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左右吧。那么,你不知道他在横滨时的情况吧?”
“一次也没有。”
“于是你就打电话报告了搜查本部?”
“检察官先生,我真服你了。你知道的可真清楚啊。不过,我就不能去看看捕获大猎物的情形吗?”
“只带了三个人……。”
田边武夫露出凶残的笑。
“是请横滨的名纹身匠彤留先生剌的。”
“检察官先生对纹身知道的真清楚。因为据说从后背开始,胳膊的也能完成。可是要从胳膊开始,后背就不能做了。所以,我当然是从后背开始的。我本想问问纹身匠为什么要这样。可是彤留先生三年前去世了。这件事就只有相信我说的了。”
田边武夫吃惊地望着三郎,一会儿,厚颜无耻地笑着说:
“那么,纹身是从后背开始,还是从胳膊开始?”
“1955年,他在横滨时,你在什么地方,干什么?”
“听说是杨贵妃。”
三郎围绕健司去兴阳建设和要求澄子给他看葬礼名簿两件事提了几个问题。田边武夫以露骨的言辞,提供了明显不利于健司的证词。但没有特别值得注意的事实。
他拿出没把三郎放在眼里的腔调继续说:
“这事我一点都不知道。”
“跟踪他们的人在千驮谷一带丢了梢。因为不能跟得太紧。我有一种直觉,他们是逃到温泉浴池去商量今后打算了。我判断,他们今晚不会住在作案现场附近,肯定要换地方。于是吩咐部下原地监视。大约一个半小时以后,部下报告又发现了他们。后来,他们上了新干线,一个人便跟着上了车。我马上给名古屋、京都、大阪的拜把兄弟打电话。然后坐上了下一趟“光”号列车。那两个家伙在名古屋下车,去了那个旅店的消息,我是通过车内电话知道的。”
“是,稍微……。”
“我不认为他那么有才干。”
“没注意到这一点。我想大概是锁着的。我想姑且等一个小时,就到二层的咖啡馆去了。
三郎转换话题,直截了当地问:
“告密?”
三郎加重语气问。
“你事先没和他联系吗?”
一瞬间,田边武夫的眼睛露出一道凶光,马上又恢复了镇静。
田边武夫表示怀疑地回答:
“不过,他在股票方面赚了不少吧?”
“那么,那天你为什么正好在杀人现场呢?”
“那时候门锁着吗?”
“我怎么会知道呢?”
“是吗?真气人。我真想拜见一下。”
“你为什么自己不去跟踪?”
“我也给了他一两下。不过,这种事总不能立案吧?”
“检察官先生,你的口气象是责备我们。老实说,我也会发脾气的。我协助了你们的工作,就是想让你们说句好……而且,我忍耐住了,没有自己去给头儿报仇,我是守法的。”
“在横须贺闲逛。1957年左右,回我的家乡川崎了。”
“不知道。听鬼岛说过几句。但不是他自己的详细情况。”
“是时,好象是八点过一点,在品川一带看到那家伙的。我想抓住他,可惜让他跑掉了。”
第二天,雾岛三郎传讯了田边武夫。
“不过,你被打是事实吧?”
三郎突然改变语气追问道。
田边武夫露出愚弄人的奸笑。三郎不愿在这点上计较。
“没什么明确目的。在品川玩了一阵,正要回川崎去。”
“我们是三点左右到的。可是老人不在家,怎么按铃也没人出来。”
“于是,你忍耐住了,采取了向警察告密的方法。”
“他搞股票?是真的?”
“可是,你为什么采取告密这种阴险手段,而不光明正大地报告呢?”
“你详细讲一讲你们去光和公寓的情况。”
武夫一副不愉快的面孔。
“反正我就是非要亲眼看到两个人带上手铐被押走。可结果只看到俩人被担架担出来。但也算了却了一件心事。即使这样,我也觉得不亏名古屋一行。”
“在流氓这个圈子里,要想做个男子汉,漂亮的纹身也是个招牌呀。虽然现在洗手不干了,可这玩意儿也弄不掉了。”
田边武夫苦笑了一下。
“你被打倒了吗?”
“6年前。”
“我完全上了那女狐狸精的当了。实在不好意思。”
“你是在什么地方找什么样的纹身师刺的?要是真正的全身纹身,一般的纹身师可不行。”
三郎长出了一口气,心想原来流氓复仇心理就是这样的。当然,既没时间又没钱的普通人是不会这样做的。不过,他讲的事情经过倒是合情合理的。
“从鬼岛那听到过一个叫杰克的人的事情吗?”
“对鬼岛可不能貌相,他可有食利致富的天才,好象赚了不少钱。”
田边显得有些不安。
“我并没想立案。只是为此,你更恨荒井了吧。”
“你和鬼岛交朋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怎么会有那种事。这是那家伙要摆脱困境编造的谎言。”
“他杀了总经理,恨他不对吗?本来我是想亲手送他上西天的。但我现在是个正经的商人。”
“你背上刺的也是金太郎抓鲤鱼,手臂上刺的是樱花吧?”
“你带人去了吗?”
只是田边武夫恰巧在第三杀人现场达一点使三郎感到有些怀疑。
田边武夫满脸怒气:
“这也是想为头儿报仇。”
“检察官先生,鬼岛的私人朋友我不会都记得住。增本这个名字好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可是从没见过。举行葬礼时,来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挨个打招呼。”
“那时候,你要抓住他,你们打起来了吧?”
“死了的鬼岛也许是对父母起那样的名字很不满意的缘故,在背上背了一个桃太郎,清水老头应该是个自来也,佐原组长好象是文觉上人。荒井那小子既然让自己妻子都刺了,当然他自己也刺了个什么。那个女人背上到底刺的是什么?”
“要是事先打招呼,会误认为我是向他挑战。”
“荒井说你那时在樱井组的赌场。”
“嗬,真是惊人的组织能力和机动能力。连警察都要甘拜下风啊。”
“那么,增本敏郎你一定很熟悉吧?他是鬼岛的朋友,据说也去参加葬礼了。”
“因为警察不好对付。我可不想受到牵连。也讨厌让人家说为了给头儿报仇,借用警察的力量。”
三郎不得不稍微讥讽他一下。
“我是去和末广组的清水太作谈判的。因为头被杀了嘛。我要是马上就当组长,就太不讲道理了。”
“后来呢?”
“准确的时间记不清了。当时从窗口看到他们俩人慌慌张张走出公寓,就立刻命令部下跟踪他们。并要他们注意隐蔽,搞清去向。因为再莽莽撞撞地让他们跑了,就太丧气了。”
“没有那种事,只是那小子逃得挺快。”
一般来说,干流氓这一行的人,最害怕去检察厅。可是田边却是得意洋洋地跨进了三郎的办公室。他认为是他帮助警察把令人憎恨的荒井健司送上了绞架,正陶醉在复仇成功的快乐之中。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23日下午4点,你干什么了?那天晚上你去哪儿了?你不是命令部下从佐原千代子被杀的光和公寓跟踪荒井夫妇吗?你不是也去了吗?”
“清水去热海你知道吗?”
三郎针锋相对地反问。
“还有一个问题。据说你想让澄子看你的纹身?”
“是的,我是想尽一个善良市民的义务。”
“你在4月14日夜里,在什么地方遇到荒井了吧?”
“那时候你到那里干什么?”
“因为俩人都认识我,所以我想还是在咖啡馆边听部下报告边指挥。而且,我感到俩人的举止很可疑。我想如果清水太作窝藏荒井的话,就把他当现行犯抓起来。于是,就按预先的安排,去拜访了老人。结果发现一个女人被杀了,当时真吓了我一跳。”
田边武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以后你干什么了?”
他突然向前探出身子,声色俱厉地说:
三郞稍停顿了一下,凝视着田边武夫。然后漫不经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