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野望着尾文长延不禁暗笑,鬼知道这个贸易行。
庄野回身一拳,将为首的黑脸大汉打翻。黑大汉只觉眼睛一黑,心头恶心,“哇”地一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大概他这辈子,也没尝过这么重的拳头。
“你到底来了。”庄野望着肥头大耳的英国人,心里一阵阵高兴。这是猎人出击前,所特有的那种兴奋。
“啊……”英国人刚喊出半个“啊”字,便一头扎在地上不动了。
刚刚走进万家楼的那几位国际警察,返身冲了出来,其中领头的一个说:“把住大门,不要让他们留出来,你们俩到那边看看出了什么事。”
尾文长延这么一说,庄野也感到很兴奋,总算离开了这倒霉的香港。“这么说,我今天就要同你告别了。”
停车场上,浓烟冲天而起,火烟起处,依稀可见,那辆的士被炸得一塌糊涂。
尾文长延依旧心平气和地说:“我还是那句话‘见死不救是小人’。再说,重庆还有我的一笔生意,你总不能让我错过发财的机会吧。”
“哼哼,少耍这些小花样吧,我见得多了。”庄野冷冷一笑。
“意外吗?啊——这道觉得好象有人在打你的主意,所以……”
庄野和尾文长延已经走进了停车场。这两位无人可敌高手万没想到再有几分钟就大祸临头了。
“……好吧,我也去。”尾文长延很不情愿地跟着庄野走了。
“就……就是程飞虎……”
庄野看清,来者竟是尾文长延。
原来尾文长延随程飞龙的女秘书进屋后,很快就取回了用黑价订的飞机票,尾文长延同程飞龙素昧平生,是经过香港的一个熟人结识的。这个程飞龙同香港的几家航空公司,都有生意往来,所以他们手虽总是掌握着许多紧俏的飞机票。从程飞龙的办公室出来,尾文长延寻不见庄野,不禁暗暗着急,他估计庄野不会走远,便去推斜对过的房们。房门紧闭,尾文长延拨开锁眼,向里张望,他惊异地看见庄野正同一个黑脸大汉对峙。他担心对方人多势众,庄野吃亏,便一脚踹开房门冲了进去。
“啜!”庄野听到身后的房门锁上了,哼,这下可好了,不分胜负是出不去了。庄野横下了一条心。
“嗯?是冲着咱们来的!”尾文长延从地上站起来,对庄野说。
庄野不满地对尾文长延说:“要不是你,事情就更多了。”
“程飞龙是谁?”
为首的家伙一惊,他万没想到,庄野会来这一手,他立刻用左手扳住庄野的手腕,用右手猛击庄野的胳膊肘。这动作,在“擒拿术”上叫脱腕,专是用来解脱对方的擒捉的。可是,庄野力大过人,任何招法对他都毫无意义。
“我没那个习惯!”庄野活动了一下双腕的关节,又挑战似地向地上吐了一口痰。说来凑巧,这口痰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到了英国人的皮鞋尖上。这下事情更明朗化了。
乱哄哄的舞厅里,顿时鸦雀无声,人们呆呆的望着庄野和尾文长延,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从未见过武功这么深的人。
尾文长延想起来了,他对庄野说:“刚才我们出来的时侯,在这儿看见的那几个穿黑裤,黑掛的人,也许是张笑天的同伙,只要找到了他们,就可以找到张笑天了。”
“香港的出租车司机都是这样。”
尾文长延文质彬彬的说:“请回程老板,就说永昌贸易行的尾文长延求见。”
“那帮被咱们捆起来的保镖,会不会同张笑天有什么关系?”庄野提醒说。
英国人满以为,庄野必中弹而亡,没想到被击倒的这个大汉,“腾”地又从地上跃起来。他真不明白,这个日本大汉,是怎么活过来的。过度的惊诧,使他忘记了补第二枪,还未等他反应过来,英国人只觉得自己右手一麻,枪被踢飞了。站在英国人右前方的尾文长延,见庄野脚过了第一枪,他担忧英国佬再开第二抢,便飞起右脚,正中英国人的手腕,右脚还未落地,左脚又起,踢到了英国人的眼窝处,更要命的是,双脚落地前的第三脚,只见他的右脚,在空中划了个孤形,直冲英国人的太阳穴踢去。
尾文长延想了想,说:“只好如此了。”
直到这个时后,庄野才得闲仔细看了看这幢万家楼的内部结构。宽阔的走廊上,铺着松软的地毯,一个连着一个的吊灯,几乎没有重根的。每间屋子的门框上,都精雕着花案,是货真价实的上等菲律宾木料,像这种豪华、考究的陈设,在东京也是罕见的。庄野闲着没事,他无意中推开了另一间虚掩着的房门……
这会儿,两个人的情绪都非堂好,他们边说边笑着向的士走去。
尾文长延似乎发现了什么,拦住庄野说:“这万家楼好像要出事。”
庄野点点头,“他们……好象是上楼了。”
在力尖上走了半辈子的庄野,早料到英国佬会来这么一手,当枪响的前半秒钟,他迅速向前一扑,就地一滚又“腾”地站起来。子弹擦着庄野的后背,射到前边的门框里,庄野这动作,在江湖上叫做“滚秀球”,只有那些武功极深的人,才能作得出来。它是专躲暗器。这动作,在时间掌握上,要求很严,作早了,放暗器者,可以重新确定目标,作晚了,便躲不过暗器。只有当放暗器者的大脑已经开始支配手指投射暗器,而手指还未来得及完成投射时,做这一动作才可奏效。
敲过门后,一个侍从打扮的人走出来,“先生,你们找谁?”
“庄野,没事吧。”尾文长延对庄野说。
这个女人,捂着烫得发紫的肚皮惊呼起来。
虽说今晚的事情接二连三地戳伤了庄野的自尊心,但他并没有忘记观察自己留在房间门上的记号。一切正常。庄野打开门走进去,环视一周,未发现任何异常。庄野脱下外衣,想尽快想脱一天的疲劳。忽然,嗅觉一向很敏感的庄野,觉得房间里有一种自己很不习惯的昧道。是什么呢?庄野又到处闻了闻。是香水,是女人身上常有的香水味。这么说,有人并且是女人趁自已不在的时侯走进了这间屋子。庄野又看了看床铺,他发现床铺有被翻弄过的痕迹。这个女人是谁呢?这个香水味曾经闻到过。对由美就是使用这种香水。又是由美?她到房间里来找什么?是我那个皮箱?她为什么要找那个皮箱?
两人三下五除二,把这些程飞龙花大价钱雇来的保镖捆了个结结实实。
“你认识他?”
“通!”的一声,庄野身后的房门被人踢开,他一惊,转身回望。那大汉趁庄野不备将其手枪打掉。
庄野松开了大汉的衣襟,“这回我该问你了,你们是干什么的!”
尾文长延对庄野说:“我去去就来,您别走远,当心遇到麻烦。”
庄野又用枪口使劲顶了一下对方的太阳穴,说:“告诉他们,都把家伙放下!不然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两人走出饭店,尾文长延要了辆的士,“去万家楼。”车开动后,尾文长延对司机说。
尾文长延沉思片刻说:“张笑天不顾生死,到万家楼来,准是杀什么人?程飞龙在自己的公司里,养了那么一群保镖,也许是在防张笑天。”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往外走。出了大门,庄野见他们乘坐的那辆的士仍停在停车场,便高兴地对尾文长延说道:“你瞧那傻小子,倒蛮守信用的,还在那等着呢!”
在他们那辆的士旁边的几部汽车,也燃烧起来,其中就有张笑天乘坐的那辆昂贵的黑奔茨,几个受伤的人嚎叫着,从停车场跑出来。
“这儿是什么人都可以走走的吗?”那个为首的家伙解开衣扣,露出长满黑毛的胸脯,恶狠狠地对庄野说。
远处响起警报器的声音,闻讯赶来的几名香港警察,挥动着警棍,驱散围观的行人。
事情办妥后,庄野和尾文长延将门反锁起来,乘电梯下到一楼大厅。
“臭婊子!”庄野心里暗暗骂了一句。
“可是我并没雇你当保镖。”
忽然有人拉枪梭。庄野大吼道:“谁敢乱动,我就先打死你们的头!”
不到一分钟,一个擦着厚厚胭脂的女人推门出来,很强的香水味和腋臭味混杂在一起,差点把庄野冲个跟头。庄野心里捉摸着,她脸上的香粉刮下来,大概足足能有一酒盅。
“都……都他妈的放下!”
似乎是刚刚躺下,庄野又醒了。有人在敲门。真讨厌!庄野睁开眼睛才知道自己已经足足睡了六个小时。是尾文长延在敲门。
尾文长延这才松口气,“那同我们有什么关系?”
“瞧这几位先生,他们可能是拿老二的。”
两人离开停车场,直奔万家楼大门。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股强烈的气浪,将庄野和尾文长延冲倒。还好,没有摔伤。万家楼大门上的玻璃,被震得碎片横飞。一个刚走出大门的女人,被玻璃射伤,她撩起旗袍,露出流血的大腿,趴在地上嚎叫。
“几楼呢?”
“你不是也来了吗?”庄野显得满不在乎。
“过去不认识。”
庄野无所谓地说:“只要你别买回两张假票,我就放心了。”
方家楼一楼大厅也乱作一团,人们不知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十来个被缴了枪的保镖,老老实实地退到离桌案七,八米远的墙角处。
“就是你说的张笑天。”
庄野的到来,惊动了那十来个人,他们一起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庄野。
不知是由于尾文长延生得风流倜傥,还是因为庄野长得出奇地高大,他们一进大厅便引起了人们的注意。
这里烟雾腾腾,酒气熏天。庄野透过迷蒙的烟雾,看见十来个膘肥体壮,显得凶神恶煞的人,正围着一个大桌子旁掷骰子。庄野一怔,“妈的!这是什么鬼地方?”
“就是卖我们飞机票的那老混蛋。”
舞厅里顿时哄堂大笑。英国人臊得满面通红,他盯着已经转过身去的庄野,偷偷地从怀里掏出手抢,朝着庄野的后背“砰”地就是一枪……
这一次庄野变得很冷静,他并不急于去找由美。既然她没有翻到皮箱,她肯定还要来的。“抓奸抓双,捉贼捉赃”等我把她堵到屋子里以后,看她还您么解释?
出了舞厅,又转了几个弯,尾文长延在一个不很显眼的房门前站住了,“飞机票就在这儿。”
庄野又拉了拉尾文长延一把,“走快找到老二,让他们赶快离开这里。”
庄野望着被崩出十几米,早已血肉横飞的汽车司机,不禁倒吸一口气:“好家伙!”
川芳子把车开到停车场对面的胡同里,偷偷地窥视着的士。她清楚,庄野上了的士,用不了五钟,那颗吸在车底板上的定时炸弹就会自动引爆。自己干爹川岛的心头之患,从此就在这世界上消除了。一想到威震东京十年,连干爹都对付不的“冷面杀手”庄野,五分钟后就要死在自己的手里,川芳子感到无比的兴奋,真是上天有眼给了我川芳子这么个好机会。至于陪庄野一起送死的那个小白脸,嗨!死得实在是有点可借!管他是干什么的呢,算他倒霉,谁让他和庄野混在一起。
一个衣襟几乎开到乳房下面的姑娘,端着一杯滚烫的咖啡,向尾文长延走来。她故意用自己的屁股,在尾文长延的大腿上擦了一下,尾文长延连眼都没斜,没有理会她。她觉得很扫兴,又走到庄野面前,挑逗道:“先生,你不喝一杯吗?”
庄野有意地放慢脚步,得意地四下望望。他看见一个只穿着三点式泳装,把白刷刷的大腿搭在一个男人臂弯里的姑娘,心里一阵恶心,姑娘手里拿着一杯红酒,坐在那个肥头大耳的英国男人的怀里。醉意朦胧地向庄野暗送秋波。别看庄野是个有名的冷面杀手,也喜欢女人,可他却讨厌这种在洋人面前媚态百出的娘们儿。他鄙夷地瞪了那个寡廉鲜耻的女人一眼。那个肥胖的英国人却误会了,他以为庄野在挑逗自己的酒伴。那个英国人因为妒忌,满脸通红,他狠狠地瞪着庄野,手指的骨节抓的“咯咯”响。
妈的,跟老子耍这套,我这儿的毛要比你多两倍。庄野轻蔑地瞥了那家伙一眼。
尾文长延说的确实是实话,庄野已经清楚地意识到,除了川岛的追杀外,一个道不请内幕的阴谋,已经包围住了自己。不需要别人帮助,全凭自己摆脱险境,这是庄野多年养成的习性。可人家要到重庆去做一笔生意,这……自己又怎好干涉他去呢?
庄野俯身拾起落地的手枪。
庄野停下来,拉了尾文长延一把,“你说对了,万家楼好象要出事。”
“都不许动!”来人大喝一声。
庄野毫无惧色,一步窜上来,揪住了领头的那家伙的衣襟,另一只手用极快的速度,掏出自已的短枪,顶住对方的太阳穴。
“我们是程老板雇来的保镖,有人要杀他……”
“这小子大概就是头了。”
“不。”尾文长延朝庄野狡黠地一笑。“我也买了一张。”“你……”
川芳子看了一下手腕上的小手表,再有四分零三秒,一个轰动东京的消息就要出现了。
“对付这个蠢货,还不算难事。”
“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很想出去走走。”
面对着这十来个凶神般的大汉,庄野心里暗叫不好,他清楚一场恶战是不可避免了。谁胜谁负姑且不论,就怕尾文长延找不到自己,误了下午的飞机。然而,庄野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十来个大汉的逼视下退出房间。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指关节,他核计着,如果打起来的话,应该先打谁。擒贼先擒王,只要先把这伙人的头头打到了,其余的就好办多了。可谁是头呢?
万家楼是香港少有的一座超高层建筑,它是英国一家大公司在香港的重点投资项目。两年前,它又被香港的几位实业家合资买了下来,在这里开办了游乐场、餐馆、舞厅、赌场和商店什么的。这里昼夜人流不断,花钱如水。从外面看上去,它是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厦,可鬼知道这里边都有什么勾当。据说每天夜里都有几具尸体偷偷从这里拉出去。这些被默默丢掉的人里边,有失意的歌女、破产的财东、腰缠万贯的赌徒,和那些不知深浅误入大楼的平民……万家楼犹如一座魔窟,连警察都不敢单身涉歩于此。然而,也许是好奇心战胜了恐惧,总是有许多人想进去享乐一番,探个究竟。仿佛进了万家楼,他的身价就抬高了百倍。
屋子里的人,都把武器放在了桌案上,无计可使地望着庄野和他们的头。
“随便走走。”庄野回答说。
“有!”庄野的脸色是严竣的,“我庄野从来都是救人救个活!你先回去吧,我要进去看个究竟。”说完,庄野转身跟上那帮人。
“那好哇!我真想看看这幢大楼,烧起来是什么样子?”庄野心不在焉地说。
“啊——”英国人吼叫着向庄野扑来。庄野看得真切,身体向右一闪,躲过英国佬,右掌一砍,将英国人打了个嘴啃泥,然后轻轻弹了一下衣襟,对趴在地上的英国人说:“记住,我最恨的就是洋鬼子。”说罢扭头继续向前走去。
尾文长延花了大价钱,买了两张门票。“吓,又够咱们吃一个星期了。”两人乘电梯来到了十楼舞场,大厅里烟雾腾腾,乌烟瘴气。这真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世界。庄野没有去过外国,他想即使在世界乐园美国也不过如此吧。
“请进来一位。”这女人说话的声音倒是蛮动听的。
站在墙角的那伙人,一见庄野失去了武器,全一齐冲上来,去抓桌案上的手枪。
“放屁!你小子是想找死!”为首的大汉一拍桌子,向庄野吼道。其余的人,都从怀里掏出短枪,对准了庄野。
“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规矩人,还是捆起来好。”尾文长延说。
“差一点把它忘了,这可得感谢你。”
“哼,想打架?”庄野向英国人投去轻蔑的一瞥。他知道凡是长着这种身形的人,都是不堪一击的,不过他却饶有兴趣地猜度着,如果把这个英国猪,从十楼扔下去,那落地的声音一定很响。
庄野心里暗暗思忖。
庄野看见一个手抓着几颗毂子的家伙,正满腹狐疑地打量着自己,此人两道粗黑的眉毛,紧紧地拧在鼻梁上,嘴里叼着一根已经快灭了的香烟。
庄野接过咖啡,看了一眼这个女人袒露的肚皮,手腕一抖,将一杯滚烫的咖啡泼到了女人的肚皮上。
庄野和尾文长延,看都没看昏死在地上的英国佬,便扬长而去。直到两人走出舞厅,惊愕的狗男女们,才想起要逃命。舞厅里乱成了一锅粥。
“那就到十楼去看看,也许能遇见笑天,就是遇不上,也可以问问你的那个程飞龙。”庄野对尾文长延说。
庄野早听说过万家楼,如今见到它,心里更是痒痒的慌。
“哪个程老板!?”
尾文长延用枪逼住所有的人,“都退到墙角去。”
跟随张笑天来杀程飞龙的那几个杀手,正在大厅里同庄野和尾文长延擦肩而过。
“呕!”
尾文长延和那个妖艳女人走进房间后,庄野深深地透了口气。
大厅里除了少数几个男人之外,竟是些妙龄女郎。她们毫不顾忌地脱去外衣,半裸着身体。有些稍稍收敛的,也只是套着网状丝袜,穿着富于性感的紧身衣,她们时时不忘将裙子撩得高高的,尽量露出丰满、滑腻的大腿。她们最大的乐趣,是让一个男人,当着另一个男人的面,抚摸自己,或者是让两个男人,为了她争风吃醋,欧打起来。
“请稍候!”侍从辞回屋内。
“老二?”
看起来,这种场面,庄野和尾文长延,见得多了。他们两象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心安理得地,继续去办自己要办的事情。
从一辆刚刚驶入停车场的大型轿车里,跳下四五个人。这四五个人急促促地同庄野和尾文长延擦肩面过。庄野忽然认出这几个人就是曾经在大光明饭店追捕张笑天的警察。
尾文长延想拦阻庄野少惹是非,可他转念一想;“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洋鬼子,也是该教训教训。”
“这回称算说对了。”
尾文长延想了一下说:“也好,我们一起去兜兜风,在离开香港之前,应该先把这里遇到的倒霉事统统忘掉,特别是女人。”
“真幸运,庄野先生!”尾文长延的情绪比昨天晚上好多了。“飞机票买到了,今天下午的。”
那个一直用妒忌的目光,盯着尾文长延和庄野的英国人向庄野走来。她用生涩的日本话说:“你的……不好!地上的咖啡……用舌头添起来……向这位小姐道歉。”
屋子里的空气沉闷的象遇到了大雾天。
“怎么样,想进去吗?”尾文长延得意地对庄野说:“我就是在这儿买的票,当然是私价。”
“你到这儿来干什么?”人群里虽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
庄野和尾文长延,谁都没料到,曾与大卫鬼混在一起的川芳子,此刻正驾驶着一辆轿车,满目杀机地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士驶进万家楼的停车场,尾文长延和庄野下车后向司机吩咐说,他们半小时之后就出来,请不要离开。
的士的司机见庄野和尾文长延走出万家楼,“笛笛”按了几声喇叭,一直在的士旁溜达的川芳子见此情景,迅速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微型磁力定时炸弹,安道的士的底板上,然后,她悄悄溜回自己的轿车上,离开了停车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