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段时间,约七点十分左右,那个人又出现了。他站在空地边上的一棵大树底下,打了个呶哨,声音尖利象是鸟鸣。蔷薇花丛打开,两个部下爬了出来,跟着头儿回到树丛里。两分钟后他们抬着摩托车转回。那当头儿的东张西望,直到确认没有留下丝毫痕迹,才跟着他们一同又下到洞里。花草的两部分在他身后立刻关闭上。
一个早晨他们忽然全部消失了…”M局长还说过要捕捉无形的因素,要注意隐形人。这些吉普赛人与案件背景如此密不可分,但又搞不清楚他们到底是存在还是虚无。六个男人和两个女人,一句法语都不会讲。吉普赛人,多好的的伪装。既是外国人又不是外国人,仅仅是吉普赛人。他们当中的一些人乘大篷车走了。可是如果还有几个留了下来,为自己修筑隐秘的场所过冬,作为抢劫绝密文件的出发阵地,这可能吗?发现碰破的树皮之前,邦德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幻想,在编造一个故事。现在他亲眼看到两棵树上同时出现精心伪装的痕迹,而它们的高度恰好是任何一种摩托车的脚踏板可以碰到树皮的位置。这一切也许没有什么联系,但对于邦德来说,它们意味着的东西就不少了。此刻他心中已明白了大半,而且也订好了计划。他深信只要敌人是在固定时间出击,或者敢冒险再次出击,他的计划就会成功。
第二个男人走了来,后面还跟着第三个。两人用力从洞穴里始出一辆摩托,前后用马具带吊起来挑在肩上。第一个人,显然是他们的头儿,俯下身子把雪靴绑在他们的长统靴下。然后他们排成一条线,穿过树丛向公路走去。他们默不做声地在树影下高抬腿,轻落地,这种谨慎显然是别有用心的。
没人回答。几个人都好象有些困惑不解,
邦德把架在额头的风镜往下一拉,遮住眼睛,向下上挥一挥手,挂上档,扳动油门。摩托车穿过砂砾路,冲出大门。
她的声音软下来:“哦,好吧,你别想用你的官衔来压我。但你不许受伤,至少你得在本地情报部里挑几个人,要能干些的。祝你好运。”
邦德环视了一下四周,走到这块平地距公路最近的角上。从这儿很容易穿过树丛公路。没有任何车子压过的痕迹,哪怕被树叶盖住的都找不到。恐怕只有吉普赛人和去年在这儿野营的旅游者的痕迹。在道路旁边的两棵树之间有条狭窄的通道。邦德不经意地弯下身子看了着树干。他瞧了一会儿,蹲下去伏倒在地,用指甲轻轻刮掉一块窄树皮上的干泥巴,发现在树干上嵌了一个深深的印记,他仔细摸了摸这块擦掉泥巴的树皮,然后吐了口口水重新把泥巴弄湿,小心地把印记重新该死。这种伪装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三条,另一棵树上面发现了四条。胡德疾步走出树林,来到大路上。他把车停在一处通向公路桥的斜坡上,这里经过的车辆极少。邦德发动了车,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汽车朝下冲去,空档滑到沟里。
次日凌晨四点半,邦德来到圣格尔曼森林,爬上一颗橡树,在粗枝上掩藏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树丛深处的一块空地,那地方与D98公路相毗邻,是凶案发生的现场。
邦德跟着队长,参观了警犬,大大将其赞扬了一番,然后登上波杰奥特汽车,决定去凶杀现场实地调查一番。他一边开车,一边想到:是的,那帮吉普赛人从不说法语,来去无踪,有他们自己的习俗。部落内部从来不发生日均,六个男人和两个女人。可是,谁也投亲眼看到他们离开,只是一天清晨,人们发现他们已经无影无踪了,天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或许已经走了一星期,到另外的地方去过流浪生活了。
“还不错。整个感觉就好象在梦里一样。我已经忘了自己要去干什么啦”
他把摩托车靠在树林边上一探伤疤累累前树上。大步地穿过树丛,来到那片空地上。他躲在大树的阴影下,舔湿嘴唇,惟妙惟肖地模仿起凶手学鸟叫的呶哨。他忐忑不安地等着动静。吹得象吗?只一会儿功夫,灌木丛悉悉索索地响动起来,出现了一条狭长的裂口。邦德用右手大拇指勾住手枪旁边的腰带。他不想再杀生。那两个当兵的不象是有武器的样子。但愿他们能老老实实地出来。
邦德把头靠在树枝上,大大松了一口气,把紧绷着的神经松弛一下。运气真不错!现在这些细节都可以补进材料里了。那两个人穿上灰色外套时,他们的头儿穿上一件英国皇家通信兵制服,摩托车是一辆橄榄绿色的BSA-M20型,油箱上还印着英国军车注册号码。难怪那个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的摩托车信使谈认为赶上来的是自己人。那么他们这些绝密战利品是怎么处理的呢?大概在夜里定它的总部发报,灌木丛里那个作潜望镜用的蔷薇花茎升起来可以当天线,踏板发动机隐蔽到地下最深处,发射高速密码组。密码是什么?要是邦德在这几个家伙没有走出隐蔽部之前就把他们一网打尽,一定能获取洞里的很多秘密。这样就可以把假情报提供给苏联军方的情报机构。它很可能是这个机构的后台!邦德的脑子在高速远转。
墓地,眼前的枪管飞掉了。那人的身体重量从他身上移开,邦德一个翻身站了起来。那人在他身旁草地上蠕动着的身体最后扭动了一下。粗斜纹布蓝上装的背后有个枪洞,浸满了血。邦德往四周看了看,情报站派来的4个人都站在那儿。邦德解开头盔扣带,揉搓着半边脑袋,说道:“哦,多谢了。是谁干的?”
那两人稳稳地踩着步子,慢慢地向邦德走来。走到离他约20米远的地方时,前边的一个轻声说了句什么,象是俄语。邦德没有作答。俩人站住了,惊愕地盯住他,大概在纳闷他为什么不回答暗语。邦德却忍不住了,手枪往外一技,弯腰冲上前去大喊:“举起手来!”他用科尔特枪口打着手势。前面的家伙喊了一句什么,猛扑过来,第二个人立即转身冲回隐蔽处。这时,一支来福枪在林间响了起来。后面那人右腿弯曲着伏倒在地。情报站派来的四个小伙子冲上前来。邦德走到前面那人身边,单腿跪下,刚用枪口顶住那人身体,就被他翻身压倒在地。那火闪亮的指甲向他眼睛抓来,他迅速闪开,猛地给了对方一拳。那只手一下子软下去。邦德用手枪指着对方,他不想杀人,而是想要个活口。邦德正想扭过那人的指头看看,突然一只长统靴在他的头侧猛地踢过来,踢得他手里的枪飞了出去,人也往后仰。他眼前金星直冒,模模糊糊地感到一支手枪口正对着他。他的脑子里闪出一个念头:完蛋了,自己本想手下留情,却反被自己的仁慈送了命…!
“该死的M局长!你也该死!整个愚蠢的情报局都该死!”露西简直气得要哭了。“你简直是个印第安人的孩子!你一个人要对付几个人!你这是…你这是在卖弄,就是这样的,想表现自己有多么英勇!”
邦德毫不客气地说道:“可你这么做毫无用处。施雷贝尔上校已经同意而且非常乐意让我明天早上去充当摩托车信使。他应该知道的也就这一点。事实上,他认为这件案子可以了结了。好了,好姑娘,照我说的去干吧。马上把我的报告打印出来给M局长送去,让他了解我对这件事的全部观点,他决不会反对的。”
“是必须执行的命令吗?”
邦德开始减速。三十五码,三十码,二十码。前面的柏油路象金属一样光滑地往后视镜里最后扫了一眼,右手松开车把,往怀里伸去。头盔下的男式风镜上的两块玻璃被太阳照得象两团火。时机到了!邦德一个迅速的急刹车,摩托车嘎然停下,熄了火。但他投枪还不够迅速。凶手的枪已经开了火,子弹射进邦德大腿旁边的弹簧坐垫里。这时邦德手里的科尔特手枪也不甘寂寞地响起来,打得凶手和他的摩托活象森林里被套住的野马,疯狂地转了一大圈,然后甩出了公路,栽到沟里,凶手脑袋撞在一棵山毛樟树干上。那人一下子缩成一团,摩托车和宽大的树根缠在一起,在金属的咋昨响声中,摇摇晃晃地倒在草丛里。
过了184区域,开上307公路,然后从圣诺姆向右拐,开上D98一号公路。邦德把车子开到了路边草地上,把长枪管的科尔特45手枪再次检查一遍,重新放回腰间。他发动摩托,加速至五十英里。巴黎——芒特公路旱桥赫然横在眼前。旱桥下的隧洞仿佛是黑乎乎的大嘴,象要一口将他吞进去。阴冷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排气管发出的噪音震耳欲聋。不一会儿,摩托车又开出隧洞,在阳光下驰骋,飞快地穿过卡雷弗-罗拉家族的栖居地。阳光反射在笔直的柏油路上,使人有些眼花。前方二英里处出现了一片迷人的树林。这时,邦德仿佛闻到了树叶和露水的芬芳,他把车速减至四十英里,左手边的反光镜微微颤抖着。反光镜中,一排排树木飞一般往后退去,开阔的远景中寂寥空旷,没有一丝凶手的影子。莫非那家伙害怕了?还是出了什么意外?就在这时,反光镜中出现了一个黑点,起初象一只小摸虫,接着变成了苍蝇,又变成蜜蜂、甲虫大小,最后,可以清楚地看出那是一个头盔,正俯在两只黑爪中间向前猛冲。天哪,他怎么来得这么快!邦德的目光从反光镜中回到前方公路上,然后再次注视着反光镜:不好,凶手的右手正在摸鞋…
邦德穿过森林到达D98号公路,前方四分之一英里处出现了那座长长的公路阜桥。邦德猛地加速,然后熄灭油门,无声地滑行到卡雷弗-罗拉家族居住过的地方。他刹住车,走下来,自己觉着有点儿滑稽。他悄悄地走进树林,朝那片空地走去。在树林深处约二十米的地方,他找到了地方。邦德站在灌木丛和树木的边上,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然后走过去,来回走着、打量着。
半个钟头后,树林里重新变得鸟语花香,生机勃勃。又过了一个小时,头顶的阳光加重了树林的阴影。詹姆斯-邦德悄没声地从树上滑下来,轻巧地踩着几簇荆棘后面的一片片小苔藓,从树林中消失了。
“嗯,”她请调略带忧伤,“我当然想。但你一定要小心,好吗?一定。”
又是个春光明媚的早晨。邦德舒适地骑在扑扑跳动着的摩托车上,准备出发。一个通信兵下土把自己的空公文包递给邦德,准备发启程信号。下上看了看邦德说:“您看上去简直就跟在皇家部队干了一辈子似的,长官。制服穿在您身上真帅。不过我说,您应该理理发了。您觉得这车子怎么样?”
6点30分,正是早餐时间,邦德的右手在迷彩服里小心地摸索着,然后伸到嘴巴上的开口处。他尽可能地延长一片葡萄糖的时间,然后再含上另外一片,而两只眼睛则一动不动盯着那片地方。一只天刚破晓就跑出来的红松鼠,一直在旁若无人地啃着激松果芽,湖肉跳跳地,一忽儿又窜到那个小坟包的草丛中,抓挠几下把什么东西在爪子里折断,轻轻啮咬着;两只在草丛里吵吵闹闹地谈情说爱的笨鸽子,扇动着翅膀为正在修筑的窝巢添砖加瓦;一只肥鹤终于找到一条虫子,它踩了踪它的猎物,用两只脚拨弄着;一群蜜峰在土坡上的蔷薇花中飞来飞去,距离邦德隐蔽的地方约有20米,邦德正好能听到蜜蜂在花丛中的歌唱。真是童话一般的景致——蔷薇花、小溪、野百合,鸟语花香。阳光刺破丛林、穿过高高的树木洒落下来,照在绿波荡漾的水塘上。邦德已在这块隐身处蹲了整整两个小时了。他从没有这么长时间地观察寒夜过渡到白日的壮丽景象,从本这么近地观赏过万物生机!他感到自己傻乎乎的。那些鸟居然敢随心所欲地蹲在他的头上!
这时,土坡方向传来一声尖细刺耳的声音——一种电动机在超高速运转。花丛的花丝微微振动,蜜蜂逃开了,徘徊飞翔了一阵,又落了下来。只一会儿的功夫,一道犬牙交错的裂缝在花草丛下出现了,无声无息地咧开大口。上包分成两半,象是两扇大门正在开启,黑黝黝的洞口逐渐加宽,邦德者见花草丛下面直通地下的门廊。机器的轰鸣声越来越响,一道金属的闪光从半开着的大门里射出。土包仿佛是一个铰链接合着的复活节彩蛋。眨眼间,两扇门分别竖起,分成两半的蔷薇花丛虽然还是活生生地吸B精蜜蜂,但已形成了两个斜面。这时,黑洞里亮起苍白的灯光,马达产消失了,出现了一个人头和肩膀,接着,这人整个出来了。他慢慢地爬着,身体伏在地上,左手握着一把卢格手枪,机警地朝四周探望。然后他满意地转过身,向后面打了个手势,于是,又一个男人出现了,他眼睛躲避着太阳,手中提着三双好家是雪靴一样的东西。先出来的人从里面挑了一双,跪下把雪欲绑在长筒靴上。这对他的行动就比较大胆自如了,花草在雪靴的踩压下伏倒,使立刻又恢复了原状,没有留下任何脚印。邦德看着这一切,笑了一下,狡猾的杂种!
邦德呼吸急促,他眨了眨眼睛,放松一下。是吉普赛人!要是那机械活动装置能够证实的话,土包下面掩埋的肯定是过去的间谍机构遗留下来的设施,但是经过不断的改进,它远比英国人在德国人成功地人侵法国后研制的东西要先进,也远比德国人在阿登尼斯丢下的设备高级得多。一种近乎恐惧的激动和预感使邦德周身震颤起来:果然如他所料!现在,要考虑下一步如何行动了。
“先生,哪天我要有一把精制的奥斯汀A40手枪,我就什么也不怕了。”下上说完看了看表,“七点整。”他竖起拇指,“出发!”
那天晚上,当邦德在电话上告诉马里安-露西他的下一步行动时,他们几乎吵了起来。她叫道:“你疯了,我决不会让你去干这种事儿。我要叫站长打电话给施雷贝尔上校,把整个事情告诉他,让他们去处理,你别管。”
一阵长长的笛声,高力而悦耳,久久回荡在树林中,仿佛是清晨第一曲。所有的鸟儿都闻声而逃,连小松鼠也躲了起来。只有蜜蜂仍在那里轻柔地歌唱。怎么了?邦德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他睁大了眼睛,观察四周的动静。
“放心吧,我会的。晚安。”
这块地大概有两个网球场那么大,长着厚厚的青草和苔藓,在几处小洼地长着丛丛野百合。树底下点缀着兰铃花。空地的一面是个小土包,象座古坟,上面长满了荆棘和蔷薇,此刻花开得正茂。邦德绕着土包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草根花,但那下面除了泥土之外,什么也看不出来。
这时,邦德突然发现那几个男人背后有悉悉索索的声音,什么人在挪动。不一会儿,露出一张姑娘的面孔。邦德不由大笑起来。几个小伙子也腼腆地笑了,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去。马里安-露西身穿米色衬衫和黑色牛仔裤,举着双手从人们身后走了出来,一只手还握着一支似乎是22型射击手枪。她把手枪塞进裤子口袋,来到邦德面前,急切地说:“你不许责备任何人,好吗?是我让他们今天早上一定要带上我的。”她的目光楚楚动人,“幸亏我来了,真的。我是说,我看准了时机。别的人都怕误伤而不敢开枪。”
邦德回到情报站,将自己的计划会盘托出。马里安-露西让他要小心。站长更是积极,命令他在圣格尔曼的下属全力配合。站长为他提供了全套伪装用品和四名情报人员。他们组成了一个战斗小分队,绝对自觉接受邦德的指挥。他们知道,如果邦德能擦亮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安全机关的眼睛,秘密情报局就会赢得至高无上的荣誉。那时M局长将会信心百倍,再也不用担心他的下属机构能否继续保持独立性了。
这时,弯曲的门打开了,两个人紧跟着走了出来,脚上都穿着雪靴!邦德的心抽紧了,糟糕,怎么忘了穿那家伙的雪靴!一定是藏在路边灌木丛里了。真是太傻了!但愿他们不会注意这点。
在剩下的时间里,邦德把行动计划最后加以完善,然后向情报站派来的四个人最后布置了一番。
邦德冲着她微微一笑,说道。“幸亏你来了,否则,咱们今天晚上的晚餐约会就只好取消了。”他又立刻转过身对着那几个人,有条不紊地说道:“好,现在你们去一个人,开着摩托车去总部,向施雷贝尔上校简要地报告一下这件事。告诉他,我们等他派人来彻底搜查那座掩蔽部。再问他能否派几个反爆破专家,洞里没准会有陷阱或地雷仔么的。”邦德拥抱了一下姑娘,说道:“跟我到这边来,我带你去看一个蔷薇花丛下的秘密。”
邦德朝他们走去,心中觉得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晚安。”
他从头到脚都穿着伞兵迷彩服,绿色、综色、黑色混杂在一起,连两只手都裹着这种保护色。头上只留下眼睛和嘴的地方开口。保护色的效果很好,即使太阳高升,树影渐褪,阳光从任何地方都能直射到高高的树枝,但有了迷彩服却足以使他不被发觉。
草丛里好象有些异样,很细微,但却非同寻常。一支孤零零的蔷薇刺茎缓缓地、轻轻地摇动着,从枝叶上伸出头来。花茎慢慢上升,直到它高出灌木丛一英尺,这才停了下来。尖尖的顶端上,盛开着一朵红蔷薇,显得不太自然,但只有在碰巧看到它移动的全过程时才会感到这一点。平常看上去,它只是一技普通的花枝,没什么地方特殊。这时,那朵著该花的花瓣儿看上去好象在张开和转动,黄色雌蕊向两旁伸出,一个铜币大小的玻璃镜头反射着阳光。镜头似乎正朝着邦德的方向,极度缓慢旋转开去。转了一周,再次对着邦德的方向。空地四周在很短时间里被视察了一遍。结果似乎令人满意,花瓣轻轻转动着台上了眼睛,这支孤独的花蕊缓缓降下,回到花丛中。
“对,必须执行。”
那两个噗罗赶回洞里,蔷薇花丛遮盖了洞口。他们的头儿和那辆车现在一定藏在道旁的灌木丛里,邦德瞧了一眼手表,六点五十五分,非常准时!那家伙在等着看信使摩托车是否过来,他们或者是不知道信使每周只送一次信,或者是想确定最高盟军司令部是否已经更改传递情报的时间。这帮家伙还真狡猾!他们大概是奉命在夏季到来之前,在树林里出现大量度假旅游者之前尽可能多地获取情报,然后撤出人马,冬天再杀回来。很难说清楚他们的长期计划。但目前情况足以说明他们的头儿正在准备实行另一次谋杀。
邦德有些恼火了:“够了!露西,快去把报告打出来吧,十分抱歉,这是命令。”
邦德下了车,走到那穿着卡其布军装夹克的身体和冒着烟的一堆摩托旁。没有必要再找脉搏了。头盔都已经象鸡蛋壳一样稀烂了,子弹还能在哪里?邦德转回身,把手枪插回军装夹克里,跳上BSA,回到公路上。
现在邦德回到了空地上,他仍然拿不准自己的预感是否正确。但他对气味——如果那也算是线索的话——格外注意起来。他想起M局长对他的评价和搜索队长关于吉普赛人的那段话:“吉普赛人的味儿是狗闻出来的……几乎每个冬天…他们上个月才走。从没听他们吵过架……
“谢谢你,露西。还有一件事,你明天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好不好?找个象阿尔美依维尔那样的地方。喝点香槟,听听吉普赛人拉小提琴,领略领略巴黎的春天多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