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史记》记载,汉武帝时,使臣苏武被匈奴拘留,关押在北海苦寒地带多年。后来,汉朝派使者要求匈奴释放苏武,匈奴单于谎称苏武已死。这时有人暗地告诉汉使事情的真相,并给他出主意让他对匈奴说:汉皇在上林苑射下一只大雁,这只雁足上系着苏武的帛书,证明他确实未死,困在大泽中。这样,匈奴单于再也无法诡称苏武已死,只得把他放归汉朝。从此,“鸿雁传书”的故事便流传开来,成为千古佳话。而鸿雁,也就成了邮使的美称。
汉代还有两封名垂千古的书信。这两封信感人至深,至今尚可作为激励人们上进的精神食粮。一封是《李陵答苏武书》,是汉武帝时被迫投降匈奴的大将李陵给不屈的苏武的一封回信。当苏武被扣留在匈奴时,汉朝大将李陵在一次战争中失利而被匈奴俘虏。李陵在匈奴与苏武不断有书信往还,苏武曾安慰和勉励过李陵。苏武被释放回汉时,李陵写给他一封充满感情的信,便是有名的《李陵答苏武书》。信中说道:“昔者不遗,远辱还答,慰诲勤勤,有逾骨肉,陵虽不敏,能不慨然?”意思是:从前承蒙不弃,几次通信相答,有不少宽慰勉励的话,实在情同骨肉。这些对李陵这个不成材的人来说,岂能不感慨万分!信中还表达了这样一种思想:“人之相知,贵相知心”,这是人生最可贵的。这封信被收在《古文观止》中,成为历代学子们的范文。还有一封是司马迁的《报任安书》。司马迁因替李陵辩护而被汉武帝处以宫刑,他的朋友任安也因犯罪而即将判处死刑。司马迁闻听此讯后,给任安写了一封书信,表达自己不屈的斗志,和著述《史记》的决心。书信中“人固有一死,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成为有名的格言。
两汉时,关于通信,流传着许多生动的故事。其中最有名的是“鸿雁传书”的典故。
与此相类似的还有“青鸟传书”的神话。据说西方女神西王母曾给汉武帝写信,而传书的使者是一只青鸟。它把信一直送到汉宫承华殿前。从此,青鸟也成为通信使者的另一代称。还有一个“鲤鱼传书”的故事,也发生在汉朝。说的是东汉末年著名文人蔡邕,曾写了一首诗,其中有这样几句:“客从远方来,遗我双鲤鱼。呼儿烹鲤鱼,中有尺素书。长跪读素书,书中竟何如?上言加餐食,下言长相忆。”意思是说,有远方来客,送给蔡邕一对鲤鱼,命儿辈剖开鲤鱼烹食,却发现鱼腹中有一尺长的帛书。书信上讲的是劝他多加餐饭,同时还表达了长久思念之苦。这就是“鲤鱼传书”的典故。其实,这故事的源流还更久远。我国古代神话中说,早在商朝末年,当姜太公在渭水边垂钓的时侯,他就曾捕获一条鲤鱼,这鱼肚里有一封信,预告他以后被封在齐地。后来他辅助周武王打天下成功,果真被封在那里。
上述的一些神话和故事,当然不都是事实,但这些却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当时民间通信的困难。普通百姓几乎没有专门的通信设备,所以他们只好幻想出让天上和水里的动物来给他们传递家书,以抒发自己的思乡和思亲之情。
有一点值得提起的,就是由于两汉时纸的发明,到东汉中后期,我国民间纸已逐渐成为信件的书写普及材料。史料中有不少这样的记载。比如,《艺文类聚》留下了一篇东汉著名文人马融给窦伯向的书信,信中提到:“孟陵奴来,赐书,见手迹,欢喜无量,次于面也。书虽两纸,纸八行,行七字,七八五十六字,百一十二言耳。”又如张奂《与阴氏书》,亦有“笃念既密,文章灿烂,名实相副,奉读周旋,纸弊墨渝,不离于手”之语。另,《北堂书钞》引延笃给张奂书,也说到“惠书四纸,读之反覆,喜不可言”。这几段史料,既说明了当时由于交通阻隔书信的不便,因而更为可贵,同时也指明了纸已作为书信材料逐渐普及。马融、张奂都是当时文化名人,纸的普及对文化交流作用十分巨大。
这两封信成为千古范文,说明汉朝时候书信这种文字体裁已经相当成熟,也同时说明了当时文人之间书信往来的频繁,已经被当作一种感情抒发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