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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20万到30亿·特朗普自传 作者:唐纳德·特朗普 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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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两盟之争:冒险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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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罗泽尔最不诚实的一段陈述,是关于哈佛大学商学院教授给他们上的那堂名为“两盟之争”的课。其实这堂课是我们这起官司的导火索。罗泽尔说,他根本不知道有这样一节课,当时他生病了,课上完之后几个星期他才知道。

审判第一周,我们共请了18位证人,形势对我们很有利。迈尔森在法庭陈述了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怎样威胁三家广播公司,让他们不播放美国橄榄球联盟的节目。他还向大家说明,如果得不到三家广播公司的播放合同,美国橄榄球联盟就危在旦夕。迈尔森从哈佛商学院教授迈克尔·波特的报告里找到了无数证据,证明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这么做是是故意而且不合法的。

麦肯锡公司的调查耗时三个月,耗资60万美元。 1984年8月22日早上,美国橄榄球联盟所有球队老板齐聚芝加哥,听麦肯锡公司的经理莎伦·帕特里克宣布调查结果。莎伦告诉大家,联盟要想发展,必须继续在春季比赛,还要节省开支,以后再考虑赛季改到秋天的事。她还说,经民意测验发现,大部分球迷都希望美国橄榄球联盟的球队在春季比赛。我对这个民意测验深表怀疑。

1985年1月3日,美国橄榄球联盟开始了第三次面向大学精英球员的招募工作。当时,新泽西将士队已大有进步,成绩是9胜5负,而且球迷数也增加到4万多人。可其他球队却越来越差,人心急需振奋。

我在那次会上发言时说,春季赛事是淡季,美国橄榄球联盟不能甘于在淡季比赛。现在所有球迷和电视台都把精力放在秋天的赛事上,对我们不利。我告诉所有参会老板,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刚刚经历的球员大罢工,让很多球迷不安。为了让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更难堪,我们要把他们合约即将到期的球员签过来,再招募一批就要毕业的优秀大学生球员。

1月17日,美国橄榄球联盟球队老板在新奥尔良市开会,会上我再次表达了把赛季挪到秋天的想法。我说,我们已经拥有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和高校明星球员,时机非常成熟。可是有的老板举棋不定,要成立一个长期规划委员会,具体研究这个问题。对我而言,委员会都是那些缺乏安全感的人成立的,只不过为了拖延做决定的时间。好在,至少我的建议提上了桌面。我加入了规划委员会,并对说服大部分业主很有信心。

当时,我最害怕由于那些实力不强的球队而影响整体。不过,坏事还是在1985年的赛季里发生了。约翰·巴西特是美国橄榄球联盟里坦帕湾地区(Tampa Bay)特权会员队的老板,也曾是命途多舛的世界橄榄球联盟主创人之一。可以说,我们俩是话不投机半句多,特别是在赛事移至秋季的问题上。我做通了大部分老板的工作,巴西特却总跟我唱反调,好在最后他还是很不情愿地妥协了。虽然意见常不一致,我对他倒没有什么偏见,相反,我非常同情他。3月下旬,一个周日的下午,联盟里传出消息说巴西特得了癌症,现在正与病魔作斗争。过去的几个月,他的情况一直反复无常。

最后,我还是相信了自己的直觉。布瑞恩·赛普虽是公认的大球星,可也已经35岁了,早已过了最光彩夺目的时期,道格·弗吕蒂却有潜力成为美国橄榄球联盟里像乔·纳马斯那样的传奇人物。由于在传媒界广泛的影响力,即使在球队表现不尽如人意,道格也可以帮我们提升新泽西将士队和美国橄榄球联盟的人气。而如果做得好,他就不仅成就了队伍和联盟,更是成就了他自己。

跟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竞争,有两个先例可供我们学习。美国橄榄球联盟1962年由八位富商建立,他们签到了顶尖球员,早期为了打响球队的名声,付出了很高的代价。1966年,美国橄榄球联合会挖到了十来个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优秀球员。面对来势汹汹的美国橄榄球联合会,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招架不了了,因此联盟主管人皮特·罗泽尔提出了两家联盟联姻的请求。今天,国家橄榄球大联盟里最好的特权会员队都是原来美国橄榄球联合会的球队。其实,即使两家不合并,美国橄榄球联合会也会发展得很好。

陪审制度的设立是为了保证案件的公平公正,缺陷是随机选出的陪审员可能在复杂案件面前能力欠缺。一般情况下这点不成问题,比如在颇具说服力的律师手下无权威性的案件,胜算就很大——但是也不好说,可能你的案子胜券在握,最后却输了,也可能本来没什么希望的案件最后却赢了。

新泽西将士队是联盟起死回生的关键。所有的球迷都喜欢赢球的队伍,也喜欢看球星,希望能从球星精彩的表现中得到感染,赫歇尔就是有这种能力的球星。不过在橄榄球比赛中,球场的灵魂人物是四分卫,乔·纳马斯就是其中之一。乔是阿拉巴马州立大学 (University of Alabama) 的一名四分卫球员,年薪40万美元。正是他让纽约喷气飞机队(New York Jets)和美国橄榄球联合会一展雄风,并带领球队和美国橄榄球联合会捧走了超级冠军杯。其实在拿超级冠军杯之前,他已收入不菲,而且是美国橄榄球联合会最闪亮炫目的一张名片。

3月10日,我们迎来了自己的主场开场赛,对手是洛杉矶急速队。如果让我选出美国橄榄球联盟最好的一场比赛,非这场莫属。6万多名球迷到现场,期待新人弗吕蒂和美国橄榄球联盟公认的明星史蒂夫·杨能擦出竞争火花。两队球员都表现出色,最后新泽西将士队获胜。弗吕蒂在第四节有两次触地得分,带领新泽西将士队以35比24的成绩战胜了洛杉矶急速队。

美国橄榄球联盟的命运就寄托在六位陪审员身上了。

另一家跟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抗衡的是世界橄榄球联盟。它成立于1973年,老板既不太有钱,也没远见。世界橄榄球联盟里有名的球员不多,自己的特权会员队也都在小城市,没有引起电视台的注意。成立没两年,世界橄榄球联盟就破产了。好在联盟老板没什么资金损失,反正他们本来也没投资太多。

我的解决方案还是去大学找最优秀、有激情的球员,人选已经物色好了,就是波士顿大学的道格·弗吕蒂,他曾带领球队拿下海斯曼杯。大学毕业时,弗吕蒂告别赛的对手是迈阿密大学队,这场比赛曾经在国家电视台转播。比赛最后一刻,他打出了一个50码的远射,得到了精彩的触地得分,使波士顿大学以47比45战胜迈阿密大学,他也因此扬名。很快,弗吕蒂投球的动作成了媒体即时重放的经典画面,他在一夜之间成为橄榄球界的传奇。我也多次在不同的新闻和体育节目中看见过那个画面。

1986年2月,我们将美国橄榄球联盟的球队由原来的14支减少为8支,淘汰了那些本身有严重财政危机的球队。同时,为了加强自身实力,我们还与休斯顿冒险者队进行了合并。我敢说,新的球队绝对是一支全明星阵容,在橄榄球职业联赛史上无人能及。赫歇尔·沃克是新球队的跑卫,吉姆·凯利是四分卫。其他留下来的球队也是实力与名气兼备,他们是:孟菲斯演艺船队、巴尔的摩明星队、杰克逊维尔公牛队、坦帕湾队、奥兰多队、亚利桑那队和伯明翰骏马队。

我不知道巴西特的病是否影响了他的判断力,总之,在接受美国广播公司的主持人凯斯·杰克逊采访时,表现不佳。在全国观众面前,当记者问他对美国橄榄球联盟的现状有何见解时,他恶狠狠地批评了将赛季移至秋季的想法。他说,联盟最大的敌人来自内部,还说联盟会为自己的管理不善付出惨痛的代价,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恶语全都说了出来。我在记者席的电视监控器看到了这一切,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的反应是,如果在反垄断法庭上,巴西特一定是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最棒的证人。还有,我想巴西特一定自知人生失败,借此机会宣泄。

事实上,美国广播公司、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全国广播公司通过转播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赛事,根本赚不到什么钱。他们每年花3.5亿美元购买比赛转播权,仅1985年,三家公司转播赛事期间就损失了几亿美元。

罗泽尔说:“小半天吧。”

我聘请的第一位球员名叫布瑞恩·赛普,他是克利夫兰布朗队(Cleveland Browns)的四分卫。几个赛季以来,赛普一直是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最有价值的球星,而且为人真诚。由于他跟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合约几个月就将到期,说不定到时我能签到他。如果赛普加盟新泽西将士队,美国橄榄球联盟会更有力量跟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抗衡。跟赛普的签约过程有点费力,终于,1983年12月27日,我举行了一个新闻发布会,宣布新泽西将士队跟赛普正式签约,我们付他年薪80万美元。

罗泽尔只不过在试探我,如果只将我们联盟的几只球队纳入自己联盟就能摆脱我们的纠缠,何乐而不为?而且,如果我拒绝了,他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确实拒绝了,他自然在法庭颠倒黑白。

另外,我们还讨论了对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起讼的事情。我们委托了主席切特·西蒙斯给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主席皮特·罗泽尔写了一封信。西蒙斯非常客气地转达了我们的想法,他说:“橄榄球比赛业市场广阔。美国橄榄球联盟是本行业新的生力军,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已经占据很大的市场。我们希望,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能按照本行业的法规和条例行事。”说白了,我们想告诉他们:“你要欺负我们,我们就起诉你。”

联盟其他老板也同意我的观点。审判结束一周,美国橄榄球联盟各老板齐聚一堂,就暂停联盟赛事和是否对庭审结果进行上诉进行投票。说实话,这场斗争最大的受害者是球迷。随着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垄断地位巩固,球队老板更加不愿意新设球队了。

哈维·迈尔森面无表情地问:“是胃病吗?”

多家媒体都觉得我们会胜诉,以《体育画报》尤甚,文章《美国橄榄球联盟完胜一局》就表达了这种观点。文章的副标题特别引人注目:“年轻的美国橄榄球联盟在耗资13.2亿的反垄断诉讼案完胜一局,让我们看看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如何应对。”

官司要打,更重要的是,联盟不能垮。

4月,联邦法官皮特·雷哲召集了陪审团,准备5月正式审理我们起诉的案子。这个消息让我充满希望,它意味着秋季赛事开始之前,我们能得到陪审团的裁决。如果胜诉,对于我们秋季的首次登场大有裨益。如果输了,可能今后美国橄榄球联盟连生存都成问题,不过,至少我们能够不用再损失资金了。

这个结果让我们无法接受。即使节省开支,球队盈利的希望也非常渺茫。再说,很多弱队的老板已经输不起了,我们必须强硬。借用帕特里克两小时讲话时间,我重申将赛季改到秋天的想法,并让大家投票。超过2/3的人同意我的提议,大家还商定,下个春季赛季之后,实施我们的决议。

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球队老板都是有权有钱人士,他们只考虑跟自己利益息息相关的事,我怎么能够左右他们?现在想想,我们当初真该找联盟里弱势球队的老板做证人,让他们讲一些悲惨的故事,也许会更有用。

虽然美国橄榄球联盟麻烦重重,可是新泽西将士队全队和队员赫歇尔·沃克都表现出色,也让我们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希望。赛季前两周,赫歇尔并未得到重用。为此,他给我打来电话,语气非常沮丧地说:“特朗普先生,我跑的比谁都快,可就是没人传球给我。”我听了很生气,把教练沃特·迈克尔斯好好教训了一顿。沃特嘴上接受了我的批评,却不改正。后来,我拿炒他鱿鱼做威胁,终于起了作用。第七场比赛时,赫歇尔以实力证明了自己。整场比赛,他持球30次,共跑出了250码,创造了联盟新纪录;在接下来的10场比赛里,他每场都能多跑100码;赛季结束时,他创造了2411码的纪录,打破了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队员艾瑞克·迪克森之前创下的能跑纪录,这件事让我十分振奋。

在这件事情上如果说我存在失误,那就是对各球队老板的实力认识不足。 所有的合作链都存在这种现象: 一环软弱,全链不强。有的老板财力雄厚,心里素质超强,比如密歇根黑豹队(Michigan Panthers)老板阿尔·陶布曼和费城明星队(Philadelphia Stars)的老板迈尔斯·塔嫩鲍姆,这两位老板都是靠建设购物中心起家。其他有实力的老板有孟菲斯演艺船队(Memphis Showboats)的老板比利·唐纳瓦特和杰尔逊威尔公牛队(Jacksonville Bulls)的老板弗雷德·布拉德。

1985年中旬,我们聘请了律师哈维·迈尔森代理我们的反垄断诉讼,并帮我们铲除巴西特和其他“软柿子队”老板种下的恶果。迈尔森是芬利·昆宝公司诉讼部的主管,对反垄断案件尤其在行。当你处在不利境况时,需要的正是他那种无所畏惧的精神。我们联盟里很多老板都放弃了斗争,觉得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无懈可击。可是,1985年4月我跟迈尔森第一次见面时,他就告诉我自己对这起官司很有信心,并鼓励我们全力以赴,肯定会获胜。

结果一宣布,很多记者立刻前来采访陪审团成员。从采访结果看,陪审团内部意见并不统一,至少有两位成员希望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支付给我们巨额赔偿。陪审团成员米里亚姆·桑切斯是一位老师,她虽希望对方赔偿我们3亿美元,却不知道具体操作办法。她告诉记者:“我没有理解那些法律要点,所以就把决定行权交给法官了。我完全信任他,希望他能多判一些赔偿费给美国橄榄球联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长期规划委员会经投票表决,同意聘请咨询公司帮我们分析现状。咨询公司名为麦肯锡顾问公司,算同行里做的最好的一家。不过它比长期规划委员会更令我讨厌,每次该做决定的时候,那些自恃才高的委员会成员和享受高额报酬的咨询师总是缺乏最基本的常识,而且不敢放手一搏。

我敢说,所有在场大活人都不相信罗泽尔的话,律师迈尔森还举出了1961年罗泽尔在委员会上说过的一些话作为证据。

“您多久康复的?”

2月6日,我成功帮布瑞恩·赛普转会到杰克逊维尔公牛队(Jacksonville Bulls)。四分卫一个就够了,我可不想花高价再养一个。

每当看到赫歇尔·沃克和吉姆·凯利在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比赛,我都会想,如果美国橄榄球联盟坚持下来该有多好。如果美国橄榄球联盟上个赛季节能举行比赛,新泽西将士队一定是橄榄球职业联赛里表现最优异的球队之一。

弗吕蒂、凯利、杨这三位球员为美国橄榄球联盟带来了希望。不过,联盟里还是有很多弱队,因为没有好的四分卫,在苟延残喘。

在法庭上,我对罗泽尔进行了质问。1984年3月,我们两人有过一次会面。当时,美国橄榄球联盟各球队老板对是否将比赛挪到秋季争论不休。那段时间,哈佛商学院的教授已到国家橄榄球大联盟“传道授业解惑”,教他们拉拢我们最强的特权会员队。

2月5日,我们跟弗吕蒂签了一份5年合同。虽有点不情愿,我还是答应每年付他100万美金薪酬。如果我不这么跟他保证,弗吕蒂这样的人才不愿意冒险跟我们这种不济的联盟签约的。如果联盟最后落败了,我可以把跟弗吕蒂签订的合同卖给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任意一家球队。

结果,这起官司我们虽然被判赢,实际上,我们输了。陪审团用四天时间审议结果,7月29日,他们宣布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触犯了反垄断法,影响了橄榄球业的正常发展,损害了美国橄榄球联盟的利益。可是,陪审团只是象征性地判他们赔偿1美元损失费。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触犯了法律,却不付赔偿费,这个判决有什么效力?

不过,我本来也没把买下这支球队当成一笔大生意,而是把它看做长线投资,即使失败也没关系。我是一个铁杆球迷,喜欢体育运动,梦想拥有一支球队。而且,我看不惯国家橄榄球大联盟(NFL)的自高自大和独断专行。我想,如果出现劲敌,国家橄榄球大联盟一定不堪一击。

官司结果不尽如人意也有我的原因。作为一名出庭证人,我的证词说的太过于专业,最起码比皮特·罗泽尔专业,这点让对方占了便宜。从开始审理的第一天,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就一口咬定我是一位凶狠贪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亿万富翁,说我为了一己私利可以牺牲任何人。对方律师弗兰克·罗斯曼在开场词中说:“美国橄榄球联盟实际上由唐纳德·特朗普控制,他权力非常大,甚至可以左右很多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球队老板。”

回想起来,这起官司我们后劲不足,结果让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赚得了陪审团的同情分。我的律师迈尔森每次出庭总是西装笔挺,上衣胸前口袋里露出丝绸小方巾的一角。他的话神采飞扬,咄咄逼人又不失条理,也许给人留下了强势和圆滑的印象。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看起来成了受气包。对方律师弗兰克·罗斯曼跟罗泽尔一样,官司后期也无精打采、灰头土脸,连我也忍不住要同情他。而且,罗斯曼要接受一个大手术,可还是坚持到官司结束。我想,罗斯曼的处境也博得了陪审团的同情。

跟赛普签约之余,我们还签到了原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另外几位顶尖球员。11月5号,我们跟加里·巴保罗签约,加里是一位饱受赞扬的游后卫,来自堪萨斯城酋长队(Kansas City Chiefs),跟加里的签约,向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其他球员显示了,我们愿不惜一切财力,打造一支顶尖的队伍。11月28号,我们跟原西雅图海鹰队(Seattle Seahawks)的起角卫克里·贾斯汀(Kerry Justin)签约。12月份,我们又从旧金山49人队(San Francisco Forty-niners)、威利·哈珀队(Willie Harper)和鲍比·利奥波德队(Bobby Leopold)里签到几名后卫,这三支队伍都曾是超级杯冠军队。另外,我们还从辛辛那提签到戴维·拉帕姆,他是组织后卫,主要在比赛时保护并配合赛普。

迈尔森的来势汹汹让罗泽尔不知所措,他吞吞吐吐,口齿不清,说的话也自相矛盾,有时就在生编硬造。一周的审讯还没过半,罗泽尔的身体似乎已经吃不消了。见他丑态百出,我都感到惋惜。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陪审团成员也和我一样觉得罗泽尔可怜,才有意照顾了他。

那段时间,我们聘用迈阿密海豚队(Miami Dolphins)的教练唐·苏拉的事情也备受关注。苏拉是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历史上最伟大的教练之一,但是他的报酬很低。请他过来,我不仅开出了高昂的报酬,还答应满足他提的一切条件。可是,当他提出在特朗普大厦要一处公寓时,我没有答应。我愿意为橄榄球队投资,但我不会拿自己的公寓当礼物。虽然最后没有达成一致,苏拉也没吃亏。为了留住他,原球队给他加了薪,这也是他希望的吧。

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战胜我们的另一利器是公共关系。我承认,罗泽尔总有办法营销自己的联盟,他有一位公关员,名叫乔·布朗,罗泽尔真是把他用到了极致。每次开庭后,布朗总会到大厅把各界媒体人士召集起来,告诉他们这次庭审对自己非常有利。我对此非常反感,找到自己的联盟主席哈里·亚瑟,问他为什么不去笼络媒体?亚瑟说:“媒体不重要,说服陪审员才重要。”

这个时候,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已经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召开了各球队老板会议。会议于1984年2月在马萨诸塞州的剑桥市举行,旨在共商联盟的未来,以及怎么对付我们。我们后来才知道,这次大会的主讲人是哈佛商学院一位德高望重的教授,名叫迈克尔·波特。为这次演讲,他准备了一篇长达47页的文件稿,题为《两家联盟之争》。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共有65位高层领导出席了此次会议,包括管理委员会的行政董事杰克·唐蓝。

遗憾的是,道格·弗吕蒂在1985年赛季快结束时受了伤,成为我们夺冠路上的一个巨大损失。季后赛时,我们以3分之差输给了客场作战的巴尔的摩明星队(Baltimore Stars),曾经的主力弗吕蒂由于伤病只能在球场外侧观看比赛。

我从未把联盟赛季改在秋天的想法藏着掖着。可是两年后在法庭上,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却声称,我的计划是秘密进行的。事实上,早在我购买新泽西将士队的时候,早已把这一想法告诉了所有来电咨询的记者。1983年10月18日,买下新泽西将士队之后一个月,我第一次到田纳西州的休斯顿市参加了美国橄榄球联盟球队老板的大会,会上也把这一想法做了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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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份,我们跟哥伦比亚广播公司和全国广播公司的协商出现了问题。当初,我们把赛事挪到秋季的想法透露给他们的时候,两家公司都表示很感兴趣。可是,当想法付诸实施的时候,他们却都成了缩头乌龟,显然是国家橄榄球大联盟从中作梗了。三家广播公司中,美国广播公司受到的压力最大,因为他们曾和我们签过转播春季赛事的合约。

听到有陪审员这么说,我心里稍微好受一点。我一直认为,凡事尽最大的努力,如果失败,就做别的事情。案件审理过程中,新泽西将士队让我损失了很多钱,美国橄榄球联盟就更别提了。既然和电视公司签订秋季赛事的转播合同无望,我也不想再做什么投资了。

最引人注目的,要数我们跟劳伦斯·泰勒的签约。劳伦斯是纽约巨人队(New York Giants)优秀的后卫球员,是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历史上最优秀的全能型球员。1983年12月31日,我们宣布泰勒和新泽西将士队签署了一份长四年的合约,年薪325万美元。这份合约要等到1988年,他跟纽约巨人队的合约到期之后,才会生效。从某种程度上说,这比即刻生效更好。因为我们向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证明,无论是合同期满的球员,还是尚未期满的球员,我们都能签到。

波特列出几个模块,一目了然,作为跟我们交战的对策。他的演讲一共两个半小时,包括“进攻策略”、“游击战术”、“孙子兵法——公元前5世纪的中国”等等。他建议大家说服美国广播公司放弃春季赛事的直播权,让我们的比赛没处可播;拉拢我方球员,榨干我们的资金;游说我方有钱有势的球队老板,给他们提供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特权会员队资格。

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挖走了好些我们的优秀球员,比如,赫歇尔·沃克转会到达拉斯牛仔队(Dallas Cowboys)。当初沃克的合同由我个人担保,按合同规定,接下来六年时间里,即使他不上场比赛,每年也能从我这里得到120万美元的报酬。不过,沃克是为橄榄球而生的,他不会为了钱就不比赛了。

发展美国橄榄球联盟,要从我刚刚买下的新泽西将士队开始下手。这支球队可谓联盟里一颗毒瘤,买下它时,队员刚比完一个赛季,赢4场,输14场。赫歇尔·沃克是此队的球星。赫歇尔·沃克来自乔治亚州,虽是赫斯曼杯(Herschel Trophy)得主,可他的表现也不尽如人意。另外,虽然球队整个赛季的比赛地点跟电视公司只有一河之隔,可是,既没有媒体关注,也没有球迷追捧。

看到我无所畏惧的从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挖球员,美国橄榄球联盟的其他老板也受到了感染。1984年1月4日,美国橄榄球联盟第二轮球员招募工作开始。匹斯堡(Pittsburgh)特权会员队签到了来自内布拉斯加州(Nebraska)的海斯曼杯(Heisman Trophy)冠军得主迈克·罗齐尔,合约五年后生效。签约后,此球队的票价一下子从6000美元涨到2万美元。洛杉矶急速队 (Los Angeles Express) 以高价签到了杨百翰大学 (Brigham Young)的校园球星——四分卫史蒂夫·杨。除此之外,洛杉矶急速队的老板唐·克斯特曼还签到了另外14位新秀,他们都是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十分看好的明日之星。最后,我们签到了将近一半大学生明星球员。为此《体育画报》(Sports Illustrated)在一篇文章中质疑:“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罗齐尔和杨这样优秀的球员被美国橄榄球联盟挖走?”

那天的实情是,罗泽尔想收买我。他说他们联盟很看好我,建议我把新泽西将士队跟他们联盟的球队合并,或让我买下他们联盟的特权会员队资格。条件就是,我既不能将美国橄榄球联盟赛季移至秋天,也不能起诉他们。

美国橄榄球联盟出的问题都很明显,便于对症下药。首先是比赛时间。体育运动也有淡旺季之分,联盟赛季在春天,球迷却喜欢在秋天看比赛。电视广播公司有播放职业赛事的义务,但他们不愿意对播放春季赛事投入大量财力。我买新泽西将士队的时候,美国广播公司用在春季赛事独家播放权的花费是每年100万美元。然而,美国三家电视广播公司用在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秋季赛事播放权的投资是每年3.59亿美元。可见,美国橄榄球联盟必须把赛季移至秋季。

虽说我的人生信条是只买最好的东西,不过,对美国橄榄球联盟投资的时候,我却改变了这种信仰。

弗吕蒂是一个很能“制造”新闻的人,这点让我很满意。他模样英俊,能言会道,做事勇敢,这些都是媒体喜欢写的。不过,有两个小问题不能不考虑。第一,新泽西将士队已经有布瑞恩·赛普一位优秀的四分卫球员了。第二,道格·弗吕蒂身高5英尺10英寸,体重只有170磅。很多球探说他体型不合格,因为一般他这样的球员都是高6英尺6英寸,体重至少260磅的家伙。

在法庭上,我方先做陈词。哈维·迈尔森对皮特·罗泽尔进行了痛斥,简直能把他肢解了。26年来,皮特·罗泽尔一直把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管理得有声有色,反正独裁统治也不需要什么能力。如果有劲敌跟他竞争,他们可不会这么顺风顺水。

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主席皮特·罗泽尔后来在法庭说,他从没跟美国广播公司体育台的台长鲁恩·阿利奇私下交涉过,这一点我坚决不信。罗泽尔和阿利奇是关系亲密的朋友,还共事过很长时间。罗泽尔比谁都在意美国橄榄球联盟赛事调整的事情,他会不把这个顾虑告诉自己的好朋友阿利奇吗?阿利奇创办的周一橄榄球之夜(NFL Monday Night Football)正是转播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赛事,此节目让阿利奇收入不菲。从罗泽尔那里得到这样的好处,他能不看罗泽尔的脸色行事?

“是的。”罗泽尔回答。

另外,吉姆·凯利成为水牛城比尔队(Buffalo Bills)里闪亮的四分卫明星;原防守前锋弗雷迪·吉尔伯特去了亚特兰大,成绩也相当出色。还有道格·弗吕蒂,虽然很多人认为他年龄尚小,可能会被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拒之门外,不过他还是签进了联盟的芝加哥熊之队(Chicago Bears)。美国橄榄球联盟很多优秀球员都转会大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成为所在球队的大明星。

1983年秋,我买下新泽西将士队。当时,球队所属的美国橄榄球联盟战绩不佳,损失将近3000万美元,光是新泽西将士队的亏损就高达200万美元,每场比赛都不行。新泽西将士队的老板名叫吉沃尔特·邓肯,是来自俄克拉荷马州的石油大亨。买下这家球队,按照房地产业的行话,等于放弃了第五大道和57号大街的地产,而去买贫穷的布朗克斯南部地区。

我并没有完全放弃,我相信任何事情都是有转机的,何况,我们现在还在上诉。另外,最近几个月我频繁收到一个人的来电,此人非常精明,很有毅力,他说自己打算组建一个全新的联盟,在秋季比赛,问我是否愿意购买纽约的特权会员队。我正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没想到,跟泰勒签约的消息一传出去,纽约巨人队就炸开了锅。1984年1月17日,巨人队提出跟泰勒续约6年,年薪655万美元。纽约巨人队迫于我的竞争压力,又不想失去泰勒,于是给他涨了300万美元的工资。同时,因为造成我和泰勒毁约,巨人队答应赔偿我75万美元。

第二种情况可能会使我们败诉,甚至让联盟也不复存在,不过我相信胜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反垄断案件的损害赔偿是一般赔偿额的3倍,因此,如果两方对簿公堂,我们可能会得到数额不小的赔款。还有可能,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觉得上法庭既花钱,又损颜面,所以干脆跟我方和解,像20年前他们跟美国橄榄球联合会和解一样。

遗憾的是,亚瑟错了。虽然有规定说陪审团成员在办案期间,不得阅读或观看与判案有关的报纸新闻,可是谁会不关注自己经手又备受瞩目的案件呢?即使他们忍住了,还是会从朋友家人那里听到一些风声。所以罗泽尔才费那么大劲,让乔·布朗连续六个星期都干这一件事。

我相信美国橄榄球联盟的潜力。我的投资数额不大,但将来的回报率是很高的。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特权会员费高达7000万元,而买下美国橄榄球联盟的新泽西将士队只要600万美元,它可是地处世界上最好位置之一的球队。如果我能让球队和联盟情况好转,很快就能赚回早期投资。即使不能,至少我也从中得到了乐趣。

这场比赛之后,我写信给我们联盟新的委员会主席哈里·亚瑟,提议付给弗吕蒂的薪酬由所有联盟委员会球队老板分摊,因为他是帮整个联盟挣得的荣誉。我知道其他老板很可能不同意我的建议,不过我想,问一下算不上什么错吧。

罗泽尔回答:“应该是的。”不过他接着说:“我们原本就打算只让一家广播公司转播我们的节目。”别人又问,1987年三家电视台都开始转播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节目了,这总该是垄断了吧?罗泽尔听了,只会打哈哈。

我估计,如果我们把美国橄榄球联盟的赛季改在秋天,并为它打响品牌做足努力,会出现两种情况:第一,美国三家广播公司至少会有一家给我们提供秋季电视转播机会,这样我们就能以强劲势头跟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竞争。第二,即使我们实力超强,可是三家广播公司还是拒绝在秋季转播我们的赛事,我们就有理由告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垄断赛事。以上两种情况,对我们都有益无害。

1984年春天,美国橄榄球联盟第二季赛事开始。虽对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阴谋有所察觉,可我们尚未重视起来。同时,我们联盟里原本就经营不善的球队出现了严重的经济危机,特别是来自芝加哥、华盛顿、圣安东尼奥和奥克拉荷马等地的球队。我们面临的威胁不是失掉几个特权会员队,而是声誉的下降。存在的问题得不到解决,媒体就不会关注我们的强队。体育报纸里写的全是我们联盟里弱队越来越低的出场率,还有一些球队老板的个人财务危机。

第二,球队要提高自身竞争力,争创一流。我要不惜一切代价签到最好的球员,推销球队,让它制造激情,吸引橄榄球联盟的球迷并且让电视台愿意为我们投资。

赛季第一周,另外两件备受瞩目的事也跟四分卫有关。第一件是休斯顿冒险者队(Houston Gamblers)的四分卫吉姆·凯利首场表演赛。凯利一共投出了574码,5个触地球,展示了自己非凡的实力。另一个四分卫布瑞恩·赛普则不太如意,他在杰克逊维尔公牛队的首场比赛里受了肩伤,整个赛季都不能出场了。更糟的是,这个伤病可能会终结他的职业生涯。

即便如此,三家广播公司还是不敢疏远国家橄榄球大联盟。橄榄球是一项很有声望的电视节目,为了互相竞争,三家公司甘愿将这笔亏本买卖做到底。看来,我们已经别无选择。1984年10月17日,我们一纸反垄断诉状将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告到了纽约南区法庭。我们要求国家橄榄球大联盟至多只能跟两家电视台有合约关系,并且还要赔偿我们13.2亿美元。

以前,只有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转播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比赛,为此一位在场参议员问罗泽尔:“如果所有广播公司都只放你们一家联盟的节目,这不是垄断吗?”

我跟达拉斯牛仔队的生意进展比较顺利。达拉斯牛仔队原本可以拒绝我提的条件,可是球迷希望他们签约赫歇尔·沃克,所以给他们施加了很大压力。我告诉他们,如果愿意替我支付每年付给赫歇尔的120万,我就放人。达拉斯牛仔队同意了。这笔交易可以说“三全齐美”,对我,对赫歇尔,甚至对达拉斯都有好处。赫歇尔8月份入新球队,虽没什么训练的时间,可他却带领球队打完整个赛季,在赛场上的表现可圈可点。

然而,也有一部分球队老板,无论财力还是远见都不行,他们一想到跟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竞争就吓得瑟瑟发抖;他们安于现状,满足于在春季赛事打几场默默无闻的比赛;他们整天想的不是为联盟出一份力,而是处处节省开支。

那次依照罗泽尔的建议,我在皮埃尔酒店(Pierre Hotel)租了一间套房,准备我们3月12日的会面。之所以答应他,是因为我的人生信条就是选择多样化,而且也想知道他为什么约我会面。罗泽尔在法庭上说,会面期间,我提出向他购买国家橄榄球大联盟的特权会员资格,并离开美国橄榄球联盟,加入他们。真是荒唐,我从没想过在非纽约地区买特权会员队,虽然国家橄榄球大联盟在纽约有巨人队和喷气飞机队,我也没想过买它们。

虽然出现种种不如意,1986年7月25日陪审团开始审议结果的时候,我还是相信我方会赢。

2月24日,弗吕蒂签约后首次出场,客场迎战伯明翰骏马队 (Birmingham Stallions)。起初他表现平平,不过很快就进入状态,第四节三个球触地得分,带领将士队直冲冠军,他的表现大大超出了我的预料。节目当时在美国广播公司播出,收视率达到了9,是我们之前所有赛季收视率平均数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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