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山和裴李岗文化居民已开始使用纺轮,那是用陶器碎片加工而成的,陶片打磨为圆形,中间钻一孔即成。后来在烧制陶容器时也烧制纺轮,仰韶文化发现的陶纺轮数量相当可观,半坡遗址就出土50件。最精致的陶纺轮是屈家岭人制作的,表面绘有对称的线条,具有一种运动的美感。
人类生活的最基本需要,除了上述的居住和后面要谈的饮食外,还有衣服一项,这也是人类文化最集中的表现形式之一。
史前织物的纤维原料主要有葛、苎、大麻和蚕丝等,以野生纤维为多,可能已开始人工饲养桑蚕。在仰韶和大汶口等新石器文化陶器的底部,都曾见到过布纹痕迹,这是纺织技术发达的证明。考古发现的史前纺织品实物也有多例,如仰韶文化的陕西华县柳子镇遗址,1958年出土了麻布类织物残迹;马家浜文化的江苏吴县草鞋山遗址,1972年发掘到三块炭化了的野生葛纤维织物残片;良渚文化的浙江湖州钱山漾遗址,1958年发现较多织物残片,有苎麻布片、绢片、丝带等。良渚人悠久的丝织技术传统,已有了5000年以上的历史,这正是文明中国高度发展的丝织技术渊源之所在。“锦绣”、“绮丽”之类美好的字眼,都是源于发达的纺织技术。没有史前时代原始纺织成就,就不会有文明时代发达的纺织技术,也不会有那条对外开放的著名的丝绸之路,也不会有今日如此绚丽多彩的世界。
新石器时代居民不仅会裁制合体的衣服,也会缝制帽子和鞋子等,想方设法将全身打扮起来。陕西临潼邓家庄遗址出土一件头戴厚大帽子的半身陶塑人像。说明仰韶人冬季可能有皮帽御寒。黑龙江密山新开流文化居民时兴戴一种尖顶皮帽,亦见于出土的陶塑人像上(图5)。在马家窑文化遗址则见到彩绘靴形器,马家窑人一定会制作长筒靴,否则不会有这样写实的彩陶艺术品。
纺与织的技术可能是同时发明的,或许纺技出现略早。织技的发明估计可早到新石器时代前期,开始是用针编织,进而发展到原始机织。根据出土木器残件分析,河姆渡人已发明了原始腰织机,这是一种将经线一端固定在木桩上,另一端固定在腰部的手织机具,分经穿杼技术与后来的竖式织机已无太大区别。织机的出现,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多彩时代,它在人类最终摆脱野蛮生活的过程中起到了加速度的作用。人类从此主要不再依靠自然物品御寒,开始拥有自己随心所欲织造出来的纺织品。
衣服的发明,主要原因当是为了实用的目的。有人认为是出于遮羞和美化的心理,但这样的心理,推测只是在原始社会晚期才出现的,与服饰的起源并无直接的关系。衣服起源的主要原因还是御寒的需要,在热带地区还可能出于防晒的需要。最早的衣服原料无非是树皮、树叶和野兽皮毛之类,经过简单的缀合便可披挂在身上。
考古工作者虽然不曾发掘出哪怕是一件史前时期遗留下来的衣服,我们却可以由一些当时的陶艺作品上得知有关的信息。青海大通县上孙家寨出土一件马家窑文化舞蹈纹彩陶盆,盆内绘着三组五人的手拉手群舞场面,舞人似穿着无袖长衣,衣后还有一尾形装饰。人们推测,早先的衣服式样比较简单,无领无袖,在一张兽皮中央挖一个洞,将头从洞中套进去,兽皮分前后两片裹住身子,腰间系上一根绳子,就是一件很不错的皮衣了。这实际上成了一种袍子或裙子,有的研究者称其为“贯头衣”。随着缝纫技术的发展,贯头衣又加缝上两条袖子,变成了更实用的标准服装。待有了布帛织物之后,衣服的缝制更为精细、更为便利了,样式也更多了。
生活在两万年前的山顶洞人,已能制作精致的缝衣骨针,说明当时已有了衣服的裁缝技术,人类几百万年赤身露体的处境有了根本的改观。到新石器时代以后,不仅骨针有了普遍使用,而且发明了纺线的纺轮,半坡遗址出土穿孔骨针达270枚之多。更有原始的织机,织出轻而薄的布匹,裁出了合体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