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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昆德拉
(捷克)简介
米兰·昆德拉(Milan Kundera),小说家,出生于捷克斯洛伐克布尔诺,自1975年起,在法国定居。长篇小说《玩笑》、《生活在别处》、《告别圆舞曲》、《笑忘录》、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和《不朽》,以及短篇小说集《好笑的爱》是以作者母语捷克文写成。而他最新出版的长篇小说《慢》、《身份》和《无知》及随笔集《小说的艺术》和《被背叛的遗嘱》是以法文写成。《雅克和他的主人》系作者戏剧代表作。
《本性》是昆德拉于1996年秋在法国完成的。小说的人物非常简单,实际上只有两个,尚塔尔和让一马克,一对恋爱了多年的情人。他们沉浸在幸福之中,从来没有想到过分手,但是,在后来,某些想象闯人了他们的生活。使尚塔尔烦恼的想象发生在诺曼底一个小镇的海滩上,在那儿,她所看到的男人全都带着孩子。于是,她断定,男人们全都爸爸化了,全都成了爸爸,而不是父亲。她突然想到,如果自己从其中一个爸爸的身边走过,这个男人会不会回头看她呢?她认为不会。她认为自己生活在一个男人再也不会回头看她的世界中。她把这个念头告诉了让——马克,并努力说得轻松一些,然而,使她吃惊的是,她在自己的声音中听出了痛苦的忧郁。
最沉重的负担压迫着我们,让我们屈服于它,把我们压到地上。但在历代的爱情诗中,女人总渴望承受一个男性身体的重量。于是,最沉重的负担同时也成了最强盛的生命力的影像。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变得比空气还轻,就会飘起来,就会远离大地和地上的生命,人也就只是一个半真的存在,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那么,到底选择什么?是重还是轻?米兰·昆德拉最负盛名的作品之一。小说描写了托马斯与特丽莎、萨丽娜之间的感情生活。但是,它绝不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的三角性爱故事,它是一部哲理小说,小说从“永恒轮回”的讨论开始,把我们带入了对一系列问题的思考中,比如,轻与重,比如,灵与肉,它带领着我们思考——什么才是人类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意蕴深远,读它,你能领悟到智慧的力量,但又绝不枯燥。《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是米兰·昆德拉的代表作,也是一部意象繁复的书,其中装载了多种涵义:被政治化了的社会内涵的揭示、人性考察、个人命运在特定历史与政治语境下的呈现,以及对两性关系本质上的探索等。昆德拉极其聪明地将这些元素糅合在一起,写成一部非同凡响的小说——其中既有隐喻式的哲学思考,也有人的悲欢离合的生命历程的展现。
《告别圆舞曲》曾荣获意大利最佳外国文学奖,是米兰·昆德拉重要的小说代表作,于1969-1970年间在波希米亚完成。该作品构思巧妙,极富黑色幽默风格,是公认的当代文学杰作,在全世界34个国家和地区出版。小说以苏联入侵布拉格为政治背景,通过小号手、美国商人、疗养院护士和获释囚徒等8个人物反复曲折的爱情故事,在哲学层面深刻探讨了诸多人生繁杂矛盾的困境和难题。《告别圆舞曲》一书中,作者在思考这样一个问题:人配在地球上生存吗?难道不应当“把地球从人类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吗?将格外重的问题和格外轻的形式结合在一起,这是作者一直以来的野心。这不是一种单纯的艺术野心。形式之轻和主题之重的结合揭示了我们人间这种种戏剧毫无意义,到了可怕的地步。
短篇小说集,以冒渎不恭的轻佻手法,提出对生命本质最沉痛的质疑。在《搭车游戏》、《谁都笑不出来》、《爱德华与上帝》等篇章中,将那些乐于认真思索的玩笑,以奇思异想为始,以灾难告终,而性爱游戏和权力常是最关键的中心主题。他说:“要是真的给自己下个定义的话,我会说自己是个享乐主义者,被错置于一个极端政治化的世界。”在三十岁前,我写过好几类东西:主要是音乐,但也有诗歌,甚至有一部剧本。我在多个不同的领域工作·——寻找我的声音,我的风格,寻找我自己。随着我的《好笑的爱》的第一个故事(写于一九五九年),我确信“找到了自我”。我成为写散文的人,写小说的人,而不是其他的任何什么人。那时候,我深深渴望的惟一东西就是清醒的、觉悟的丑光。终于,我在小说艺术中寻找到了它。所以,对我来说,成为小说家不仅仅是在实践某一种“文学体裁”:这也是一种态度,一种睿智,一种立场。
速度是出神的形式,这是技术革命送给人的礼物。跑步的人跟摩托车手相反,身上总有自己存在,总是不得不想到脚上水泡和喘气;当他跑步时,他感到自己的体重、年纪,就比任何时候都意识到自身与岁月。当人把速度性能托付给一台机器时,一切都变了:从这时候起,身体已置之度外,交给了一种无形的、非物质化的速度,纯粹的速度,实实在在的速度,令人出神的速度。慢的乐趣怎么失传了呢?啊,古时候闲荡的人到哪儿去啦?民歌小调中的游手好闲的英雄,这些漫游各地磨坊,在露天过夜的流浪汉,都到哪儿去啦?他们随着乡间小道、草原、林间空地和大自然一起消失了吗?捷克有一句谚语用来比喻他们甜蜜的悠闲生活:他们凝望仁慈上帝的窗户。凝望仁慈上帝窗户的人是不会厌倦的;他幸福。在我们的世界里,悠闲蜕化成无所事事,这则是另一码事了。无所事事的人是失落的人,他厌倦,永远在寻找他所缺少的行动。《慢》是米兰·昆德拉移民法国后,用法文所写的第一部小说。相较于《生命之中不能承受之轻》和《不朽》所探讨的沉重话题,《慢》的主题看上去令人惊奇:显然是昆德拉所有作品当中,主题最为轻松的小说。作者自己曾说:“作品没有任何一个严肃的词。”作者通过旅途中的驾驶事件,论及了速度、时间以及记忆、历史、遗忘等主題;以城堡为场景,穿插了美丽的爱情故事,并交织着当代与18世纪两个时空……
六月的一个早晨,阿兰走在巴黎一条街道上,看到很多穿着低腰裤、露脐装的女人。看着她们裸露的肚脐,阿兰既觉得迷人,又感到困惑,情色不再以女人的大腿或乳房而是以女人的肚脐作为诱惑的中心,这意味着什么呢?小说这样开篇,一场嬉笑怒骂的喜剧由此上演,围绕卢森堡公园这个舞台中心,阿兰、拉蒙、夏尔、凯列班四个好朋友轮番登场,顺着他们的脚步、他们的生活故事、他们三三两两的谈话,引出了巴黎街头的花季少女,市民热捧的夏加尔画展,斯大林二十四只鹧鸪的玩笑,尿急的苏维埃傀儡主席,自杀未遂却杀人的母亲,以及天堂纷纷堕落的天使……舞台上演着一部热闹非凡的人间喜剧,幕后却隐藏着作者冷静洞察的智慧:生与死、严肃与荒诞、历史与忘却、现实与梦境,昆德拉让我们在笑中漂浮,为世间的无意义狂欢。
《身份》带领我们走进了这样的世界。它探讨了陌生的自我的问题,沿着自我疑虑的途径,小心翼翼地抵达意识的深处,进行自我观察与诘问,并在富有沉思韵律的旋律中渐渐延伸,逐步逼近那个被叩问的核心——“爱”与“谁”。对自己爱的能力的疑惑产生了谁在爱的问题,因为发现内心中居然还有一个“我”。于是,“误解”不可避免地发生,它推动小说情节的发展,最终到达那个令人惊惧的世界。
以1968年苏联军队入侵捷克斯洛伐克为时代背景,描写了捷克不同阶层知识分子的多舛命运。书中不同的章节一个接着一个,如同旅行的几个不同阶段,朝向某个主旋律的内在,朝向某种独一无二情境的内在,而旅行的意涵已迷失在广袤无垠的内在世。作者在故事叙述当中,探讨了人生中间记忆和遗忘的哲学关系;记忆,人们希望保持或者忘却的内容,如同附带欢娱和讽刺的笑一样,是交相辉映的永恒主题。整个这本书就是变奏形式的一部小说。相互接续的各个部分就像是一次旅行的各个阶段,这旅行贯穿着一个内在主题,一个内在思想,一种独一无二的内在情境,其中的真义已迷失在广袤无际之中,不复为我所辨。这是关于塔米娜的一部小说,而当塔米娜不在幕前的时候,这就是为塔米娜而写的一部小说。她是主要人物也是主要听众,所有其他的故事都是她自己这一故事的变奏,它们聚合到她的生命之中,宛如出现在一面镜子里一样。这是一部关于笑和忘的小说,关于遗忘和布拉格,关于布拉格和天使们。
作为《被背叛的遗嘱》和《小说的艺术》的延续,随笔《帷幕》概述昆德拉在前两者中的思考,并以更自由的笔触探索与历史和生活现实交混的小说艺术世界。他撕裂了遮盖着世界和文学的帷幕,将读者带到各国,带到拉伯雷、福楼拜、司汤达、塞万提斯、加西亚·马尔克斯、富恩特斯、罗伯特·穆齐尔和荷马的土地上。
“人一思索,上帝就发笑。”昆德拉说,在这个格言的启发下,他喜欢想象:弗朗索瓦·拉伯雷有一天听到了上帝的笑声,欧洲第一部伟大的小说因此诞生了。小说艺术来到世界正是上帝笑声的回响。小说的智能不同于哲学的智能,它不是从理论蕴含,而是从幽默精神中产生的。这本作品是昆德拉对小说艺术思考的总结,藉由此书,我们可以了解这位作家的艺术观点、风格、技巧,和他对写作的态度、对文学传统的理解,以及在这个态度背后对人和世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