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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诗选 作者:多多 近现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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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辑(1983-19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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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小白老鼠玩耍自己双脚的那会儿

我,在这个早晨来临。

一个搀扶盲人过街的水手

一阵牛奶似的抚摸

也为死者的脸布施了不死的尊严

是曙光从残缺的金属大墙背后

1987

当站立的才华王子解放了

妄想,就是卧室的主人

石头下蛋,现实的影子移动

我爱你

“我们来自不同的星球”

是失去的一切

背包上写着:永恒的寂寞。

——二十年前的天空

整齐的音节在覆雪的旷野如履带辗过

噢,我的心情是那样好

没有,没有任何动物折磨我

肩膀上的肉,就是你的粮食

用擦泪的手巾遮着

那会眨眼睛的窗框

你需要忍受的记忆,是这样强大。

口吃的情欲玫瑰色的腋臭

近了。母亲的棺材

努力

--一种眩晕的感觉

我要了解,要了解

北方的海

揉碎的花瓣纷纷散落

并且关怀它们的命运:

一阵催我鞠躬的旧风

搂向自己……

冬夜的天空

把未来的孩子——生出来了!

他所要纠正的那个错误

没有一只钟是为了提醒记忆而鸣响的

孤独奔向地裂

一只大脚越过田野跨过山岗

一匹无头的马,在奔驰……

是风

我在抽打天上常在的敌人

不一定是从东方

装满被颠昏的苹果的火车,可是出了轨?”

向着扶犁者向前弯去的背影

穿过停工的锯木场穿过

在撞击我的头……

站在肉做的田野的尽头

穿着小男孩儿的短裤

从仇恨中解体

1988

像希望一样

蚊虫全被装进玻璃管内

而我姨夫要用镊子--把它夹回历史

类似孩子的头沉到井底的声音

雪,占据了从窗口望去的整个下午

大雪下了整整一年

被麻痹在半空

一百年来夜夜如此……

每一棵白烨树记得我的歌声

打坏的田野捂住羞恨的脸

“是你的,还给你,原来的

来自同一个梦中的火光

1985

没有脸孔却挥着手

风暴搂着我让我呼吸

死亡,已碎成一堆纯粹的玻璃

敞开的雕花棺材那冷淡的愁容

而,我们的厄运,我们的主人

歌声是歌声伐光了白烨林

正像韵律

我爱你

在光的磁砖的额头上滑行

你的小模样

已经摘下他的脸:

钟声

入睡吧,田野,听

他们陷入敌意时的叫喊

这时候,我开始嫉恨留在马棚中的另一匹

“大树,吃母亲的树

聚集着北方闲置已久的威严

墓碑

北方的海,巨型玻璃混在冰中汹涌

他赶的马在清晨走过

开始,在尚未开始的开始

在最远的一朵云下面说话

是锯

鸟儿的头,一把金光闪闪的小凿子

用一个气候扣压住小屋

许多辽阔与宽广的联合着,使用它的肺

火焰在未熄灭之前

一些着火的儿童正拉着手围着厨刀歌唱

代替黑夜隐藏不朽的食粮

我让钉子闹着

一种解散现实的可能性

1985

两只恐怖的黑眼圈

开始为母亲穿衣

心中装满冬天的风景

把母亲惊醒。醒前(一只血枕头上

荒草响起了镀金的铃声……

太阳已变成一个滚动在送葬人回家路上的雷

淹没在栗子滚下坡的巨流中

整夜他骂她是个死鬼!

我的青春就是在纪念死亡。死亡

1985

我的身后跪着我的祖先

于是,突然地,你发现,已经置身于

心,有着冰飞入蜂箱内的静寂

类似滚开的火上煮着一个孩子

我们全体都因此沦为被解放者!

一个男孩儿

一道难看的闪电扭歪了她的脸

笨女儿

风暴掀起大地的四角

是炉子倾斜太阳崩溃在山脊

这夜,人们同情死亡而嘲弄哭声:

把呜咽埋到很深很深的地下

是你的蓝眼睛两个太阳

是昔日的歌声一串瞪着眼睛的铃铛

说着,从树上吐掉了

然后,怎样地,从天空望到大海

我姨夫常从那里归来

一切一切议论

也隆隆走动起来了

它们酷似那男人的脸

1985

肉作的绸子水母的皮肤

同样地,我的五指是一株虚妄的李子树

<>而他的眼睛是两座敌对的城市的节日

蟋蟀的儿子在他身上长久地做针钱

我在这样简单地

就算盖了邮戳

它的前爪,向后弯曲,卧在它的胸上

折断了在树上经过而没有停留的

一个生锈的母亲没有记忆

一个矮子像一件黑大衣

拔草。我们身右

那是你的起点

譬如,曼哈顿一家鞋店门口有一幅标语:

思想者,是那更弱的

一块自愿接受运斧的寿材

用顽固的头研究一粒果核

一管无声手枪宣布了这个早晨的来临

有着蜂形面孔的女人

在一开一合。还有一双红肿的手

里程

两行歪歪斜斜的足迹

挖我爱人:“再也不准你死去”

一张纸外留下了田野的图画。

开始用力舞蹈

巨蟒,在卵石堆上摔打肉体

静止。“而我要吃带尖儿的东西!”

要你在人类的海边,从头读书

(而坑无比巨大)

我姨夫要修理时钟

女人,在用爱情向他的脸疯狂射击

那完全是痛苦的叫喊!

哑孩子喝着喝着整个冬天的愤怒:

留在色情的棺底

是我要求它安息

有一片空白——死后的时间

——纪念普拉斯

每个人的手是一副担架的扶手

我被你忘记的

穿着铁鞋寻找出生的迹象

在我们灯一样亮着的脑子里

肩膀上挎着修剪婴儿睫毛的药械箱

你是一把椅子,属于大海

穿着冰鞋我在天上走

1986

“谁来搂我的脖子啊!”

我就更信:我姨夫要用开门声

棺材溢出人的油脂

这住在狐皮大衣里的女人

我听到大海在铁皮屋顶上的喧嚣

是睫毛膏永恒地贴住

而你的身体

于是,你再次发出一声叫喊

当一个飞翔的足球场经过学校上方

孤寂的星星全都搂在一起

整夜那男人烦躁地撕纸

滑过读书少年的侧影

露出的残废的脸

它绿色的血

但是天以外的什么引得我的注意:

正在降下,雪道上

爱好哭泣的窗户

水的重量完全是失重

当一个城市像一位作家那样

于是每一年都多了一天

当我的血也有着知识的血

绸子抖动河面,河流在天上疾滚

从一阵散雪的风中,我曾得到过一阵疼痛

1985

这张十六岁的鸟儿脸上

我看到它们鲜红的嘴

用了生下一个孩子的时间

大海倾斜,海水进入贝壳的一刻

当他敞开遍身朝向大海的窗户

那是播种者走到田野尽头的寂寞

我不信。我汲满泪水的眼睛无人相信

当春天的灵车

光亮,透过锁眼透出的光亮

独自向郁闷索要话语

然后接着挖——通往父亲的路……

牛羊,挤成一堆逃走

夕阳,背着母亲走下黄铜屋顶

或者,一块从费城送往辛辛那提的

我永不收回去

黑树林毫无表情,代替风

你,一个村庄里的国王

(里面包着永恒的饥饿)

稀薄的空气诱惑我:

旧世界的最后一名骑士

1983

“母亲青春的罪!”

(类似年轮在树木体内沉思的图景)

四周的树木全学我的样儿

我认为有一个目的:

是我站在寂静的中心

B

为此我相信天空是可以移动的

至今仍是一片野蛮的森林

而我要让冷血的冰雪皇后听到

迈着设计者走出他的设计的步伐

我会说:这大海也越来越旧了

1986

正把太阳的头按下去

一个比空盆子扣在地上还要冷淡的早晨

雪,在四季保持它的压力

(灰白的天空是个玻璃大产房)

四季,雪有着粉红色的肉

寻找自己,在认识自己的旅程中

尾巴在屁股上忙乱着

1988

他们把铲中的土倒在你脸上

<>比五月的白菜畦还要寂静

我会说:靠同我身体同样渺小的比例

游着,水流中的鱼群

应当停止——当

象棋大师的秃顶移动

这些都是我不曾见过的

每一个黄昏都曾这样隐去

春天,才像铃那样咬着他的心

太阳烧红最后一只铜盘

是一只倒置的望远镜

与将被做成椅子的幼树一道

我喝下了这个早晨

我听到滴水声,一阵化雪的激动:

最后的喊声是;

但是从一只高高升起的大篮子中

阴沉的理性从中穿行

一个石头做的头

我随铁铲的声响一道

一些鹿流着血,在雪道上继续滑雪

过于整齐。”

“来,是你的”它们说

冬日老鼠四散溜冰的下午

从鸟儿眼睛表达过的妄想里

语言开始,而生命离去

而太阳在一只盆里游着

闲着,寂静

1988

同情炉火中的灰烬

刚刚被拧过脸的天空

从屁股兜里摸出

这张过于善良的脸,总让我想起

用可怕的脸色,为风暴继续鼓掌——

关闭自己--用一种倒叙的方法

披着大雪

用无知的信念喂养

黑暗原野上咳血疾驰的野王子

并且奇怪喜悦,在我心中有了陌生的作用

在这并不比平时更多地拥有时间的时刻

“你哭,你喊,你止不住,你

它的光线从巨鸟展开双翼的方向投来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从死亡的方向看总会看到

挖我母亲:“决不是因为不再爱!”

却挥着手——好像石头

而我要让常绿的凤凰树听到

它的呼吸,促进冬天的温暖

迎着朝阳抖动一件小衣裳

把她的理解华向空中……

再次化为黑沉沉的土地……

代替女人巨大的臀部

1988年2月11日

看到那把标有价格的斧子了吗?

像甜菜冻在地里

嘴,一道铲形的光

上身穿着黑衣

是一只只迷人的梨

留给母亲的风,像铁一样不肯散开

思想,是那弱的

<>当星星向寻找毒蛇毒液的大地飞速降临

于是,一千年也扭过脸来——看

在竖起来的海底,大海日夜奔流

总会随便地理到一个地点

抠屁股的男孩子把头隐入云中

一些星星抱着尖锐的石头

似在事先已把预感吸足

这时候,有人骑着我打我的脸

鸟儿用童声歌唱着

往一个男人屁股上多踢了一脚

倾听大雪在屋顶庄严的漫步

一共44美分

一种被辱骂后的痕迹

整个大海随你移动

那是你的起点。云朵包住你的头

女人遇到很乖的小动物的夜晚

已被错过的时间完成:

有了被坐弯的屋顶的形状

已被做成了斧柄”

陆上,闲着船无用的影子,天上

就在棺木底下

一个没有了她的世界存有两个孩子

比聚敛废钢铁的空场还要空旷

狂怒的蛇也缠住了同样狂乱的鞭子

随便嗅嗅,就把自己埋在那里

也一同站起

是我的歌声曾使满天的星星无光

循着有轨电车轨迹消失的方向

你们,听到了所以你们怕

北方的大雪,就是你的道路

她们记住的一切都在休息

你却再也听不见

就连这只梨内也是一片寂静

“用一个孩子愈合我们之间的距离”

北方的声音

不知还有几下

一切全都还给你”说着

变成你们的梦话:

每夜我都手拿望远镜向那里瞄准

九月

正向马腹狠踢临别的一脚;

背诵记忆:林中有一块空地

季节辗磨着麦子,手风琴缩紧肺叶

向日葵眉头皱起的天际灰云滚滚

我看到所有爱过我的人们

1988

悲凉的雨水竟是血水

撕开了一个口子

想要说出的

我永不收回去

一种危险吸引着我--我信

屋内,就是那块著名的田野:

庄稼厌倦生长,葡萄也累坏了

1984

放大了我姨夫的双眼

我在寻找我住的城市

我作出要搬家的意思

第一次太阳在很近的地方阅读他的双眼

黎明,竟是绿茵茵的草场中

就得用药!”

一丝比忧伤纺线还要细弱的声音

磨它的镰刀去吧

头也不回的旅行者啊

空气,透过马的鼻孔还给我们的空气

早春,在四个季节中

当漂送木材的川流也漂送着棺木

互相占有的时刻

1985

我就要为那只角尽力流血

一共敲了九下

看管着我

“喀嚓喀嚓”巨大的剪刀开始工作

“那片麦子死了——连同麦地中央的墓地”

横跨太平洋我爱人从美国传信来:

同样是善良的……

多少被雷毁掉的手,多少割破过风的头

1985

就像这条河流,在看你……

一条大路吸引令你头晕的最初的方向

开窗我就望见,树木伫立

十月的天空

当春天的灵车穿过开采硫磺的流放地

一切语言

但不懂得:

1984

于是,猛地,从核桃的地层中

摆弄弱音器的男孩子承认

九月的云朵,已变为肥堆

旅馆单间的钥匙孔变为一只男人的假眼

在主人的脸上找到了永恒的安息地

都被用来理进地里

在你肚子中的重量

踏在自行车蹬上那两只焦急的香蕉

一个盲人邮差走入地心深处

1983

同意你笑,你的胡子

一生不应见到的人

一刻,一列与死亡对开的列车将要通过

收回复日娇艳的风貌

牧场背后一齐抬起了悲哀的牛头

1988

永恒的轮子到处转着

伸出去而继续燃烧的手指上是

耗子在铜棺的(锈)斑上换牙

聚集着死亡的风暴

绸子般的河面,河流是一座座桥梁

长有金色睫毛的倒刺,一个男孩跪着

如我不能占有一种记忆--比风还要强大

已被绑上马背。他们的父亲

1988

北方闲置的田野有一张犁让我疼痛

边走边嘀咕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冬夜的天空

蝙蝠无声的尖叫震动黄昏的大鼓微微作响

1986

按进桌面。他们说

而孩子细嫩的脚丫正走上常绿的橄榄枝

往外瞪着瞪着那女人

当疾病夺走大地的情欲,死亡

通往父亲的路

分开海浪,你会从海底一路走来

如我不能研究笑声

当它们,在观察人的眼睛……

把我们坐过的船压沉

(节选)

像金子一样抖动起来了,我没发觉

被风暴的铁头发刷着

一些乐音颤抖,众树继续付出生命

装殓岁月的棺木也在装殓青春

粒粒沙子张开了嘴

十月的天空浮现在奶牛痴呆的脸上

一阵血液的愚蠢的激流

用逃离眼窝的瞳仁追问:“那列

我不放任何人进来

树木

内心就是卧室。他们说

我也再不会是树林上空的一片星光

马蹄声,在响亮的铁板上开了花

是什么—一我会再多看你一眼

属于自己的——我的想法

所以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火焰永恒的钩子

在他们共同使用的目光中

悬着,并且抖动:

我看到太阳是一串珍珠

十二只笨鸟,被震昏在地

全部都是,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打着小鼓

除了过路的星星在窗上留下哈气

一群肥大的女人坐在天空休息

是一块夹满发夹的云

你们这些矮树

北方的夜

投在田埂上的全部阴影!”

太阳是一串珍珠,在连续上升……

语言的制作来自厨房

在吃掉一万盏灯后的嘶鸣:

下身,赤裸的树干上

死亡,已成为一次多余的心跳

还有邪恶,在一面鼓上撕扯他的脸

歌声

在运送猛虎过海的夜晚

<>最后一年就翻倒在大橡树下

为深秋主持落葬,繁星幽暗的烛火

意味着另一种残忍:说

太阳的光芒像出炉的钢水倒进田野

跪着一个阴沉的星球

耳朵上缠着白纱布

1984

并且衔回了碰响这个声音的一万把钢刀

一块古老的东方的猪油肥皂

白昼,在窗外尽情地展览白痴

画着田野怎样入睡)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锯木场寂寞的仓房

砖石垒成了马头,马脸

一些河流闪耀而不能看清它们的颜色

亚麻色的农妇

你所蔑视的一切,都是不会消逝的

天空,那样惨白的天空

四只甜蜜的孩儿

从指缝中察看世界,母亲

大海,就在那时钻入一只海顺

总是在向我走来

1986

天空,却总是一所蓝色的大学

世界的关怀!”

是黎明在天边糟蹋的

一个瘦长的男子正坐在截下的树墩上休息

这是一种手法——等于

这景象背后再无其他景象

有一张犁让我疼痛

过去是神话,酒浆四溢

我姨夫正与一头公牛对视

(手术桌被剖开了)

内心要是卧室

是一面镜子

全身披满大雪的奇装

当田野强烈地肯定着爱情

大雪,摇着千万只白手

想念谁的意思。我是

直至太阳熄灭的一刻

暴风雨到来前的阴暗,在处理天空

母亲低首割草,众裁缝埋头工作

是月亮重如一粒子弹

从一片麦地

三种肤色的生日蛋糕上写的:

从天而降

你们怕,所以你们继续等待

门板上

只是一块时间的荒地

与粗大的弯刀相比,死亡只是一粒沙子

每一粒种子是一个原因……

我,是在风暴中长大的

从崖边倒下了马尿

画框,装过雪橇

我的青春竟是在纪念

空荡荡的收尸的车上

像一只篮子我步入夜空

那么透明,响亮

不说就把核桃

一个树墩在他坐过的地方休息

我听到了使世界安息的歌声

一块多好的料子

一把棕红的胡子伸向前去

等待大树作过的梦

渗入潮汐世代的喧嚣也渗入竖琴

向一万把钢刀碰响的声音投去

由二十四枚铅弹镶嵌

搬家

至今那闷在云朵中的烟草味儿仍在呛我

被拉成一只长简丝袜的哀号

继续寻找她们的生命

使他伸直的双臂间留有一个早晨

夜所盛放的过多,随水流去的又太少

那点鲜红的血,头颅竟是更高的山峰

新生的草坪偏向五月的大地哭诉

没有大海之前的国土……

一只老虎的影子从我脸上经过

不说。抽烟的野蛮人

一个被时间砸开的故事中

我在傍晚读过的书

当你追赶穿越时间的大树

冬天的笔迹,从毁灭中长出:

雪的眼睛是无处不在的

像你--正在路程上

月光透进室内,墙壁全是窟窿

A

让月亮留在铁青的戈壁上

一个不再结束的下午

而他要把它们翻译成自己未来的形象

箭一般地隐去

四只小白老鼠是我的床脚

有一些时间在强烈地反对黑夜

把爱好冒险的头颅放到钢轨上

是火焰火焰是另一条河流

那是你的起点

那些比疼痛还要严重的

——马

我是那不转的

啊,寂静

暴力摇撼着果树

它们就点头?”天空的脸色

1985

要谢谢他们。再谢一次

“用外省的口音招呼它们

双腿拥抱被放倒的天空

从死亡的方向看

“什么时候,在争取条件的时候

“我会再犯!”

一直跑出了地球--

我无法激动

骤然出现在祖母可怕的脸上

当春天像一匹马倒下,从一辆

--初次呵,我有了喜悦

我在喊:我怕我的心啊

书桌,搬到田野的中央

但是没有,一点儿也没有

1983

我永不收回去

空洞的日光与灯内的寂静交换

1986

来自遥远的祖先……

一定伤透了你们的心:

一个故事中有他全部的过去

摆弄弱音器的男孩子

母亲的终结

天空如石块,在崩溃后幻想

披着旧衣从林内走出,用

犁尖也曾破出土壤,摇动

哑孩子把头藏起

有着河湖眼睛的女人,从我们的腋下

世界是个大窗户窗外有马

土地呵,可曾知道取走天空意味着什么

我,就跪在男孩身后

可以一直望到冻在北极上空的太阳

严厉的声音,母亲

砖石在街心把你搂紧

被偷看过的井口

金色的过水的耗子,把你梦见:

火焰,竟残害了他的肺

被撕开的风

我在寻找我的爱人

风车

并不生产形象

我推拒春天的喊声

邪恶的知识竞吞食了所有的知识

不会作梦的脑子

我,在向往狂风的来临:

要是语言的制作来自厨房

一些声音,甚至是所有的

抹去了一切声音我信

北方闲置的田野

它带走的字:

就会从死亡的方向传来

在一顶帽子底下

在匆忙地吃饭

没有脚也没有脚步声的大地

“你们的伤口

一张张脸,从旧脸中上升

我姨夫早已系着红领巾

“来,让我们一同种植

让木材

她沉重的臀部,让以后的天空

中选

你的眼睛就再也看不到敌人

我听到你嘹亮的声音

就从扇贝的卧室中伸出来了

时间也在钟表的滴嗒声外腐烂

都将被无言的声音粉碎!

一张张脸,渐渐下沉

翻动着藏于地层中的蛹:

埋在让他们恨的地点

打肿我的手察看麦田

1988

他们把什么抬起来了——大地的肉

我怕我的心啊

当我从茅坑高高的童年的厕所往下看

世代的哀鸣,当祭日

大树

正把肮脏的田野走得心烦意乱……

雷电在天空疾驰着编织

埋着我们早年见过的天空

穿过开采硫磺的流放地

承认;骚动

好像一个孩子在我体内哭泣

如我不能依靠听力--那消灭声音的东西

斑斑点点的村庄

会由于快乐,而变得无用!

钢轨一直延伸到天际

这景象背后留有一道伏笔

把害怕死亡的裙子拧成了绳

我,是你的记忆

--噢,我吐露我的生活

他的体内已全部都是死亡的荣耀

失去动力的马匹脱下马皮

1988

就在这时把头发锁入柜中

——一群摇摇晃晃的大学生

意味着母亲的一生

一种寂寞,海兽发现大陆之前的寂寞

就像顺着巨鲸光滑的脊背抚摸下去

他的记忆来自一处牛栏,上空有一柱不散的烟

走到一里以外

1

就像大雪停住一样寂静

巨冰打扫茫茫大海

钩爪全都向上翘起

有一些夜晚开始而没有结束

关怀

也在为激烈的年华守灵

早晨,一阵鸟儿肚子里的说话声

喊声引来了医生

北欧读书的漆黑的白昼

有人在天上喊:“买下云

是河水的镣铐声

再会,在再会的时间里再会……

在一个坏天气中我在用力摔打桌椅

更近的太阳坐到他膝上

除我无人相信

好像锯着自己的腿

把听觉埋到呜咽的近旁:

呼吸,被切成了块儿

原因,正像地址

而我的头肿大着,像千万只马蹄在击鼓:

1986年6月30日

可我今天听到了

我再次听到:

照我:忘记呀

我爱你

是这样紧紧地紧紧地紧紧地--搂在一起……

可它更爱使用严寒——

星星全都熄灭,像一袋袋石头

像个颓废的建筑瘫痪在田野

多少代人的耕耘在傍晚结束

是火焰的形状

正在隆隆走来,统治我的头顶

我听到蚌,在相爱时刻

我认出了自己的内心:

在被雪擦亮的大地之上,风

我姨夫

我永不收回去

把指甲掐进肉里

一直都在树上滚动燃烧

如果我是别人

神圣的器皿中依旧盛放着被割掉的角

是些埋在雪里的酒桶

鸟儿,树权翘起的一根小姆指

说风残忍

它们在地下恢复强大的喘息

鼻孔是两只巨大的烟斗仰望夜空

好像暴风雪

一阵解毒似的圆号声——永不腐烂的神经

沙子的影子移动

井口会动的土地呵,夜间被盗走的河流

夕阳,老虎推动磨盘般庄严

埋伏在路旁的树木

类似船留在鱼腹中的情景

窗框,像酗酒大兵的嗓子在燃烧

在牧场结束而城市开始的地方

噢,我再没见过,再也没有见过

菌类在腐败的地衣上跺着脚

在马眼中溅起了波涛

在四个季节之外闲着

你发出第一声叫喊

那些从花朵中开放出来的声音

如果你能回答

1985

就是这些东西,堆成了记忆

会发现我正是盲人:

我爱你

1987

升向冷酷的太空

葡萄厌恶茄子什么

灰暗的云朵好像送葬的人群

坐弯了十二个季节的椅背,一路

我听到马

的母亲,从遗嘱中走出

雪锹铲平了冬天的额头

我是在走出马厩时听到的

时间正在回家而生命是个放学的儿童

就像倾斜的天空,你在走来

被避孕的种子

可以统治一切权威!

当我爱人走进一片红雾避雨

把它丢进了轰鸣的宇宙。

被踏成灰烬的开垦者

而我的生命没有任何激动。没有

推一的景象是在旧金山:

黑暗的地层中有人用指甲走路!

增加了你的奴性?”

那两扇肉门红扑扑的

风景,被巨大的叶子遮住

九月,盲人抚摸麦浪前行,荞麦

于是,所有的日子都挤进一个日子

永不安宁地在撞击。在撞击中

只是十根脚趾同时折断

我爱你

大地有着被狼吃掉最后一个孩子后的寂静

史前的人类,高举化石猛击我们的头

所有的舌头都向这个声音投去

从中射来粒粒粗笨的猎人

写着:出售森林。

就是投着孩子,意味着笨女儿

一个价格控制着我们

在放倒的木材上锯着

多情人流泪的时刻--我注意到

我是你的爱人

斗争,就是交换生命!

森林,移到了石头滚动的悬崖边缘

1986

我的生命没有人与人交换血液的激动

手抓泥土堵住马耳,听

肿胀成河流

所有伸向天空深处的手指

身穿塑胶潜水服,高速公路光滑的隧道

发出寓言中的清香

手指代替五个男友

意味着冬天

我看到一块麦地长出我姨夫的胡子

每年的大雪是你的旧上衣

在她们反穿的衬衣领口

从一个大窟窿中,星星们全都起身

光线迷了你的双眼呵,无人相信

冬天,已把它的压力完成

你是强大的风暴中一粒卷曲的蚕豆

好像月亮巨大的臀部在窗口滚动

寂静就像大雪急下

让处于阴影中的一切光线都无处躲藏!

逃向天空的东西

我的哭声,竟是命运的哭声

是黑夜与白昼

抓着墙壁抓着它的脸

我没发觉天边早就站满了人

可我承认这个声音

没有,没有任何葬送的对象

碎裂碎在星形的

使他的嘴唇留有一个空隙:

向你的回答索要。

留在锯木场做它的噩梦去吧

1983

张开双壳的声响

说这就是罪,意味着:

一定是在早晨。镜中一无所有,你回身

孤独地而又并非独自地

一切物象让我感动

狂风狂暴灵魂的独白:只要

让我重把黑暗的呼啸

冬夜女人

脖子上坠着奶瓶

2

太阳正在他的指间冒烟

有一些时间,在黑夜才到来

但是不。现在不

我在忘记你雪白的屋顶

是两把锤子轮流击打

他的痛苦——类似一个巨人

火光深处

当监狱把它的性格塞进一座城市

母亲的鞋,独自向树上爬去

在漆黑的夜里为母亲染发,马蹄声

当然就是你善良的耳朵

准备给你一个工作

母亲不让河流哭泣

当隆冬皇帝君临玫瑰谷

雪花,就像喝醉酒的蛾子

一个世纪的蠢人议论受到的惊吓:

变成严格的定量

记忆之子咳着血醒来:

我的腿是一只半跪在泥土中的犁

面对着火光着身子独坐的背影

我永不收回去

那男人的眼睛从你脸上

我想了解他的哭泣像用耙犁耙我自己

--那期待着从大海归来的东西

说母亲往火中投着木炭

春之舞

1983

我们知道而我们应当知道

忧郁的船经过我的双眼

从马眼中我望到整个大海

我们在它们的头顶上走路

哑孩子

四周的马匹是那样安静

(女人健康的臀部是天空永恒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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