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井君,什么事?”
“是我昨天送去的。这篇手记记叙了武田是个多么卑鄙的人,为什么非要杀死他不可。你们也许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家伙。”
高田眉头一皱瞧着十津川:“还有什么不够的?”
“这里仍很缺水,旅馆里也是定时供水,我算服了。”在名古屋下车的龟井给东京的十津川打来了电话。
“暂且是按自杀处理的,但我认为是他杀。”
“会不会是他的同伙要逃亡国外的时间?”
“关于给列车上水,一般是由设在铁路沿线的自来水管道进行。但由于今年这里异常缺水,实行了定时供水,所以不能为夜间到达的列车供水。遇到这种情况,应当在别的车站上水,就拿下行“隼鸟”号列车来说,应在前一个停车站静冈或下一个停车站哎阜上水。可是,这次异常缺水的情况遍及整个东海地区,静冈和哎阜也实行了定时供水。下行“隼鸟”号列车到达静冈是晚上七点十三分,正在限制用水的时间,所以不能上水。哎阜也是一样。因此,不得不在名古屋用供水车来为列车上水。这项工作本应由名古屋自来水局来做,可自来水局的供水车不够用,所以他们把这项工作也委托给私人,动用了私人的供水车。”
“你还杀害了田久保凉子!”
龟井跑出了审汛室。不一会儿,他气喘嘘嘘地返回来。
“不愧是警视厅,知道的真够详细啊!武田托我计划五亿日元的诈骗时曾约定,他一旦当上大臣便对我那些有前科的亲密朋友予以相应的答谢,无论他们干什么事都给以方便。于是,他们很高兴地帮助了我。要知道,在当今这个社会中,一个人有了前科很难生存下去。如果有了政治家的支持,情况就不一样了。因此他们帮助我做了那起诈骗案。武田用这笔钱成功地当选了,做上了运输大臣。他就任时,这些人都送了礼品。”
“您真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只凭利害一致这一点是站不住脚。但是,假定那个女人由于两年前的五亿日元诈骗案而憎恨武田的话,会怎么样呢,”
“不,不在名古屋。””为什么?”
“高田的周围、真八木美也子周围全都调查过了。”
“吹田君也是这么说。不过,由于他的同伙也被通令全国通缉,所以不可能争取到时间。”
“真的吗?!”京子瞪大了眼睛,“那么动机是什么呢?我怎么也想不到,武田先生会被人怀恨,甚至被杀害。”
“就是说,有人包买了!”
十津川的推理被县警察局总部部长所采纳,于是,搜查本部举其全力开始了追踪搜查,以验证他的推理是否正确。
“是由于你把五本书都买去了吧?”
“高梨多印了一张武田的名片,我们用它诈骗了五亿日元。当然,这是在武田本人了解的情况下干的。可高梨多印的不是一张,而是三张。也许他想这名片有这么大的威力,说不定还会有用场。这两张多印的名片,由他和田久保各拿一张。我认为武田知道了此事,所以高梨第一个被杀掉。””是你们杀的吧?”
“定时炸弹?!”十津川自言自语,“不,不对。如果是那样的话,他勿需特意前来自首,而藏在什么地方看结果不就成了吗?”
“是由于私事而憎恨他的女人这条线索吗?”
“也许是那样,但……”
“是的。而现在这位业主连同他的供水车都无影无踪了。那位业主的名字叫——”
“他是在拖延时间!”年青的吹田得意洋洋地说。
“他为什么帮助你,是为了钱吗?”
十津川继续说下去:“可以说,你那见不得人的事被武田信太郎知道了,他抓住了你的短处。即使他背叛你,你也对他无可奈何。为此,你更加生气,计划干掉他。很明显,这不是公愤,而是私愤!”
“今天下午三点,门市上应当出售本周的〈时代周刊〉,希望能给买一本来。”
“是的,从丈夫中井良久自杀以后,她就把家产处理了,回到了老家新渴。但听说她现在不在新渴。”
“如果我的想象是对的话,她应当是我们所知道的人。”十津川说。
十津川和龟井的电话结束后,过了五、六分钟,樱井打来了电话。他以兴奋的语调说:“正如您所说,中井良久的末亡人就是那个自称八木美也子的女人。她的真名叫——”
“您以为是什么呢?”高田流露出讥讽的眼神。
“也许已经沉入海底了。”
“欲盖弥彰!”
“我们事先准备了一套男人的大衣、裤子和鞋,把她杀死后给她穿上,然后弄下了车。因为是单间的关系,所以这些都能办得到。这活儿比杀她还累哪。”
“下午三点到了,按约定你该说出一切了。”
“是刚才在名古屋的龟井告诉我的。她把财产什么的处理了没有?”
“不,我不是在这家书店而是在车站小卖部买的。”
“吹田君!我去会见署长。”十津川说完站起身来。
“因为那是物证啊,是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吧?”
“哦!”
“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你的同伙为什么非常顺从地帮助你去杀人?就算中并裕子是因为她所爱的丈夫为武田信太郎而自杀,所以她很乐意地参加了你的计划吧,可是其他那些人呢?又为什么要顺从你?”
“也想让你讲讲你同伙的情况。”
“中井裕子也是你劝诱的吗?”
“是谁说那种瞎话!”神谷愤然挺出抗议。
“也有这种可能,因为这里靠近港湾。我也委托他们从这方面找一找。”
武田运输大臣眼睁睁地被害固然很遗憾,但是,因此也就能取得逮捕这帮歹徒的逮捕证了。
被拘留的高田很规矩地吃完晚饭,到了九点钟便打起盹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是谁?”
十津川并不为此拍手称快,反而怀着一种失望的心情走出审讯室。
“一个是田久保信一。”
“这也在三月二十七日下行“隼鸟”号列车上进行过试验?”
“在冈山站弄下车的是田久保凉子吧?”
“他是不是有胃病?”
“对啊!”
“你同武田究竟是什么关系?”
“您怎么知道的?”
“什么?!”
“这可奇怪了!我去打听一下。”龟井进入书店里。过了两、三分钟,他带着兴奋的表情转了回来,“还是没有。在这个店里我让他们问了问出版单位,回答说本周号的〈时代周刊〉全部售光了。”
“怎么啦,”
十津川说:“会找到她的。”
“……”高田沉默不语,十津川的话击中了他的要害。
“这笔钱也许是高田出的。”
“你自己不是也曾巴结过这位丑恶的攻治家吗?不是也是为要踏入政界才去给武田诈骗了五亿日元吗?因为这件事干的不怎么漂亮。你非常生气。不仅如此,你同武田之间在很早以前就曾有过粘粘糊糊的关系。”
(六)
高田面对十津川坐下来。十津川先发制人地说:“十五分钟前,中井裕子在新渴被逮捕了。”
天亮了。早饭后,高田由拘留所被带到审讯室,他仍坚持不到下午三点什么也不说。高田也自认在两次杀人案中有罪,沉默固然对他不利,但也不能去威逼他。没有办法,只好把他押回拘留所,直等到下午三点整再次把他带进审讯室。
“这么说来,他是出生在广岛的啊!”遭受过原子弹的灾害这样一句话掠过十津川的脑际。可是,事实即或如此,高田也不会承认自已的身体遭受过原子辐射的。因为他决不会让人认为自己是为这个原因才来自首的。
“据名古屋站上的人说,柳绍是让一个年青人开的车,自己坐在助手席上来的。当然,因为他一直承包为夜行列车上水,所以站里对他很信任。”
“青木记者实际上并没有被移入“富士”号列车上吧?”
“我的同伙?”
“如果她藏起来,你就会找不到她。”
“您说什么?”
“那为什么?””有两个伙伴被他害死了。”
吹田十分自信地说:“以后就采取装腔作势的行动把我们的注意力吸引住,在此期间好让他的同伙逃跑,不是这样吗?我认为只能如此。”
“这一方面是主要的。武田是个坏人,而你们知道他干了些什么,于是威胁他如不出钱就把这些事写成文章卖给杂志社。你们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最初她也赞同,可途中胆怯起来,就反对了。不仅如此,她还想告诉警察,没办法,只好把她杀掉。这件事干得很漂亮,但有一点矢误了,那就是没发现应当在田久保手里的那张名片却放在凉子的手提包里。由于这个手提包是田久保信一作为结婚纪念品赠送凉子的,所以尽管破烂不堪,凉子仍很珍惜它。手提包的里面破了,致使我们没有发现那张名片,也亏了你们警察以此发现了同武田的关系。”
“自称是高田律师。”
八木美也子半年前结了婚,已经搬到札幌去了,而且改姓市村。樱井坐飞机前往札幌,会见了市村美也子。她看了那个女人的照片后说实在不认识。
“这家伙为什么笑?”十津川心里感到奇怪,嘴里却说:“确实感到意外。然而你终归是要被逮捕的。是不是你预料到这一点来自首的?”
“我认为,田久保凉子被害时,冒充她而乘坐下行“隼鸟”号列车到西鹿儿岛的也是此人。因为她长得很象田久保凉子,是个大美人。”十津川说完后,很满意地挂上了电话。
“是的。这样不就可以理解高田为什么要拘泥明天下午三点的理由了吗?他是不是打算确认同伙已从日本逃出后再供认一切呢?”
“什么事?”
“那么,警部认为高田的目的何在,”吹田用挑战的目光看着十津川。
“我去他们兄弟俩办的运输公司的办公室调查了一下,虽然有中型卡车,但关键的供水车却从车库里消失了。”
“高梨曾由你为他辩护过,因此他也和你合伙干了那起诈骗案?”
“您怎么知道?”高田瞪大了眼睛。
“我前来是因为有自首的必要。”
高田翘起二郎腿:“简单地说,是我杀死了武田信太郎。现在能说的就是这些。”
“你是说,他的同伙准备乘下午三点起飞的飞机逃出日本?”
“你说的是谁?”
“这一点我已调查过了,他们兄弟俩是干过给三月二十七日的下行‘隼鸟’号列车上水这个活儿。这么说,是他们给二十七日晚上九点三十五分到达名古屋的下行‘隼鸟’号列车上完水后,开车赶到冈山,在那里接过田久保凉子的尸体运到多摩河的吗?”
“仅凭这点就能一起去杀人?”
“因为您不了解武田这个人,所以才能这么说。”
“叫柳绍良一、四十岁,对吗?”
“那么,何谓必要呢?”
“不是为使同伙出逃争取时间的吧?”
“是中井裕子。我想恐怕是个假名……”
“您怎么知道?”
“中井裕子!对吗?”
“是由于高田独特的自尊心吧。这家伙直到最后自己还想出人头地。不过……”
“那上面登了什么?”
“我不是说了,他背叛我们也是杀他的动机之一吗?”
“也有这个关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想要钱的家伙。另外,为他家属的事我也曾出过力,所以他感恩于我。”
“考虑起来原因只有一个。律师这一行,不管人家愿意与否,他总是处于了解辩护人秘密的地位。被害人请了律师,就要把事情向律师合盘托出。当然,律师在法庭上对不利于被告的秘密是不说的,但在法庭之外,就会很容易地把这秘密当作武器来威胁被告,你就是以便为被告辩护,以便调查出被告的秘密,并以此作为武器使他们服从你的。这一点他们被捕会搞清楚的!”
“他为什么来自首呢?仅仅是为了要在〈时代周刊〉上发表自己的手记?”
(一)
“我们想让你现在就讲。”十津川特意缓缓地点上一支烟。
“是因为利害一致的缘故吧。”
十津川邀龟井上了街,两个人漫步在和暖的阳光下。十津川一边走着以便象倾吐似地说:“高田好象还没有觉察到自己和武田信太郎是同一类型的人。”
“我想,三月二十七日就是这兄弟俩把田久保凉子的尸体装在供水车的水罐里运到多摩河的。当时下行‘隼鸟’号列车也是在名古屋站上水的吧?”
“你怎么想?”十津川很想听听吹田的意见。
“九个人全在这里面。”樱井向十津川汇报说,“真有意思,其中就有那个在银行里安装炸弹进行威胁而被判刑八年的家伙,这次的三枚定时炸弹会不会是他装上去的?”
“这不是八木小姐。”
“恰恰相反,他是田久保的朋友,我是受田久保之托才为高梨的家属进行辩护的。”
“柳绍兄弟俩在名古屋站的上水工作很顺手啊,有什么门路吗?”
“两小时后中井裕子将从新渴被押送回东京,我们现在就到羽田机场去接她。不是可以从她那里了解到有关案件的情况吗,搞清案情,这还仅仅是开始!”
“谁?”
“是的。”
“不过,吹田君!指名通缉令也会送到全国的机场和港口的啊!”
高田表现得异常沉着,很随便地在一张空椅子上坐下,说:“我的出面您会吃惊的吧?”说完便独自笑起来。
“那是定了的!彻底查清本案,澄清事实。当然,也必须搞清五亿日元诈骗案。而且,要不断地向记者公布我们了解到的情况,至于报道不报道那是宣传工具本身的问题了。”十津川说完后看了看手表,“到时间了。”
他真年青啊!十津川苦苦一笑:“我也不知道啊,所以才在伤脑筋呢。”十津川垣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而在那一瞬间,他看出吹田的眼睛里闪出轻蔑的目光。
“唷,那是个微不足道的圈套。”
“龟井君,比起它来高兴的是。总算搞清楚了。”
“自称八木美也子的女人不在这三十二个人之中。”
“这个人没骨气,好喝酒,嘴又不牢,在杀武田之前他表现出完全要完蛋的样子,所以就把他干掉了。现在想起来,真有些对不起他,蓝色列车单间卧铺的车票还是麻烦他弄来的呢。”
“我听说不是那么回事……”
“您是说武田信太郎一旦成了五亿日元诈骗案的真正罪犯,那将会有不少人的日子不好过吧?”
京子奇怪地问:“您说的‘果然不是’是什么意思?”
“是的。这是一篇揭发一位丑恶政治家的手记,同时也是一篇对当今腐朽政界的檄文!这回够了吧?”
“当然没有想五个人都睡着,特别是担当警卫的两名保安人员,他们很有可能滴水不沾的。我只是大致指示他们努力让保安人员去喝水。”
“记得!那起案件中武田先生还是受害者哪,他的名片被人盗用了。”
“仅凭这一点,还是有不可理解的地方。”
“后来呢?”
“你是算计自首后死刑会改为无期徒刑吧?”
“仅此还杀不了他!”
“或许这张照片上的女人就是杀害大臣的凶手。”
“可是高田一伙为什么会同这样的女人组成统一战线呢?”
“是在预先演习时干的吗?”
“本案中大臣一行五人是喝了放安眠药的饮用水在单间里睡着了,这对你们倒是很方便。不过,你们想到会那么顺手吗?万一两名保安人员没喝水,没有睡着怎么办?”
“在几小时前,他一个人来自首的,承认了在两次杀人案中有罪。还有一次,即蓝色列车的列车员之死究竟是事故造成的死亡还是他杀,恐怕到明天他也会供认的。不过,他说关于细节,不到明天下午三点他什么也不讲。”
“我倒没有那种卑鄙的念头。”
“是的。她接受了亲自用注射器杀死武田的任务。这说明她是多么爱她的丈夫啊!”
“这件事也许同本案无关,听说高田在拘留期间曾两次饭后都吐了。一般说来,罪犯自首后心情上轻松了,食欲是增加的。”
樱井白跑了一趟,只得又返回东京,向十津汇报:“再没有什么可查的了。下一步只有把她抓住,让她自己供出是什么人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个很特殊的题材。而且宫下总编跟我约定,只要我出来自首就相信手记的内容,所以我昨天才到这儿来自首。我并不是要让你们感到意外,而是因为〈时代周刊〉方面要等这件事确认之后,才决定出售这本杂志。如果能再让我说一句,我就要说这篇手记不是泄我的私愤,而是公愤!”
“把明天下午三点划为界限,会不会在什么地方安装了定时炸弹,”
“那么,找到柳绍兄弟俩往一号车厢的水箱里投放安眠药和安装定时炸弹的证据了吗?”
“我相信是如此。因为田久保只顾自己,或许他以那张名片为秘密武器,一个人去勒索了武田。总之,田久保是死了。于是,我召集大家商量杀死武田,大家立即表示赞同。”
“以后呢?”
“那你就给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吧。””他是个既狡猾又十分谨慎的家伙。五亿日元进了他的腰包还要不留下任何证据,况且,只要他还活着,这篇手记就不可能发表。因为他肯定会在出版社方面想办法的。为了伸张正义,除了干掉武田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你出卖了同伙!我们就那次案件曾问过当时办案的人,他们说是从当时资历还不到一年的众议院议员武田信太郎那里得到的情报,是你向你大学时代的前辈、当时的众议院议员武田信太郎苦苦哀求,以背叛同伙来换得自己无罪。也正是由于在众议院里担任法务委员的武田的活动,你才没有被逮捕,所以没有前科。如果你有了前科,律师不也就当不成了吗?”
他们走到下一个书店,仍未发现一本《时代周刊》。
“是的,我马上去调查。”樱井忘记了疲劳,飞快地跑出房间。
“不知道。”
“不,不够!”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到柳绍开户的M银行去查了查。他从三月一日起开始搞这项工作,在二月二十五日从东京转到他活期存款户头上一千五百万日元,可对方不是高田。”
“〈时代周刊〉?!你说的下午三点钟指的就是它?”
“高田会失望的。””我们怎么办?”
“叫人把他的记录送来!””知道了。可是……”
(完)
“是的。”
(三〕
高田听十津川说完后,看了看挂在墙上的电钟:“在此之前,我有个请求。”
首先,樱井把青木记者拍下的八木美也子的照片拿给票桥京子看。京子喝着医院送来的一杯不加奶的浓咖啡,目不转睛地端详着照片。
“果然不是!”
“我们手里没有武田求我们做案的证据,回报也只是口头上的约定。可是田久保拿有他的名片。””田久保为什么拿有他多佘的名片呢?”
“我是说你同武田信太郎的孽缘。关于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做了各方面的调查,其中最有趣的是你的学生时候当了律师之后你是权力志向型,而学生时代的你却是无攻府主义者,陷入恐怖行为。大学四年级时,你所属的那个小组在M物产公司的计算机室里安装了定时炸弹,在临爆炸前被发现,小组的四个人被逮捕,而身为领导者的你却安然无恙。不仅如此,借此事件的机会,你摇身一变成了个认真的学生,合格地通过了司法考试。”
“警部,您知道这个名字?”
“我曾对他充满幻想,那是一个以为他会给有前科的人带来幸福生命的美梦。但他只是利用我们。”
“因为那三十二个人的名单上,有一个人的现住所是在名古屋市内,叫柳绍良一,四十岁,他还有一个弟弟。”
“看起来,他们把账本和文件等也都烧掉了,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关于柳绍兄弟俩和那辆有问题的供水车,我己委托这里的警察署布置查找了。我认为那是一种特殊车辆,会马上找到的。”
“当然了。”高田笑了,“就是要以遭到谢绝为前提,纠缠不休地去劝酒嘛。保安人员本来就很紧张,人一紧张就会觉得嗓子发干。在这种情况下,劝酒更会造成他们心理上的紧张情绪,嗓子也就越发干了。可是在餐车上他们不能喝,当然回到自己的单间里就会放心去喝水了。人们有一种奇怪的先入为主的观念,那就是认为自来水是安全可靠的。唷,这件事居然成功了。其实,既使保实人员没睡也不难办。因为舞台是单间卧铺车厢,就是武田在单间里睡着了,保安人员也无法确认他是由于喝了安眠药还是一般睡着了。当炸弹爆炸而引起骚乱时,才发现大臣神志不清他们会很狼狈。我们的九个伙伴坐在一号车厢里,这人数足够乘炸弹爆炸所引起的骚乱控制一号车厢。不,是九个加一个,所以是十个人。既使两名保安人员醒着,也不可能在那狭窄的通道上,而且是在爆炸后的白烟中控制十个人。”
“动机并不限于女性问题啊!您记得两年前发生的五亿日元诈骗案吗?”
“保安人员不会喝的吧。”
(二)
樱井还清楚地记得乘坐在下行“隼鸟”号列车一号车厢里的九位乘客的面容,将他们与照片加以对照,很快把那九张照片挑出来了。
“武田为什么要杀害田久保信一呢?如果是为了杀人灭口,那就该把你们全杀了。”
十津川半信半疑,然而进来的千真万确就是高田。
“我是从名古屋市实行定时供水,往供水车里灌水很费事这一点来考虑的。况且,整个东海地区为异常缺水所苦恼,所以,应当是在东海地区以外的地方,也就是说在大阪或神户附近灌上水等在那里。”
“可是,只有田久保凉子一人反对?”
“因此,还是有应当调查的地方嘛。”
“武田信太郎说过要到餐车上去吃晚饭,是想宣传他的大众性吧。当然,保安人员也要到餐车上来,我告诉他们在这个时侯向保安人员进酒,而且要纠缠不休。”
就在这时,一位年青警官慌慌张张地走进屋:“有人要会见十津川警部!”
“您看这儿!”龟井用手指敲打着杂志封面上印着的标题,那上面写着:“真正罪犯的手记——谈杀害武田运输大臣的可怕真相!”
“这是以前的事,都忘了。”
“你们到了明天也就明白了。”高田用令人难以理解的说法说完后,又独自一人笑了笑,“现在不能说。明天下午三点钟,我就全部说出来。”
“据说花了不少钱。本来这项工作仅限于缺水时期,又是代办业务,油水并不大。尽管如此,柳绍兄弟俩还是出了一大笔钱,从以前的业主那儿承受下这项工作,又买进了半新不旧的供水车,人们都议论他们是喜好猎奇的人。”
樱井把视线转向邻近的神谷秘书长问:“那您是怎么想的呢?”
“那么,为下行“隼鸟”号列车上水的是私营委托行的车喽?”
“可是,我们对高田、中村朗、中井裕子以及乘坐一号车厢的九个人以杀人罪发出逮捕证,立即通令全国各地进行通缉,另外对凡是过去曾由高田辩护过的、剩下的一些人都做为重要嫌疑犯做了布署。这样一来,不管高田怎么争取时间也都是一样的啊!再者,他所说的下午三点是个什么时间限制呢?”
“对,我忘了。那我也承认,这可以了吧!我已经认罪了,希望能让我在拘留所里好好睡一觉。我不会到了明夭就推翻前言的。”
“我不相信这种漂亮话!”
因为有过田久保凉子的例子,樱井和日下等人一起对三十二人中十九位男性的家属进行了调查。但在他们的家属中没有发现那个有问题的女人,怎么也查不出同高田的关系来。无奈,使决定调查一下真的八木美也子。他们认为,既然涉及到八木美也子的名字,说不定那个女的是她身边的人呢。
龟井在名古屋下车,十津川和樱井回到了东京的搜查本部。
“当然啦。实际上五个人都睡着了,并没费事就干成了。我认为在狭窄的通道上制止保安人员的行动太容易了。”
神谷因时时恶心,脸色苍白:“武田先生是位政治家,政敌多固然是事实。但他是男女同权主义者,他会被女人所害,这一点我是无法想象的。”
“我认为不是这样的。如果在名古屋上水,上完水供水车就空了。再往水罐里灌水,然后去追赶以平均时速一百公里运行的蓝色列车,到达冈山,工作量就太大了。多半是柳绍兄弟俩的供水车在中途等待,田久保凉子的尸体是用别的车从冈山运到那儿的,大概用的就是中村朗的赛车吧。”
“不,我认为是真名。”
因为有好些事必须进行调查,樱井走出了病房。
“你们杀害武田信太郎的动机不清楚。”
两个人来到车站附近的一家书店前,龟并突然叫出声来。“奇怪啊!怎么一本〈时代周刊〉都没有呢?”
“如果这位中井良久有家属,一旦高田告诉她真正的罪犯是武田信太郎,那她会很乐意协助高田参与杀害运输大臣的计划的。”
“如手记里所写,是为了伸张正义。也有他背叛我们的一面。”
“警部!”
高田毫不动声色,只是说:“让她早点逃到国外去,这个笨蛋。”
“关于这一点,今天我什么也不想说。我承认在两次杀人案中有罪,别的情况我今天不能说。如果想让我说,那就让我回去。”
“因为田久保和山田印刷所的职员高梨一彦是朋友。”
“我认为杀死武田信太郎的理由只能是这个。而且,我也认为只有武田,那起诈骗案才能很顺手地完成。武田为筹集自己的竞选资金,利用你们计划了周密的诈骗案,对吧?当然,武田也约定了他当选而充任要职后给你们的回报。但是,武田坐上大臣的交椅之后却不想遵守约定,所以你们利用他衣锦还乡的机会,在蓝色列车上把他杀了。对不对?”
十津川把一本扔到高田面前:“是你的手记?”
在这以后,十津川他们决定返回东京,三石站的搜查工作委托给县警察局。因为他们感到案件的根子依然在东京,况且凡是在三石站需要了解的情况基本上也都搞清楚了。
“这……”十津川说完后,叫了声,“龟井君,你到什么地方把今天出版的〈时代周刊〉买来,对啦,大约需要五本。”
“可确实是他们全都帮助了我,您不能否认这个事实吧?”
“我知道你是个出色的律师,但我不相信他们这些人全都是为了感激你的恩德才帮你杀人的。特别是那些因伤害罪被判一、两年轻刑的人来帮你杀人,这与情理不合。”
“销售一空?!是今天刚卖吧?”
“你很自信你的手记会在〈时代周刊〉杂志上发表吗?”
樱井必须做的工作就是再次查看高田律师所辩护过的三十二人的照片。这三十二个人都因刑事案受过起诉,其中二十五人有罪被判了刑,他们的正面照片警察局全有,另外七人正面照片也收集到了。樱井一张一张认真地查看着这三十二张照片,确切地说是三十一张,因为其中一人,即田久保信一自杀了。
“你是指两年前五亿日元诈骗案的主犯是武田信太郎吗?”
晚七点过后,正当要吃晚饭的时候,龟井从名古屋回来了。他一见十津川便问:“听说高田来自首了?”
下午四时,以高田为首的十二个人的逮捕证下来了。他们的正面照片被复制后,立即向全国发出了通缉令,特别是在全国的各机场和港口等地方重点地布置了警察。
“这样的话,就是说柳绍兄弟俩是在名古屋等待了?”
“当然是感恩于我了。我作为一名律师,经常是对被告抱着爱护之情,竭尽全力去为他们辩护。如被告很穷,我给他们辩护也就不收辩护费。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吧。”
“是的。据出版社说连一本库存都没有,而且也不准备增印”
“什么请求?”
(四〕
“是的,可是在那案件中曾出现过一位牺牲者!””啊!”樱井叫出声来,原来他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是那位受到犯罪嫌疑、名叫中井良久的男人!他在审讯中割腕自杀了。”
“你是说田久保信一也是因为他拿有名片而被杀的?”
(五)
结局未能得出判断。
“是的。据说今天市面上拿出来的全部被人包买了。”
“除〈时代周刊〉上刊登的手记之外的事,我什么都不想说。”
“警部,您不是推理说那起案件是高田一伙根据武田的命令干的吗?”
“他不是自杀的吗?”
高田说到此,突然沉默不语,不管十津川怎么和他搭话,他都不开口。无奈,十津川只好把高田拘留。
“两次都吐了?”
“怎么努力法?”
“但是,武田没有守约?”
“希望你别假装不知,至少有男女十一人帮助你策划和实施了两次杀人案,这你也要承认。”
“你是伸张正义了?”
“蓝色列车的那个叫北原的列车员也是你们杀的吧?杀死后还装成是由于事故造成的死亡。”
“不过什么?”
“您说的都是过去的事了。”高田把头扭向一边。
“还有一个地方!是武田信太郎的周围啊!”
“我是不会杀害自己辩护过的人的。”高田直截了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