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群众中也听到了歔欷的声音。暴君迪欧尼斯一直在群众的背後看著两人,最後静静地走向他们,红著脸说道。
「谢了,朋友!」两人同声说,紧紧地抱在一起,然後欣慰地放声大哭。
(取自古傅说与席勒的诗)
「啊,您疯了吗。那麽,您就拼命地跑吧,说不定还来得及。尽力地跑吧。」
「你们的愿望实现了,你们战胜了我的心。原来信实绝不是空虚的妄想。能让我也加入你们吗?希望你们能答应我的愿望,让我也成为你们的同伴。」
「万岁,国王万岁!」
梅乐斯把力量灌注在手臂上,用力打了薛利伦提屋斯的脸。
「别再跑了,请别再跑了,现在保重您自己的生命比较重要。他一直信任著你,被押上刑场的时候,也一点都不在意。国王恶毒地嘲弄他,他只露出坚信的表情回答,梅乐斯会来的。」
用不著别人说。太阳还没下山,用尽最後的力量,梅乐斯死命地跑著。梅乐斯的脑中一片空白,什麽事也装不进去,只是一个劲地用不知道哪儿来的巨大力量不停地跑著。太阳模模糊糊地沈没在地平线上,正当最後一线余光就要消失的时候,像疾风一样的梅乐斯冲进了刑场。赶上了。
群众一瞬间欢声雷动。
薛利伦提屋斯好像什麽都知道了似的点点头,一拳打在梅乐斯的右颊,声音响彻了整个刑场。打了之後又露出温柔的微笑,
「不,太阳还没下山。」梅乐斯痛苦得胸口几乎要被撕裂,眼中只盯著红红的硕大夕阳。现在也只能拼命地跑了。
「梅乐斯,你身上不是一件衣服也没穿吗。赶快披上那件披风吧,这位可爱的姑娘实在不甘心让大家看到梅乐斯的裸体呢。」
「是我,刑吏!你们该杀的是我,梅乐斯。把他当作人质的我在这里!」梅乐斯用破碎的声音使尽全力一面叫著,一面总算爬上磔刑台,紧紧拖住将要被吊上去的朋友的双脚。群众争相欢呼,太好了!放了他!薛利伦提屋斯被松了绑。
「现在差不多正在执行他的死刑了。啊,是您来得太晚了。我恨您。如果您能够再早一点,再早一点点的话!」
勇者整张脸都羞红了。
「薛利伦提屋斯。」梅乐斯眼中浮著泪水。「打我吧,用你全部的力量打我的脸。途中我只作了那麽一次恶梦。如果你不肯打我,我连和你拥抱的资格都没有。打我吧。」
「所以我更要跑。因为他相信我,所以我要跑。这不是赶不赶得上的问题,也不是人命的问题。我总觉得我是在为更可怕、更重大的後果而跑。跟我来!菲乐斯特拉特斯。」
「梅乐斯,打我吧。用和刚才一样大的声响打在我脸上。在这三天里,我只稍微怀疑了你那麽一次。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怀疑你。如果你不肯打我,我实在无法和你拥抱。」
一名少女给梅乐斯献上了一件绯红色的披风,让梅乐斯慌张得不知道怎麽办。好友婉转地点醒了梅乐斯。
「慢著,你们不能杀他。梅乐斯回来了。依照约定,我现在回来了。」梅乐斯对著刑场的群众大叫,喉咙却已经溃烂,只听得到一点细细的沙哑的声音,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梅乐斯来了。磔刑台的柱子已经高举在天空中,被绳子绑著的薛利伦提屋斯,慢慢地被吊上去。看著这一幕,梅乐斯集中最後的气力,就像刚才游在浊流中一样,拨开一层又一层的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