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三月此为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毋外其志,使肺气清,此秋气之应,养收之道也。逆之则伤肺。冬为飧泄,则奉藏者少。
抱朴子曰∶或问所谓伤之者,岂色欲之间乎?答曰∶亦何独斯哉。然长生之要,其在房中,上士知之,可以延年除病,其次不以自伐。若年当少壮,而知还阴丹以补脑,采七益于长俗。(一作谷)者,不服药物,不失一二百岁也,但不得仙耳。不得其术者,古人方之于凌杯以盛汤,羽苞之蓄火,又且才所不逮而强思之伤也,力所不胜而强举之伤也,深忧重恚伤也,悲哀憔悴伤也,喜乐过度伤也,汲汲所欲伤也,戚戚所患伤也,久谈言笑伤也,寝息失时伤也,挽弓引弩伤也,沉醉呕吐伤也,饱食即卧伤也,跳走喘乏伤也,欢呼哭泣伤也。阴阳不交伤也积伤至尽,尽则早亡,尽则非道也。故养性之士,唾不至远,行不疾走,耳不极听,目不极视,坐不久处,立不至疲,卧不至。先寒而衣,先热而解。不欲极饥而食,食不可过饱。不欲极渴而饮,饮不欲过多。不欲啖生冷,不欲饮酒当风,不欲数数沐浴,不欲广志远愿,不欲规造异巧。冬不欲极温,夏不欲穷凉,不欲露卧星月,不欲眠中用扇,大寒大热、大风大雾皆不得冒之。五味不欲偏多,故酸多则伤脾,苦多则伤肺,辛多则伤肝,咸多则伤心,甘多则伤肾,此五味克五脏五行,自然之理也。凡言伤者,亦不即觉也,谓久则损寿耳。是以善摄生者,卧起有四时之早晚,兴居有至和之常制,调利筋骨有俯仰之方,祛疾闲邪有吐纳之术,流行营卫有补泻之法,节宣劳逸有与夺之要。忍怒以全阴,抑喜以养阳。
春为痿厥,则奉生者少。
黄帝问于岐伯曰∶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至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代异耶?将人失之也?岐伯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则阴阳,和于术数,饮食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则不然,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避之有时,恬澹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是以其志闲而少欲,其心安而不惧,其形劳而不倦,气从以顺,各从其欲,皆得所愿。故甘其食,美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故其民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合于道数,故皆能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是以人之寿夭在于撙节,若消息得所,则长生不死,恣其情欲,则命同朝露也。岐伯曰∶人年四十而阴气自半也,起居衰矣。年五十体重耳目不聪明矣。年六十阴痿,气力大衰,九窍不利,下虚上实,涕泣俱出矣。故曰∶知之则强,不知则老。故同出名异,智者察同,愚者察异。愚者不足,智者有余。有余则耳目聪明,身体强健,年老复壮,壮者益理。是以圣人为无为之事,乐恬淡之味,能纵欲快志,得虚无之守,故寿命无穷,与天地终。此圣人之治身也。
北闷,赤露眠卧,宿食不消,未逾期月,大小皆病,或患霍乱香港脚胀满,或寒热疟痢恶核疔肿,或痈疽痔漏,或偏风猥退,不知医疗以至于死。凡如此者,比肩皆是,唯云不习水土,都不知病之所由。静言思之,可为太息者也。学人先须识此,以自诫慎。
然后先服草木以救亏缺,后服金丹以定无穷,养性之理尽于此矣。
是以至人消未起之患,治未病之疾。医之于无事之前,不追于既逝之后。夫人难养而易危也,气难清而易浊也,故能审威德所以保社稷,割嗜欲所以固血气,然后真一存焉,精神守焉,百病却焉,年寿延焉。
仲长统曰∶王侯之宫,美女兼千。卿士之家,侍外家数百。昼则以醇酒淋其骨髓,夜则房室输其血气,耳听淫声,目乐邪色,宴内不出,游外不返。王公得之于上,豪杰驰之于下,及至生产不时,字育太早,或童孺而擅气,或疾病而构精,精气薄恶,血脉不充,既出胞脏,养护无法,又蒸之以绵纩,烁之以五味,胎伤孩病而脆,未得坚刚,复纵情欲,重重相生,病病相孕,国无良医,医无审术,奸佐其间,过谬常有,会有一疾,莫能自免。当今少百岁之人者,岂非所习不纯正也。
魏武与皇甫隆令曰∶闻卿年出百岁,而体力不衰,耳目聪明,颜色和悦,此盛事也。所服食施行导引,可得闻乎?若有可传,想可密示封内。隆上疏对曰∶臣闻天地之性,唯人为贵。人之所贵,莫贵于生。唐荒无始,劫运无穷。人生其间,忽如电过,每一思此,罔然心热,生不再来,逝不可追,何不抑情养性以自保。惜今四海垂定,太平之际又当须展才布德当由万年。万年无穷,当由修道,道甚易知,但莫能行。臣尝闻道人蒯京已年一百七十八,而甚丁壮,言人当朝朝服食玉泉、琢齿,使人丁壮有颜色,去三虫而坚齿。玉泉,口中唾也。
夫欲快意任怀,自谓达识知命,不泥异端,极情肆力,不劳持久者,闻此言也,虽风之过耳,电之经目,不足喻也。虽身枯于留连之中,气绝于绮纨之际,而甘心焉,亦安可告之以养性之事哉,非唯不纳,乃谓妖讹也,而望彼信之,所谓以明鉴给瞽,以丝竹娱聋夫者也。
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寒暑燥湿风。人有五脏,化为五气,以生喜怒悲忧恐,故喜怒伤气,寒暑伤形,暴怒伤阴,暴喜伤阳。故喜怒不节,寒暑失度,生乃不固,人能根据时摄养,故得免其夭枉也。
抱朴子曰∶人之一身,犹一国之象也。胸腹之位,犹宫室也。四肢之列,犹郊境也。骨节之分,犹百宫也。神犹君也,血犹臣也,气犹民也,知治身则能治国也。夫爱其民,所以安其国。惜其气,所以全其身。民散则国亡,气竭则身死。死者不可生也,亡者不可存也。
朝嵇康曰∶穣岁多病,饥年少疾,信哉不虚。是以关中土地,俗好俭啬,厨膳肴馐,不过菹酱而已,其人少病而寿。江南岭表,其处饶足,海陆肴,无所不备,土俗多疾而人早夭。
夫养性者,欲所习以成性,性自为善,不习无不利也。性既自善,内外百病自然不生,祸乱灾害亦无由作,此养性之大经也。善养性者则治未病之病,是其义也。故养性者,不但饵药餐霞,其在兼于百行,百行周备,虽绝药饵足以遐年。德行不充,纵服玉液金丹未能延寿。故老子曰∶善摄生者,陆行不遇虎兕,此则道德之指也,岂假服饵而祈遐年哉。圣人所以制药饵者,以救过行之人也。故愚者抱病历年而不修一行,缠没齿终无悔心。此其所以歧和长逝,彭跗永归,良有以也。嵇康曰∶养生有五难,名利不去为一难,喜怒不除为二难,声色不去为三难,滋味不绝为四难,神虑精散为五难。五者必存,虽心希难老,口诵至言,咀嚼英华,呼吸太阳,不能不回其操,不夭其年也。五者无于胸中,则信顺日跻,道德日全,不祈善而有福,不求寿而自延,此养生之大旨也。然或有服膺仁义,无甚泰之累者,抑亦其亚欤。
夏三月此为蕃莠,天地气交,万物华实,夜卧早起,毋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使气得泄,若所爱在外,此夏气之应,养长之道也。逆之则伤心。秋为疟,则奉收者少,冬至重病。
冬三月此为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毋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逆之则伤肾。
春三月此为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与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则伤肝。夏为寒为变,则奉长者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