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洞穴吗?”
尽管这么多的人,在如此茂盛浓密的原始森林还是有走失的危险。于是这几行人一边不停地相互招呼着,一边向密林深处寻找着。这行人时时用红色的塑料绳拴在树梢上作为返回时的标记。因为这里的地形太复杂了,以致众多的本地人也不敢保证回来时没有标记可以顺利返回。随着深入,外面过路汽车的声音也渐渐地听不到了。于是人们再一次地切实感受到青木原的博大。
在告别仪式时,理枝和三枝也来了。在青木原见过一面后,耀子就决定不再理睬他们,并不再和他们来往了。在青木原时,三枝还是用火辣辣的目光看着耀子,像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当然都是在躲着理枝的情况下他才敢这样做的。三枝和理枝之间已经既成事实了吧。
“看见什么了吗?”
耀子这样一问,贤一就大声答道:
“太可怕了!”
当耀子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救了自己的人是安藤。
接下来她默认了安藤对她的亲吻,但坚决拒绝了他进一步的要求。耀子担心不久她就无法抵御他的“进攻”,会向安藤全面“开放”的了。
“危险!”
耀子在安藤渐渐强有力的臂膀中开始了颤抖。
这完全是生理上的一种拒绝症。
三枝爽快地说道。他对耀子对自己的态度的突然变化十分敏感。并且认为是从自己和理枝一块儿回国后发生的。他还注意到,耀子开始对安藤有所接近。
安藤的房间位于耀子和三枝两个人的房间中间。耀子简单地冼了一下澡后就躺在了床上。但她一点也睡不着。身体固然有些疲倦,但此时心情正处于一种亢奋的状态,所以妨碍了她的入睡。
不时有几只野兔和松鼠从人们的面前窜过。以致常常把耀子吓一大跳。
村上和另一名队员先后下到了洞底。耀子他们则等在洞口上方,似乎过了很长时间。
耀子抱歉地说道。但她没有解释自己刚才的错觉。的确,要不是安藤早来一步,自己就和湖水融为一体了。
“反正我讨厌那个叔叔!”
“好了。”
耀子站在了那条小路的尽头,这里修建了一座錡望台。她呆呆地站在这里,看了一会儿湖水。
但是,到了最后一步时,耀子又有了一点动摇。为此,她决定稍稍等一等再答复安藤。
耀子就这样胡思乱想,在床上辗转不安,怎么也睡不着。她死了心,心想与其睡不着,干脆就别强迫自己了吧。
“阿贤,你讨厌安藤叔叔吗?你看他经常给你买来那么多你喜欢的东西。这个叔叔多好哇?是不是?”
一方面,理枝也明显愤恨地盯着三枝,看来她也是非常生气三枝不对自己讲一声就随耀子来到了这里,她认为三枝在这个问题上“背叛”了自已。
而且这并不是简单的三角关系。耀子已经明确地对三枝和理枝宣布了自己的决定:与他们分手。在分手之后,她是绝不允许三枝把理枝叫来的。由于这个事实,耀子在心底对三枝还尚存一丝的好感也顿时荡然无存了。
解剖并缝合好了的高原的尸体又送了回来。葬礼十分寂寞。公司方面只有安藤来了。并且带来了公司与高原的结算手续。耀子像虚脱了一样听任安藤的解释。
原来是理枝和小村叶子。耀子是第一次见到小村叶子。经理枝介绍,耀子才知道她就是发现了皮包的人,但耀子不知道她们俩是怎么知道了搜査事情的,也许又是三枝通报的吧。
到了下午,一行人都露出了疲惫的样子,特别是耀子,几乎都走不动路了。也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休息了,当她随小队人马返回原点时,意外地发现了有人在等她。
“发现什么了吗?”村上也紧张地问道。
她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几步,口中低声哺喃道:
再有一点,不知道贤一在他的姥姥家过得怎么样?平时他都是和自己在一起睡,身边突然没有了母亲,环境发生了变化,他能适应吗?
他的声音令耀子一阵酥心的感觉。
安藤手臂的力量减弱了。
“行了吗?芽”
“我们发现您丈夫的身上有明显的外伤,所以也许要进行司法解剖。”
这时洞口的队员都集中精神,准备拉出尸体。大家小心翼翼地拉出了尸体后,下到洞里的队员才慢慢爬了上来,上来的人都面无血色,嘴唇冻得发紫。这时因为洞底下温度太低的缘故吧。村上警部是最后一个上来的。装好尸体的睡袋平放在了洞口旁的空地上。
由于一开始是安藤得到了关于高原遗物的线索的,并且是他提议去现场査看的,所以这件事情的主动权从一开始就掌握在了他的手里。今天耀子突然发生了晕厥,他又“乘机”搂住了耀子,可以说安藤已经牢牢地把握住了对耀子的“主动权”。
平时自己身边总有一个令自己感到可爱的空间,如同另一个自己一样,但一下子被除去了,于是就仿佛虚脱了一样无力支撑。想起来贤一自打出生后就一直没有和自己分开睡过呢。
“马上行动吧。”
“科长先生,公司方面的工作不要紧吗?”
耀子意外地没有那样的悲恸。只是有一种失去了目标的虚脱感。
村上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对耀子说道。
从錡望台到下面湖水是一座陡直的悬崖,虽然有一道栅栏,但一般成年人还是可以轻易地越过去的。
一般来说,夫妇俩加一个孩子的家庭居多。仿佛是一个三角架一样缺一不可,高原和贤一从来就一直生活在自己的身边,构成了这个家庭的稳定形式。
于是马上又来了几名队员。不一会儿,一名队员站到了洞口。
“为什么要等?”安藤紧紧追问道。
“我去年失去了妻子。”
“因为洞里温度很低,所以尸体几乎没有变形。夫人,请您来确认一下吧。”
现场指挥官是富士吉田署的村上警部。他的计划是每隔五米一个人,从捡到皮包的地方向森林深处、即南方步步为营地査找。
“不过没有绳子是下不去的。”
这是安藤第一次对耀子讲自己的“身世”。
大家忍不住了,便有一个人趴在洞口向下面望去,并大声向下面问道:
“上边的人要当心点儿,因为尸体已经冻硬了。”
“等一下,请等一下。”
安藤一句话把耀子问住了,她答不上来。她的确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
“如果是您丈夫,您一定要坚持住!”他又补充了一句。
对于“背叛”了自己的三枝,耀子明显地流露出了自己的不满。她两眼死死地瞪着三枝。刹那间她竟忘记了自己已经疲劳至极。
饭店建在湖畔的一处高地上,在这里可以清晰地看到远处的富士山和湖水的全貌。饭店的前院种了不少低矮的灌木丛,修建了一条供游人散步的小路。这处的山峦被夜色笼罩,朦胧一片。湖水水面波光涟涟,反射着淡淡的银色光泽。
明天也许就可以证实丈夫的死讯了。今天夜里一直要怀着对丈夫的追忆入睡身边没有了孩子,耀子不得不把思绪转到了丈夫身上。
耀子一次次地冲着丈夫的牌位发出这样的呼问。她知道自己无法在没有男人的生活中继续下去的。
和最初预计的那样,隅谷在逃跑中途开车撞上了回家途中的高原,然后他拉上濒于死亡的高原,没有去医院抢救,而是抛尸,把高原扔在了青木原的洞穴里。
如果明天发现了高原的遗体怎么办?耀子望着平静的湖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她希望自己抱着丈夫的遗体,这也是她执意要来的目的。但果然发现了丈夫的尸体时自己会把持得住吗?面对高原的尸体,是不是表现出他对于他的伤感和美好的回忆都将成为一个历史的结束?
夜里9点钟,他们三个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由于真正的“旅游旺季”尚未到来,所以这个时候的饭店里非常清闲,而且今天这家饭店的住客似乎只有他们三个人。
最终富士吉田署派出20名警官,本栖湖派出所派一名警官,上九一村再出动30多名消防队和志愿人员共同组成了搜査队。由于调配人员花了不少时间,于是决定行动从明天早上开始。而且由于不是寻找活人,所以就没有必要立即进行。经当地警方的介绍,安藤三人住进了河口湖畔的一家饭店。他们在休息之前又在大厅里碰了一下头。
耀子紧张地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只有一个理枝似乎扶不住她,于是三枝也过来一起扶着耀子。一阵微风吹过,头顶上的树枝“哗哗”作响。由于在密林深处过于昏暗了吧,大家的面部显得非常惨白,而其他部分都仿佛溶入了这黑暗的密林中一样。
由于警方的通知,在户籍本上注明了高原的死亡时间。耀子将丈夫死亡的日期定在了发现遗体的7月3日。
耀子的再婚,必须使贤一认同接受一个新的父亲。这是绝对的条件。
于是他们便向洞底放下去一个睡袋。
耀子和三枝、安藤都被间隔开了。因为她不希望被人们知道她是作为“遗族”参加这次行动的。
“在什么地方?”
“找一个小时后,如无结果,再返回原点,依次再向北、西、东三个方向査找。如果有尸体的话,这样查找应当发现的。”
“我睡不着觉就出来走在,这才看到夫人站在錡望台。我一直盯着你,发现你要越过栅栏了,这才上前拉住了你。”
“你干吗来?”三枝也吃惊地问理枝。
“一切都结束了!”
村上又确认般地问了一句。
“因为没有支点,所以下不去。”
富士吉田署听取了他们的报告。要说是发现了失琮者的随身物品,警方也许不会当成大事吧,所以他们说是发现了一件与全国通缉的罪犯有关的物证(隅谷死后通缉令已经解除了),于是警方果然引起了重视,并决定进行搜査。
“里面发现了一具人样的尸体。但因为光线不足看不太淸楚。”
耀子和他们俩拉开距离后,便和安藤有所接近了。安藤在确认了高原之死后也渐渐地“侵入”了耀子的心中。
村上对刚刚回来的那名队员说道。这次行动时也准备了一些登山绳和手电筒。那个洞穴距离发现皮包的地点正西约100来米,由于洞口很小,又覆盖了浓密的植物丛,所以不注意就会放过去的。洞口位于两块岩石之间,也就是刚刚可以侧身穿过的那么宽。入口处还有不少水滴,因此湿漉漉的。
村上的命令一下,几路人马便立即行动起来。由于耀子三个人不熟悉当地地形,便分别夹在当地志愿人员当中。
大家查了一个小时,什么也没有发现。
如果贤一心存这样的想法,耀子就不能答应安藤的求婚。否则贤一就成了心理上的孤儿。因为他会连母亲也“失去”的。
村上宣布了自己的这个计划后,所有警官都纷纷行动起来了。皮包发现的地点是从风穴向南的方向。是一条被当地人称之为“土路”的废道一公里左右的地方。不知是怎样形成的,但这条“土路”却比较宽阔。但是再向里走就没有路了。所以除了本地人和从城里来的探险人员及自杀者外是没有人走这条道的。
村上的声音似乎非常遥远,耀子已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高原被扔进洞穴时就已经死亡了。尸体一直处于冷冻的状态。洞内温度在夏季也是零度左右,所以尸体几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耀子仿佛被永远地抛进这无底的森林里的深洞一般。尽管周围还有安藤、三枝和理枝,还有几十名搜査队员,但她仍然感到自己孤立无助。
“先不要讲这些。”
“啊!”
而今天夜里,他们两个人都不在身边。自己只能孤独地自言自语。耀子仿佛看到高原站在贤一的身后对自己说着什么。
经过尸检证实了高原的头部和手、腿均有打击伤。由于是典型的交通肇事性外伤,因此鉴定结果为“因脑骨骨折导致颅内压增高、压迫脑干造成死亡”。他在受伤后未经抢救,延误了时机,引起颅内出血、颅内高压,压迫了呼吸、心跳中枢而导致死亡。
“等一等?等到什么时候?”
希望早一天找到高原的心情,以及不能以一个活生生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结果,最终会抵消对丈夫的追忆吧。
“都累了吧。明天可非常重要,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休息。”安藤特别叮嘱着耀子。
“好吧,把绳索和手电筒拿来。”
这是三枝从耀子发生贫血或低血压时候倒在安藤的手臂里的情形中悟出来的。
“是三枝先生,你……”
当她即将要跨出錡望台时,突然从背后传来了一个人的喊叫声。然后一双有力的手把她从边缘拉了回来:再有一步她就要越过錡望台的栅栏了。
耀子发出了一声尖叫,双手紧紧地捂在了脸上。
“我不讨厌你呀!”
由于高原而产生了“友情”的理枝和耀子,此时又因为有了三枝而相互之间产生了敌意。
森林中到处是熔岩形成的散在洞穴。由于越深入地形越复杂,所以一般人很难靠近。
在安藤的怀中有了一种被保护的安逸感。安藤从后面搂住了耀子,然后对她悄声说道:
“不要急着结婚嘛,过一段时间也许贤一会接受安藤的!”
“一定要证实了高原的死讯后再——”
似乎在证实自己的想法似的,这时突然起了阵阵微风。湖面上也骤然涌动起了小小的波涌。无声的波涌声也“灌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连远处的灯火和湖水的潮湿气味都仿佛传入了耀子的耳朵里一般。
“就在那里,深有5米左右,可以看见洞底。”
无论如何,此时的耀子的心中正在发生着变化。除非弄明白这个原因,否则自己决不罢休。三枝暗暗下定了决心。
“你会怎么认为呢?”
森林的密度和起伏不平越来越明显了,前进的步伐也越发困难了。有不少大坑隐藏在树丛之中。于是村上警官为了避免发生危险,命令大家返回原点。
理枝那双生气的眼睛也毫不示弱地盯向三枝。正在这时,一小队人马面带紧张神色返回到这里了。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让第三者加入进来,耀子也明确反对三枝同行。
“三枝先生怎么也在这里?”
三枝对耀子没有任何优势的“权利”,他却对安藤这种“夺爱之恨”十分反感。如果这成为事实了的话,三枝下决心再重新夺回耀子来。
也许做点事情会累得睡着了。于是耀子打算起床去院子里散散步,再考虑些事情。夜空中看不见月亮,但却繁星点点,布满了夜空。
安藤说着把目光转向了三枝。他的意思是希望三枝别待在这里了。
回到原点稍做休息之后,这次再继续按刚才的队形进行搜索,但仍然一无所获。于是大家再次变化了一下搜索方向,但大家对找到的希望也渐渐地失去了。村上警官改变了行动方法,分成若干个小队,一小队由四五个人组成,呈扇形分散地进行搜索。
由于地面是熔岩所形成的,所以基本上不考虑凶手会挖掘土地抛尸的。
在安藤热情似火的求婚攻势面前,耀子冷静地拒绝马上答应此事,但安藤却按部就班地一次次向耀子发动了求婚“攻势”。
隐藏尸体最有可能的方向是南方。随着深入,人迹越来越少。搜索方向改为北方时,在最近公路的附近就明显地有人来过的痕迹。因为离公路近处有好几条旅游线路。如果把尸体扔在这里,那么极有可能被其他旅游者发现的。
在耀子盯着湖水的过程中,她觉得湖面渐渐的清晰起来。近而银色的湖面渐渐地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黑色漩涡,又仿佛是一个人的眼窝一样,让人感到深不可测。
湖水水面更加“骚乱”了,也许是高原听到这话后生气了吧?那深邃的眼窝仿佛紧紧地瞪着耀子,风中也似乎有了一股湖水的腥气味。
“真的吗?我从一开始就对夫人——”
(万一真的那样了呢?)
“我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是个失业者嘛!”
“对不起,这个湖水太美了!”
理枝也认为三枝是“自己”的,因为在伊斯坦布尔时理枝对三枝以身相许,并在心中发誓非他不嫁。虽然她没有公开说出来,但让三枝在自己的身体内“打”上“烙印”就是再明白不过的佐证了。
于是一名队员拉开了拉链,露出了尸体的面部。
如果要以发现皮包的地点为中心进行搜査,那就不需要很多的人手了。
“正在捆绑,再去找几个人手,一会儿要拉上去。”
高原去后的空虚感暂时还无法填充起来,安藤的到来也不能完全弥补耀子心中的悲痛。高原和安藤是完全不同类型的两个人。虽然耀子在心中还爱着高原,但她又认为自己不能拒绝对安藤的爱。
最前面的一名队员说道。他的声音由于兴奋而有些嘶哑。
耀子突然觉得那是丈夫的眼睛,并在向自己召唤。她不由自主地向前又走了三四步。
“在那种情况下她应当靠在我身上才对。可安藤那家伙当时正好在她身边……不过,安藤对耀子是不是也有那种意思?”
从他们的表情上看一定发现了什么。已经先期回来的人一见此情此景,立即迎了上去。
“那为什么?”
安藤应当没有听到她的话,但随着她的后退,像等在那里似的,安藤温柔地搂住了耀子。
(那不可思议的吸引力是不是高原的呼唤?)
“带我们去一下。”
“前面发现了一个天然洞穴,我们派人下去看了看。”
洞底又传来了问话。
“请吧。”
“太危险了!”
尤其对耀子来说,高原先背叛了自己,现在确认了他的死讯后,她就没有必要为“叛徒”丈夫“守节”了,从今以后她也不会对高原有什么责任了。
耀子点了点头。她的身后也传来了呜咽声。那是理枝的哭声,不知道理枝和高原是什么关系的小村叶子惊讶地看着理枝。
安藤已经不再称耀子为“夫人”,而是直呼其姓名了。他像一个20来岁的热血青年一样,抑制不住心中对耀子的渴望对她问道。
“再等一等吧!”
“是您丈夫吗?”
村上立即绷紧了嘴唇。这次行动对洞穴也在搜査范围之内,但要是将全部的天然洞穴査一遍,今天的人手是远远不够的。
导致耀子犹豫的是贤一。他会接受安藤吗?贤一的性格比较内向,对安藤的到来会表示出异常的反感吧?平时安藤来时,贤一都躲在别的房间里,叫他多少次他也不出来。安藤每次来都给贤一买什么变形金刚、漂亮的连环画书等。虽然贤一的样子不太高兴,但他还是都接受下来了。不过是拿了这些东西后又跑回自己房间里。
“夫人。”
一个单身女人在生活中毕竞是非常困难的。如果是安藤,耀子认为倒也比较合适。他在公司还小有地位,是一个不可拒绝的男人。由于他也没有那么多的“事儿”,所以他们的再婚也没有特别麻烦的。也许贤一也会“赞同”妈妈的这一选择吧。
第二天上午9点,一行人在发现皮包的地方集合了,富士吉田警方来了21名警官,当地的消防人员和青年志愿人员来了30人,加上三个人,一共是54人。他们决定以捡到皮包的地方为中心进行八个方向的査找。
但三枝还是硬在新宿车站“堵”着了耀子一块儿来了。由于耀子没有看到理枝和他在一块儿,所以也不得不同意了。没有理枝,耀子不好坚决拒绝三枝一同前往,反正多一个男人会增加自己的信心的。
耀子担心由于明天才进行搜查安藤会不去公司问道。
果然是她的丈夫!由于长时间处于冷冻状态,他的面色苍白无色,看上去十分僵硬。而且仿佛睡着了一般。
在传统的“七七四十九天”的忌日里,安藤向耀子明确地表达了他对耀子的求婚,耀子也做好了同意的准备。
想到这里,耀子感到背后一阵冷汗。
“这就是我的工作,因为高原君是我的直接下级嘛。工作上的事情不必担心,我也想亲自找到他。不过三枝先生怎么样?没有关系吧?”
安藤是在没有确认高原之死时“侵入”耀子的心中的。耀子知道,这种“物理”的“侵入”,最终会导致肉体的“侵入”。因为无论任何一方都有这样的要求。他们都是结过婚的人,这一点无法掩饰。
安藤紧张地说道。
“耀子小姐,干吗不能马上回答我呢?你讨厌我吗?”
耀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像被命运驱赶着似的向睡袋露出的脸部看了看。几条手电筒的光亮都集中在了那里。耀子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