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与她说了很多话,她不是特别积极地附和。
然而,有时丁香会失约,不参加在寿司店举行的收工晚宴。
a地名,札幌市中央区的繁华街。有点瘦,让人觉得有点不太可靠。
河邨先生很喜欢快活、欢乐的气氛,经常去薄野a游玩。
在其他时间,教授和丁香两个人没有秘密约会。
我们作为教授的随员也去了那家店。教授一进店,就马上环视四周,寻找丁香。
有一天晚上,我去更衣室门口请她,她却说:“今晚不去啦,让我回家吧!”
据说这位先生在北大求学时就师从诗人金子光晴先生,经常作诗,还主办诗歌杂志。
看到丁香在侍奉别的客人,教授会耐心地等待她尔后过来。
我想说:“不、不是这样。”然而欲言又止。
教授对丁香一心一意,互相交谈一直握着手。但有一天晚上,教授刚站起来,丁香却呈现出非常厌烦的表情,嘟囔道:“我和教授在一起,觉得很累……”
可以说他们的关系非常高洁、非常纯真,像我这样的一般人是无法理解的。
先生朗读新诗时,不会觉得害羞或难为情,而是堂堂正正地大声朗读,读完还问大家:写得怎么样?
丁香不在,他可能感到寂寞,闷闷地喝起酒来,并时不时地发点牢骚。
先生爱写诗,我爱写小说。诗和小说体裁不同,但作者对文学的好奇心却是相同的,我想待在这位先生身边,写小说不会遭受非议的。
“还是函馆的女人坚定啊。忠实地履行和妈妈的约定。”
他直到从大学退休,其性情品格也毫无变化。
既然说得这样明确,也不能把她强行带走。
看一下那个小册子,上面刊登着河邨教授的正面照,可以一睹那时先生的风采。
可是,丁香对此的感受如何呢?
幸好,我从小就喜欢与各色人等接触,学到很多东西。
对此评语,教授很赞赏,他把诗的复印件留下来,说:“过会儿大家慢慢品读吧!”
因为这个同窗会的顾问是河邨教授,实习结束时,他让我去了整形外科研究室,在那里得到了先生和教研室的关照。
我们认为她是个客套而无聊的女性,教授却觉得那样客气的丁香反倒可爱。
因大家都不懂诗,故保持沉默,教授此时就一定会点名:“渡边君!”
然而,最后还是没有等到丁香,过后问其他店员,说另外还有个出口,可能从那儿走了。要想留住她,要去地下更衣室堵她,恳求她来。
我们在那里玩一两个小时,夜总会就打烊,我们和教授再一起去一家叫“松屋”的寿司店,吃夜宵。
我是在上医学部三年级时与这位先生直接接触的,当时先生还不到四十岁,他是身高一米七的细高个子,五官端正,长得像演员,是个年富力强且朝气蓬勃的医学家。
于是就央求值班经理:“快给叫一下丁香吧!让她尽快过来。”
当时的薄野正处于日本经济腾飞的前夜,比现在要繁华、热闹得多。
我们觉得不太雅观,就对教授说:“请您先去寿司店,我们一定领着她过去。”我们接替教授等丁香。
一个人要了解别人,最重要的就是首先要与其亲密接触。
我没有办法,去寿司店告诉教授:“据说今晚她妈从函馆来了,她必须要回去。”
说实话,我通过与教授接触,弄清楚了一点:那就是写诗、写小说都是表达情感的东西,要发表出来,不要觉得害羞或难为情。
当时,先生风度翩翩,出类拔萃,在全国医学部教授中排名绝对第一。
因为这种关系,札幌冬季奥运会时,他为《虹与雪的抒情曲》作词,当时受欢迎的二重唱歌手“你和我”演唱,很快风靡日本。
这一简单明了的事理,似乎无须多说,但有的人却时常忘记,所以就再说一下吧。
我已预先记住了要点,于是称赞说:“‘茫茫山岭火’这一句很出色!”
那天晚上,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
若等得时间太长,教授就很不高兴,我们作为随员会感到为难。
我医学部毕业后,进了由这位教授担任主任的整形外科研究室。
我问为什么,她说:“今晚男朋友来了……”
他最常去那个叫“太阳星”的夜总会,并喜欢那家店一个叫“丁香”的女性。
我所称谓的恩师,是我在医学部求学时的整形外科教授,也是后来我进整形外科时那个研究室的主任。
于是,教授会从夜总会走出来,站在路边,等着丁香从店里出来。
从那时起,我就在同人杂志上发表小说,有时被道内[1]的文艺评论杂志报道,也曾参与大学同窗会的杂志编辑。
丁香要吃寿司,教授就特意给她拿,说:“哎呀,这边的好吃!”然后很高兴地注视着丁香吃。
一般情况下,我们做完各种手术,处理完相关业务,就去这家夜总会,所以到达店里时大都超过夜间十点。
那个叫丁香的女孩,年龄约莫二十二三岁,身材短小,皮肤白皙,
这么说,似乎是在揶揄以前的恩师,但我丝毫没有这种想法。
教授露出了不快的神色,疑惑地说:“她妈妈来了?”说完,很无奈地吃起寿司来。
莫如说,很少有像他这般忠诚实在、毫不敷衍又纯粹的人。
只有认真地和别人接触,才能够理解别人。不管你跟狗和猫怎么亲密接触,都难以达到对等的交流,人则不然。
吃夜宵时也会叫上两三个店里的女孩儿,丁香来不来是很重要的,丁香要是来,教授就很高兴。
教授预先会说:“等着你,你务必来!”但是总不见人影。
先生偶尔心血来潮,会在全体医务室成员面前朗读自己的新诗。有时还会问我:“你现在写什么?”
约一小时散席,教授就给丁香叫出租车,并默默地为她送行。
尤其使我难忘的,是我的恩师河邨文一郎教授。
[1]指北海道内。
当然,她要是马上过来,教授会非常高兴。要是半天过不来,教授就会哀叹:“丁香被迫陪那样的客人,太可怜啦……”
她说长时间和教授在一起,感到很累,因为教授是太优秀的绅士,受到其一味的要求与强迫,女性就会感到劳累而厌倦,进而情绪低落。也许教授进行适度的敷衍,效果会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