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电话,不会亲昵地说‘道夫,电话’的。同佐山认识时间不长,是枝村幸子从中介绍的。枝村与佐山的关系和婚约我当然知道,我不会称他‘道夫’的。我在工作中深深地懂得一个编辑应有的礼节,同现在的年轻人不一样,我毕竟是过来的人。那可能是冈野心情激动产生错觉了吧。
“她是个头脑聪明的女人。”
“我没以为是福地的声音,那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
“于是我想,这下必须认真解决这一问题了。就在这时,幸子出了这事,真是遗憾。听说冈野君否认是他杀死了幸子,是真的吗?他说他进屋时幸子已被杀死,可是又没有强盗入室的迹象,我觉得冈野君强逼情死,自己胆怯了,故意狡辩。哦,我不想说对朋友不利的话,只是听幸子说过这些事,便如实地说出我的感想。”
对冈野正一的审讯:
“佐山现在在美容界好像也招来不少反感,敌手不少,连大家一级的先辈也嫉妒他,散布了不少流言。由于工作关系,我对美容界的派系斗争了如指掌。大概在几年前吧,由于反对派散布的谣言,美容界曾经掀起过轩然大波。美容界是女人的世界,皇宫内院宫女式的明争暗斗和阴谋诡计到处可见。
“是的。我的店下午7点打烊,福地是打烊前来的。店里的雇员差不多都在7点半左右下班。”
青山“美容定”的雇员柳田作证:
推断是冈野正一作案,有直接证据。他29日夜穿的米黄色衬衫左袖口上有一块10元硬币大小的血迹,是O型。冈野自己是B型。
—你听出是福地的声音,便不能在电话里坦白犯罪事实了。可是,你误以为刚才已报过姓名,说过我是冈野,知道事后被调查时,不能否认过电话这件事,便说成是住山那儿有个年轻的女人。福地否认亲见地说过‘道夫,电话’这句话。
“丈夫一个半小时后回来了,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我觉得不宜多问,便一言没发。丈夫痛苦了一夜,好像不是为作画。第二天早上发现衬衫袖口上沾有褐色的血迹,我丈夫好像没发现,我一说,他顿时吓得面如白纸。他说是走在街上碰到了一个小孩,沾到了孩子的鼻血。我打算下午给他洗掉,就在这时,警察来了,带走了丈夫,那件衬衫也给拿走了。”
“我不知道枝村屋里的灯亮了一夜。夜里我没巡逻,因为住在公寓里的人各有各的事,夜里巡视,反而不受欢迎。不过,最近公寓里成立了一个什么俱乐部,外来人很多,公寓里的人都嫌太嘈杂,叫我想点办法,我正愁着不好办呢。”
指纹连同被害人枝村幸子的在内,新的有三人。其中二人是管理人和报告人横山太太的,遗留在门和把手上。另一个在许多地方都有,后来查明同冈野正一的指纹一致。
“我确实说过自己的名字。”
—你说对电话里的女人说,佐山君在吗?我是冈野。其实,我是冈野这句话你没说吧?
—这么说,你29日下午6点半至9点左右,一直同福地藤子在青山的店里谈话,是吗?
“我怎么也不相信枝村竟在佐山同我交谈的时候被人杀死了。若有神灵显圣,谈话中会觉得心情烦躁,或有不祥的预感,遗憾的是一点儿预兆也没有。可以想象,未婚妻就是在那时被人杀死,往山心里该是多么悲伤啊。”
—你说29日晚上8点25分左右给佐山打电话的时候,一开始是女人的声音,你觉得那女人是谁?
“下楼梯的那个人可能是我的朋友冈野正一。他经常穿米黄色底茶色格条衬衫,也穿浅茶色裤子。……冈野好像经常到幸子的房间里来,他一直瞒着我,幸子对我说过。其实一开始是我托冈野到幸子那儿有事的,从那时起他就时常去找幸子。因为冈野是我的朋友,幸子也很为难,一直没有说,后来由于冈野的态度越来越不像话,她终于不堪忍耐,才告诉了我。
“哪可能是她记错了。”
还有佐山道夫的指纹,时间略长,也是许多地方都有。
“福地藤子是29日下午6点半来到店里的。长相和服饰有些男人气,所以一看就知道是她。老师(往山)从那天早上起就没外出一步。美容室?点钟打烊,6点钟就不接待客人了,因此雇员们大概7点多钟可以下班。我7点10分左右到老师的屋里去向老师打招呼,当时老师正同福地谈话。老师说,大家回去吧。于是,雇员们?点半左右就下班了。下班时间再到老师的屋里打招呼。只是,由于下班前整理室内耽误了时间,女雇员(梳发学徒)大友雪子和曾根万须于两人一直到8点左右才走。”
—那么我再问你,你说电话是在枝村幸子的公寓附近打的,其实不是,是在坐出租汽车回家的路上,在X叮X丁目一家香烟店里的公用电话上打的,香烟店的老板娘已经作证。
“枝村把冈野推荐给我,说是受佐山之托。我想既是这样,也不好推辞,便去采访冈野,写了一篇小报道。冈野的才能和实力我并不了解,可以说是相信枝村和佐山的介绍,为他吹喇叭抬轿子吧。于是,冈野一下成了知名人物。
“我也听说,冈野对我的未婚妻心怀不善,尤其是婚期临近,他更加反常。我正想最近明确提醒他注意。为了使他专务正业不起邪念,最近我把A航空公司的生意揽给了他。他本人起初很高兴,可是作品一直未完成,不是去幸子的公寓,就打电话把她约到外面,既费时间又费心。”
—冈野正一说,在公共电话里听到那个人说话的声音时,曾自我介绍说是冈野,是这样吗?
—冈野说他离开幸子的房间,立刻在8点25分左右给你打过一次,你接到过电话吗?
“冈野这样的人很有可能错误地领会了枝村的好意。枝村是受佐山之托想帮冈野出名的,而冈野却误认为是她对他另有意思。晤,自作多情的男人都是这样。我觉得,冈野好狂热,思想钻到牛角尖里去了。他是佐山的朋友,枝村要顾全佐山的面子,因此左右为难,苦恼不堪。
“那位女客说没听到对方的名字,我拿起听筒时,也不知是谁打来的。”
—你是刚刚杀害枝村幸子,所以心情激动,思绪紊乱。你想把这些说成是神经衰弱造成的。
“我是同大友一起下班的。大友到老师那儿去了,我在楼下等着她。”
“丈夫非常苦恼,饭也不吃,几个晚上都没沾床,面容紫里发黑,没有血色,老瞪着眼,唉声叹气,情绪很反常。我想,要是丈夫不硬逞能就好了,可又不是他本人揽来的,是位山先生好心帮忙。
“嗯,她总是那副打扮,我看不出来,大概30多岁了吧?”
“我记得是在电话亭里打的,说不定是记错了。这么说也许是我记错了。由于A航空公司的工作,我急得三四天前神经衰弱了,再加上看到枝树的尸体,意外的打击使我心慌意乱,六神无主。”
“29日傍晚,公寓管理人来叫接电话,丈夫接电话回来后说是一位顾主打来的,要出去一下。我很高兴,满指望出去走走能使他开开心。我给他拿出米黄色底茶色格条运动衫和浅茶色裤子。
—你净撒谎,不然你就是脑子出毛病了。
—福地藤子是这样作证的。
“幸子对我说,她同情冈野,原因是,他是我的朋友;比起我来他非常不幸;他诚实、懦弱。她说过要帮助他,尽力地帮他。冈野君认为她的好意具有特殊的含意,于是有时半夜造访幸子的房间,有时把她约到外面。这我已经说过。
“大概是29日下午8点20分左右吧,我顺着楼梯从三楼上四楼,遇到一个男人从上面下来。”
“怎么说呢?听起来像男人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听声音是个年轻的女人。”
—以前在电话里听过福地的声音吗?
“我29日傍晚到佐山的店里去,是佐山说想进一步发展他的美容院,找我商讨如何宣传。我不仅同枝村是好友,而且对佐山的才能也非常敬佩,因此,欣然同他探讨了扩大宣传的方法。佐山同我并不了解的冈野不能相提并论,我非常放心地推举他。佐山的感觉也好,技巧也好,都无与伦比,令人佩服。
—对福地的声音有什么样的感觉?用一句话说。
“接到报告我拿上钥匙就到枝村的房间去了。”管理人作证说,“透过窗帘,可以看到屋里的灯光。那会儿是上午8时对分左右,太阳已经老高。没用钥匙开,房门没锁,一推就开了。我同横山(报告人)一起进了屋,天花板上的冕形吊灯还亮着。屋里没有枝村,四处看了看,发现枝村躺在客室的长沙发前面。走近一看,脖颈上勒着一条蓝纱巾,不禁大吃一惊,连忙拨110报警。”
“住山先生给丈夫帮很多忙是在那之后。在杂志上报道他。给他招揽上等工作也都在那之后。……我觉得佐山先生是同情丈夫的现状,出于友情,才帮助他的,心中十分感激。现在仍是这种心清。
“啊,她是福地?”
—她叫什么名字?
“冈野好像为人正直,胆小懦弱。我在工作中经常接触形形色色的人物,所以一眼就看出来了。我凭直感觉得,冈野似乎对枝村怀有某种感情。这样的人容易冲动。
“不,我确实听到过。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就是那样说的。”
—你认识一个叫福地藤子的女人吗?
“我们的婚期已定在6月20日,日子越来越近了,幸子根本不愿解除婚约。冈野说,既然如此,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有生以来只有过这一次爱,要为自己的爱献身。我非常担心,以为给他找到好工作也许情况会有好转,便四处为他兜揽生意。可是后来他又哭丧着脸对幸子说,不愿自己一个人死,要逼幸子一起情死。
“没有。”
—你说福地藤子的声音像男人,既然她的声音有这种特征,即使在电话里你也该听出来。
—你听到电话里是福地藤子的声音,吓了一跳,自己的名字也没说,杀死枝村幸子的事也没告诉佐山,对吗?
—你认为福地藤子多大了?
可是,把被害者放在旁边的物品当凶器,可以认为是偶发性犯罪,这样倒比上一种推测更加自然,这种一时冲动的犯罪并不少见。——警方倾向于这种意见。
“那人下楼时神色慌张,所以我有印象。记得他身上穿的米色底茶色格条运动衫,下身穿的是浅茶色裤子,个子不高,戴着眼镜,头发很长。他背着脸,急急忙忙地往楼下走去,年龄三十四五岁左右,皮肤黝黑。因为楼上有个俱乐部,我以为是那儿出了什么事,心里直犯嘀咕。”
—接电话的女人说,对方没报名。
“确实,就从那时候起,丈夫心情开朗起来,情绪也正常了。刚才说过,这次情绪反常,是因为接受了不能胜任的工作。我根本没想到他的烦恼与枝村幸子有关。”
福地藤子的证言:
“我认识冈野也是核材介绍的。其实不是介绍,而是枝村请我在周刊杂志上宣扬这位设计家。看枝村的面子,我答应了,因为我做的是同枝村一样的编辑工作,同她相处得也很好。她辞掉《女性回廊》的工作,以及辞职之后,很多事都来同我商量。
“我曾打算提醒他注意,可是又想,一发表同幸子的婚约,他就死心了,再说我直接提醒他也难以启齿。可是没想到效果却适得其反,发表了婚约,冈野反倒认为是被幸子骗了。我也说过,我好不容易为他揽到了工作,可他扔下工作不干却热衷于责备幸子。他好像精神不大正常。他自作多情,总以为幸子爱着自己,所以认为是被抛弃了,头脑发昏。
所属警察署搜查了房间,屋里纹丝不乱,没有财物被盗的迹象。极村幸子是单身生活,是否被盗很难弄清,但从现场情况来看,强盗作案的可能性不大。
“我把冈野的欣喜告诉了枝村,于是她说,是吗?他爱激动,好狂热。说着又现出愁容满面的样子。我想,她也该高兴的呀,心里不由得感到纳闷。后来有一天,我见到枝村时对她说,同佐山的婚期快到了,你既忙碌又高兴吧?枝村说,本来应该高兴,可是却有许多烦恼。我问,怎么了?于是她像要消除顾虑似地连连摇头说,嗯,没什么。也许是与冈野有关,当时我要是再往下问就好了。
青山“美容室”女雇员大友雪子的证言:
—冈野正一说,那位女客亲昵地说:“道夫,电话!”他觉得那女人同你关系亲密,不便在电话里同你说话。
“我是冈野这句话说了。”
“我打电话不是为了把杀死枝村幸子的事告诉佐山,而想告诉他我看到了尸体。”
“接到过,确实是5月29日晚上8点25分左右。”佐山道夫作证说,“我在青山美容室自己的房间里,当时有一位女客来访,正同她谈话。我离开桌子去加咖啡的当儿,电话铃响了。那位女客看到我没空儿,就替我接了。女客告诉我说:佐山先生,您的电话,对方没报姓名。我想现在谁还打电话来,于是看了一下表。8点25分大概过了一两分钟。
“8点左右室内整理完毕,我来到老师的房前,可是听到屋里有女客的说话声,没打招呼就走了。最后走的人临走时都要对老师说一声晚安。我们的宿舍在美容室的旁边。”
“周刊M杂志的福地藤子。枝村幸子以前曾在《女性回廊》当过编辑,她是幸子的朋友。经幸子介绍,我也认识她。她是个颇有见地的人。当时我正同她谈店里的情况。幸子也知道这事;而且,幸子曾经向福地藤子介绍过冈野,请她在杂志上报道他,所以他才有点名气的。
“同枝村幸子的事我一无所知,这次是头一次听警察说,也没听往山先生说过。
“如上所述,福地藤子是一位颇有学识的女性,因此绝众不会使用‘道夫,电话’这种不礼貌的语言。接过电话之后,福地又待了30分钟左右,便同我一起吃饭去了。
佐山道夫的证言:
“我丈夫确实一度情绪反常,心烦意乱,画也画不好。”冈野正一的妻子和子作证,“佐山先生要给他拉生意,为A航空公司画观光招贴画,他很受鼓舞。最近,在佐山先生的帮助下,杂志对丈夫作了报道,前途大有希望。可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一下被捧上天,他确实觉得压力大,精神负担很重,工作不像以前那样轻松了,着实紧张得透不过气来。
该店女雇员曾根万项子的证言:
关于冈野正一与枝村幸子的关系,冈野的妻子和子作证说;
“冈野君逼迫幸子立即同我解除婚约,并要幸子同自己结婚。幸子说,你不是有妻子吗?他说,我马上就同妻子散伙,同她离婚,所以,你必须解除同佐山的婚约。
“这回我在报上看到一个女人在公寓里被杀死的消息,时间以及警察抓住的人犯的照片都很像,所以我来报告。我的店在那座公寓往四谷方向去的路上。记得就是8点半左右,因为设特意看表,时间不一定准确。那男人特征、服饰,他打电话时我看得仔细,所以肯定没错。”
“没有的事。那个女人是位出色的杂志记者,当时她为了报道我的美容室,在向我采访,是下午6点半左右来的,正准备回去呢?”
“枝村说,佐山单枪匹马不属于任何派系,不当首领,没有同党,也没有推崇他的后来之辈,衷心希望我帮助他。由于这个原因,那天我才到位山的店里去同他商谈的。美容室7点钟打烊,雇员们7点半左右大都走了,大概还剩两三个人吧。
凶器蓝纱巾是幸子的,当时也许就挂在旁边。凶手可能还带着别的凶器,看到这条纱巾,又转而利用这个。
“A航空公司的招贴画是件上等工作,他不堪重任,精神衰弱起来。成功了,可以一鸣惊人;失败了,则永无出头之日,周围的朋友还要冷嘲热讽,因此精神异常痛苦。他生性老实胆小,精神一紧张,就怎么也画不好。期限一天天逼近,他心情十分烦躁。看到他那样,我心里也很不安。听说画过两张给佐山先生看了;可是位山先生说,航空公司不满意,要再画一张。期限又延长了几天,开始画最后一张。
“冈野喜出望外,对我感激不尽。他欣喜若狂,简直要发疯了。我觉得一个久居人下的下层人得到出名的机会,那样高兴也不难理解。事后才知道,冈野生性就具有那种狂热性。”
“枝村的房间是29日晚上开灯的,透过窗帘,灯光亮到第二天上午。”住在公寓同一楼层的一位主妇作证说,“枝村经常晚睡晚起,却从没通宵开灯。我认为她是有客人,可是到上午8点灯还没关。是不是通宵开灯我不敢肯定,反正我11点睡觉前看过窗户,凌晨3点起来解手时也看过,都亮着灯,所以我觉得是开了一夜。听不到说话声,也听不到响声。我感到奇怪,就到枝村的门前按了按门铃,没人应声,于是报告了管理人。我同管理人一起进了房间。”
枝村幸子的尸体是5月30日上午8时20分左右发现的。
另外,右袖口上有少量斑点,经验查原来是附着的呕吐物干了。这些是幸子被绞杀时垂死挣扎中吐出来的,因此冈野很像在现场。他的指纹遗留在室内的好几个地方,都是新的。
冈野正一对核材幸子的态度越来越不像话,具体地说有哪——
解剖所见,被害人系绞杀致死,推断死亡时间在5月29日晚7时至9时,无外伤,颈部皮肤有轻度擦伤,系绞杀时所致,无反抗迹象,无奸淫痕迹,胃和血液中无毒物反应,未服安眠药。根据胃内物体的消化程度,未吃晚餐。血型为O型,有少量鼻血和呕吐物,是窒息时流出。
“枝村屋里的电灯在7点10分左右是关着的,窗户看不到灯亮。是本来就没开灯,还是开了以后又关掉的,我不清楚。当时我到店里去了,不知后来开了没有。夜里12点左右回来时,从枝村的门前走过,电灯是亮着的。”
佐山道夫立刻由青山赶到现场。目睹未婚妻的惨状,他面如土色,痛哭流涕。
“只是,有这样一件事。发生这件事的一年之前,丈夫经常喜欢深夜外出,回来时西装上常常带有香水味。我感到奇怪,曾经问过一次。丈夫说,是同几个年轻的女图案设计家在点心店里聊天。我觉得丈夫可以解解闷,又能获得新的感觉,所以对他们的交往表示赞许。后来,也许他们的关系断了,丈夫很少外出,情绪突然反常起来。现在说起来有些滑稽,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单相思失恋了呢。那阵子他也无心工作,整天愁眉不展。听了警察的话,我才想起来,那时候正是枝村同佐山先生宣布订婚的时期。
住在同一楼层的一位姓小野的酒吧老板娘作证说:
“哪个电话是我在佐山的店里同往山谈话的时候打来的。我下午6点半去访问佐山,交谈了两个半小时,当时正谈了一半,就是8点25分左右。我刚拿起听筒,便听到挡的一声硬币声响,随即一个男人问,佐山君在吗?我问,你是谁?对方没报姓名就说,叫住山接电话。我以为是佐山的朋友,就喊正在远处加咖啡的佐山过来接。佐山拿起听筒,喂喂地喊了两声,对方好像没说话。佐山说了声奇怪呀,接着可能就被挂断了。我问,怎么回事?他说,大概是朋友打电话来找我喝酒,又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拿起话筒,喂喂两声。不知为什么,对方一声不吭。我以为是电话机坏了,又喂喂两声。对方一句话也没说便挂断了电话。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冈野打来的。那位女客说,接电话的时候,开始听到过硬币落下的响声,说明是从公共电话上打来的。”
—接电话的人是到佐山屋里访问的福地藤子,你刚才不还说福地是个头脑聪明的女人吗?
“大概是29日晚上8点半左右吧,从西面过来的一辆出租汽车在我的店门前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一个三十四五岁的男人。那人长头发、戴眼镜,身穿米黄色底茶色格条运动衫,在店里打了一次公共电话。那人没看笔记本,也没查号码簿,拨通电话就说,某某在吗?他神色慌张,心情激动,后来一直不说话,不一会儿便放下电话,坐上等在路旁的出租汽车朝东驶去。我觉得那人蹊跷,所以记得很清楚。在电话里说这某某在吗,名字我没记住。好像他说过自己的名字,因为门口有车驶过,也没听清。
“我没撒谎,不过心里很乱却是真的。”
“我看到枝村幸子倒在沙发上面,不知道她已被杀死,以为是身体不适倒下的,连忙上去把她扶起,那时才发现鼻孔出血,嘴边流着白色粘液。当时没注意,可能就是那会儿袖口沾上鼻血和呕吐物的。那会儿我糊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了。肯定是有人在我去之前杀死了幸子。”
X叮X丁目(四谷附近)香烟店老板娘尾谷久子的证言:
枝村幸子同美容师佐山道夫订有婚约,这事在一些杂志上报道过,公寓管理人也知道。管理人告诉了警察,警察同佐山道夫取得了联系。
—什么意思?
—你认为福地藤子怎么样?
冈野不否认在“现场”。
“认识,她是周刊M杂志的编辑,曾经报道过我,见才两次面。福地是枝村幸子的朋友,就是枝村托福地报道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