋顶全部的曲线及轮廓,上部巍然高耸,檐部如翼轻展,使本来极无趣,极笨拙的实际部分,成为整个建筑物美丽的冠冕,是别系建筑所没有的特征。

(二)中国匠师素不用三角形。他们虽知道三角形是惟一不变动几何形,但对于这原则却极少应用。在清式构架中,上部既有过重的梁,又没有用三角形支撑的柱,所以清代的建筑,经过不甚长久的岁月,便有倾斜的危险。北平街上随处有这种已倾斜而用砖墩或木柱支撑的房子。

琉璃瓦即偶有用多色的例,亦只限于庭园小建筑物上面,且用色并不过滥,所砌花样亦能单简不奢。既用色彩又能俭约,实是我们建筑术中值得自豪的一点。

因雨水和光线的切要实题,屋顶早就扩张出檐的部分。出檐远,檐沿则亦低压,阻碍光线,且雨水顺势急流,檐下亦发生溅水问题。为解决这两个问题,于是有飞檐的发明:用双层椽子,上层椽子微曲,使檐沿向上稍翻成曲线。到屋角时,更同时向左右抬高,使屋角之檐加甚其仰翻曲度。这“翼角翘起”,在结构上是极合理,极自然的布置,我们竟可以说:屋角的翘起是结构法所促成的。因为在屋角两檐相交处的那根主要构材——“角梁”及上段“由戗”——是较椽子大得很多的木材,其方向是与建筑物正面成四十五度的,所以那并排一列椽子,与建筑物正面成直角的,到了靠屋角处必须积渐开斜,使渐平行于角梁,并使最后一根直到紧贴在角梁旁边。但又因椽子同这角梁的大小悬殊,要使椽子上皮与角梁上皮平,以铺望板,则必须将这开舒的几根椽子依次抬高,在底下垫“枕头木”。凡此种种皆是结构上的问题适当的,被技巧解决了的。

凡单独一座建筑物的平面布置,依照清《工部工程做法》所规定,虽其种类似乎众多不等,但到底是归纳到极呆板,极简单的定例。所有均以四柱牵制成一间的原则为主体的,所以每座建筑物中柱的分布是极规则的。但就我们所知道宋代单座遗物的平面看来,其布置非常活动,比起清式的单座平面自由得多了。宋遗物中虽多是庙宇,但其殿里供佛设座的地方,两旁供立罗汉的地方,每处不同。在同一殿中,柱之大小有几种不同的,正间、梢间柱的数目地位亦均不同的(参看中国营造学社各期《汇刊》辽宋遗物报告)。

直至北魏北齐如云冈天龙山石窟前门,始有斗栱像今日的一斗三升之制。唐大雁塔石刻门楣上所画斗栱,给与我们证据,唐时已有前面向外支出的翘(宋称华栱),且是双层,上层托着横栱,然后承桁。关于唐代斗栱形状,我们所知道的,不只限于大雁塔石刻,鉴真所建奈良唐招提寺金堂,其斗栱结构与大雁塔石刻极相似,由此我们也稍知此种斗栱后尾的结束。进化的斗栱中最有机的部分,“昂”,亦由这里初次得见。

中国建筑上色彩之分配,是非常慎重的。檐下阴影掩映部分,主要色彩多为“冷色”,如青蓝碧绿,略加金点。柱及墙壁则以丹赤为其主色,与檐下幽阴里冷色的彩画正相反其格调。有时庙宇的柱廊竟以黑色为主,与阶陛的白色相映衬。这种色彩的操纵可谓轻重得当,极含蓄的能事。我们建筑既为用彩色的,设使这些色彩竟滥用于建筑之全部,使上下耀目辉煌,势必鄙俗妖冶,乃至野蛮,无所谓美丽和谐或庄严了。

工 程现在讲到中国旧的工程学,本是对于现代建筑师们无所补益的,并无研究的价值。只是其中有几种弱点,不妨举出供读者注意而已。

(三)地基太浅是中国建筑的一个大病。普通则例规定是台明高之一半,下面垫几步灰土。这种做法很不彻底,尤其是在北方,地基若不刨到冰线以下,建筑物的安全方面,一定要发生问题。

台 基台基在中国建筑里也是特别发达的一部,也有悠久的历史。《史记》里“尧之有天下也,堂高三尺”。汉有三阶之制,左磩右平;三阶就是基台,磩即台阶的踏道,平即御路。这台基部分如希腊建筑的台基一样,是建筑本身之一部,而不可脱离的。在普通建筑里,台基已是本身中之一部,而在宫殿庙宇中尤为重要。如北平故宫三殿,下有白石崇台三重,为三殿作基座,如汉之三阶。

图中斗栱a及b都是辽圣宗朝物,可以说是北宋初年的作品,其高度约占柱高之半至五分之二。f柱与b柱同高,斗栱出踩较多一踩,按《工程做法则例》的尺寸,则斗栱高只及柱高之四分之一。而辽清间的其他斗栱如c,d,e,f,年代逾后,则斗栱与柱高之比逾小。在比例上如此,实际尺寸上亦如此。于是后代的斗栱,日趋繁杂纤巧,斗栱的功用,日渐消失;如斗栱原为支檐之用,至清代则将挑檐桁放在梁头上,其支出远度无所赖于层层支出的曲木(翘或昂)。而辽宋斗栱,如a至d各图,均为一种有机的结构,负责的承受檐及屋顶的荷载。明清以后的斗栱,除在柱头上者尚有相当结构机能外,其平身科已成为半装饰品了。

(一)高度受木材长短之限制,绝不出木材可能的范围。假使有高至二层以上的建筑,则每层自成一构架,相叠构成,如希腊,罗马之叠柱式。

斗 栱中国构架中最显著且独有的特征便是屋顶与立柱间过渡的斗栱。椽出为檐,檐承于檐桁上,为求檐伸出深远,故用重叠的曲木——翘——向外支出,以承挑檐桁。为求减少桁与翘相交处的剪力,故在翘头加横的曲木——栱。在栱之两端或栱与翘相交处,用斗形木块——斗——垫托于上下两层栱或翘之间。这多数曲木与斗形木块结合在一起,用以支撑伸出的檐者,谓之斗栱。

至于屋顶上许多装饰物,在结构上也有它们的功用,或是曾经有过功用的。诚实的来装饰一个结构部分,而不肯勉强的来掩蔽一个结构枢纽或关节,是中国建筑最长之处;在屋顶瓦饰上,这原则仍是适用的。脊瓦是两坡接缝处重要的保护者,值得相当的注重,所以有正脊垂脊等部之应用。又因其位置之重要,略异其大小,所以正脊比垂脊略大。正脊上的正吻和垂脊上的走兽等等,无疑的也曾是结构部分。

虽然中国建筑有如上述的好处,但在这三千年中,各时期差别很大,我们不能笼统的一律看待。大凡一种艺术的始期,都是简单的创造,直率的尝试;规模粗具之后,才节节进步使达完善,那时期的演变常是生气勃勃的。

唐以前的,我们没有实物作根据,但以我们所知道的早唐和宋初实物比较,其间显明的进步,使我们相信这时期必仍是生气勃勃,一日千里的时期。结构中含蕴早期的直率及魄力,而在技艺方面又渐精审成熟。

构 架木造构架所用的方法,是在四根立柱的上端,用两横梁两横枋周围牵制成一间。再在两梁之上架起层叠的梁架,以支桁;桁通一间之左右两端,从梁架顶上脊瓜柱上,逐级降落,至前后枋上为止。瓦坡曲线即由此而定。桁上钉椽,排比并列,以承望板;望板以上始铺瓦作,这是构架制骨干最简单的说法。这“间”所以是中国建筑的一个单位;每座建筑物都是由一间或多间合成的。

章节插图宋元明清斗栱之比较

平 面关于中国建筑最后还有个极重要的讨论:那就是它的平面布置问题。但这个问题广大复杂,不包括于本绪论范围之内,现在不能涉及。不过有一点是研究清式则例者不可不知的,当在此略一提到。

这构架方法之影响至其外表式样的,有以下最明显的几点:

国内我们所知道最古的斗栱结构,则是思成前年在河北蓟县所发现的独乐寺的观音阁,阁为北宋初年(公元九八四年)物,其斗栱结构的雄伟,诚实,一望而知其为有功用有机能的组织。

(一)清代匠人对于木料,尤其是梁,往往用得太费。这点上文已讨论过。他们显然不明了横梁载重的力量只与梁高成正比例,而与梁宽的关系较小。所以梁的宽度,由近代工程学的眼光看来,往往嫌其太过。同时匠师对于梁的尺寸,因没有计算木力的方法,不得不尽量放大,用极高的安全率,以避免危险。结果不但是木料之大靡费,而且因梁本身重量太重,以致影响及于下部的坚固。

这檐下斗栱的职务,是使房檐的重量渐次集中下来直到柱的上面。但斗栱亦不限于檐下,建筑物内部柱头上亦多用之,所以斗栱不分内外,实是横展结构与立柱间最重要的关节。

在中国建筑演变中,斗栱的变化极为显著,竟能大部分的代表各时期建筑技艺的程度及趋向。

(二)即极庄严的建筑,也呈现绝对玲珑的外表。结构上无论建筑之大小,绝不需要坚厚的负重墙,除非故意为表现雄伟时,如城楼等建筑,酌量的增厚。

梁架用材的力学问题,清式较古式及现代通用的结构法,都有个显著的大缺点。现代用木梁,多使梁高与宽作二与一或三与二之比,以求其最经济最得力的权衡。宋《营造法式》也规定为三与二之比。《工程做法则例》则定为十与八或十二与十之比,其断面近乎正方形,又是个不科学不经济的用材法。

垂脊上饰物本来必不如清式复杂,敦煌壁画里常见用两座“宝珠”,显然像木钉的上部略经雕饰的。垂兽在斜脊上段之末,正分划底下骨架里由戗与角梁的节段,使这个瓦脊上饰物,在结构方面又增一种意义,不纯出于偶然。

现在且将中国构架中大小结构各部作个简单的分析,再将几个部分的演变略为申述,俾研究清式则例的读者,稍识那些严格规定的大小部分的前身,且知分别何者为功用的,魁伟诚实的骨干,何者为功用部分之堕落,成为纤巧非结构的装饰物。即引用清式则例之时,若需酌量增减变换,亦可因稍知其本来功用而有所凭藉;或恢复其结构功用的重要,或矫正其纤细取巧之不适当者,或裁削其不智慧的奢侈的用材。在清制权衡上既知其然,亦可稍知其所以然。

台基有两种:一种平削方整的,另一种上下加枭混,清式称须弥座台基。这须弥座台基就是台基而加雕饰者,唐时已有,见于壁画,宋式更有见于实物的,且详载于《营造法式》中。

这道曲线在结构上几乎是不可信的简单和自然;而同时在美观上不知增加多少神韵。不过我们须注意过当或极端的倾向,常将本来自然合理的结构变成取巧和复杂。这过当的倾向,表面上且呈出脆弱虚矫的弱点,为审美者所不取。但一般人常以愈巧愈繁必是愈美,无形中多鼓励这种倾向。南方手艺灵活的地方,飞檐及翘角均特别过当,外观上虽有浪漫的姿态,容易引人赞美,但到底不及北方现代所常见的庄重恰当,合于审美的真纯条件。

所以宋式不止上部结构如斗栱斜昂是有机的组织,即其平面亦为灵活有功用的布置。现代建筑在平面上需要极端的灵活变化,凡是试验采用中国旧式建筑改为现代用的建筑师们,更不能不稍稍知道清式以外的单座平面,以备参考。

这正足以表示中国建筑历来在布局上也是费了精详的较量,用这舒展的基座,来托衬壮伟巍峨的宫殿。在这点上日本徒知摹仿中国建筑的上部,而不采用底下舒展的基座,致其建筑物常呈上重下轻之势。近时新建筑亦常有只注重摹仿旧式屋顶而摒弃底下基座的。所以那些多层的所谓仿宫殿式的崇楼华宇,许多是生硬的直出泥上,令人生不快之感。

这个斗栱中两昂斜起,向外伸出特长,以支深远的出檐,后尾斜削挑承梁底,如是故这斗栱上有一种应力;以昂为横杆,以大斗为支点,前檐为荷载,而使昂后尾下金桁上的重量下压维持其均衡。斗栱成为一种有机的结构,可以负担屋顶的荷载。

最早的斗栱实物我们没有木造的,但由仿木造的汉石阙上看,这种斗栱,明显的较后代简单得多;由斗上伸出横栱,栱之两端承檐桁。不止我们不见向外支出的翘,即和清式最简单的“一斗三升”比较,中间的一升亦未形成,虽有,亦仅为一小斗介于栱之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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