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问你的‘不在场证明’,凡是有关人员都要问到。”
“那辆车被放置的地方,离暮坂武雄死的公园不远。”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他把那3000万放在车上停在路边?”
“肯定是假冒者知道先生喜欢南麻布,并把南麻布公寓的事情写进了作品里。”
“也不知道当时住在那栋公寓的还有几个是先生作品的迷哪!”
“没有关系,我根本不知道那个什么姑娘!一个不知道的人去了什么地方与我何干!不过是偶然和我的作品同一时期罢了!”
有人坚决不同意牛尾的这个推测。但却没有对水间的汽车被盗一直不报失的疑点提出反驳的意见。尽管这个大家认为尚有不少“漏洞”的推测,也给进退两难的搜査总部带来了一线生机。
“不,因为怕我溜出去玩,编辑部专门派来一个人‘看’着我。”
“对,要是这样他就不会不在乎了。”
“什么关系?”
“他把钱放进了车里。”
“水间为什么丢了车不报案?”
这比以前一筹莫展的调査算是有了很大的进展。
“如果是这两个人威胁到水间的话,那么水间一个一个地杀死他们岂不太滑稽了吗?浅川、军司还有其他人际关系,他们两个人与润子之间又没什么关系,另外,杀死润子的手法和杀死浅川、军司的手法也太明显相同了吧?”
看到水间的“防备”,调査人员不禁心中暗喜:看来牛尾的推测不是空穴来风!
“什么是‘厄运’?”
不过那须和牛尾凭直觉判断那名编辑不应当是他的同谋。水间对自己的“不在场证明”非常自信。但如此过于自信是不是要掩盖什么东西?
“也就是说,当时车上放着不想被人看到的东西。”
“其他意外的事情?”
“对,而且我认为水间身边还是个漂亮的小偷。”
牛尾一下子愕然了。尽管自己“预见”了另一条线索,但大上更加大胆的想像使他惊讶不已。
那须“大胆”地推测说道。
“这件事情借读者的口来说事儿有些太过分了吧?”水间表示了极大的不满。
“那3000万日元呀!”
“被偷车贼‘处理’了?”
“你是说水间把暮坂的3000万……”
“那我再问一下,去年的10月30日夜里11点左右到天亮,先生在什么地方?”
“嗨,其实那是当时手中没稿,又被杂志社催着,只好胡诌了一篇。当时警察也这么问我,好像我是偷车贼似的。我拿出了原稿他们才信了。”
当水间不高兴地站起身来时,那须和牛尾认为想了解的几乎都问到了。
“我看一下笔记本。”
“而且会是与暮坂武雄有关的事情!”
“应当马上拿到搜査会议上讨论一下。”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反正我不认识这个什么润子,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先生百忙之中来到这里,十分抱歉。”
“比方说暮坂的妻子会不会是小偷……”
“没有。是不是小偷偷走了车撞到了什么地方?”
“就是暮坂武雄,暮坂慎也的父亲病死在涩谷一家公园的时间。”
首先客客气气说些无关的话,是为了麻痹对方。
“反正我是开了夜车,因为我只要一躺下就起不来了。”
“噢?没有特别的理由?把女主角分成好几个人来写,我这个女主角迷可是心存遗憾呀!说句不好意思的话,我还真中意那个女主角呢!要我遇上了那样一个女人,我可算有艳福呀!先生,《女精》里的女主角是哪个模特?”
“不会有什么联系的!”
“不认识就好,那么军司弘之呢?”
“那一天有什么意义?我这样问有些失礼。你们突然把我叫来,是问我的‘不在场证明’吗?”
那须组的横渡刑警支持牛尾的观点。
“不过我在南麻布也常到处走走,那里的地理、当时的事情我也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去年3月25日,一辆有被撞击痕迹的“宝马”车被人扔在了目黑区。附近的人认为该车可疑便报了警。从车牌号码中查明这是一辆于前天夜里停在停车场被偷走的汽车,只是丢失人没有报失。
水间回视着那须怀疑的目光:“难道不应当不认识?我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噢?可从被偷到发现整整一天一夜呀!先生在杂志上又写文章又拍照片,说是自己的‘珍藏车’呀!”
“新宿的‘帝都兄弟’?”
“还是受你那个‘厄运’的启发呀!浅川和军司是偷车贼!车内放着水间情人的尸体。要是一般小偷早就吓跑了,但像浅川和军司这样的人则会‘利用’这个死人的。也就是说叫‘废物利用’!但是他们认为敲诈水间有些冒险,因为他毕竟是作家,弄不好会把自己搭上的。”
“假冒先生的名义把一个情人‘包’在了南麻布三丁目的公寓里。而那个姑娘已于前年的3月下旬失踪了。那名冒充先生的人也马上从那个房间里搬走了。虽然说是和先生的车被偷是同一天,不过也许有什么联系呢!”
那须拍了板,下了这个结论。反正也是毫无头绪,问一问也许能发现什么线索呢!
“对,只能认为他‘知道’自己的车被盗而不能报案。”
“肯定是,我这个人还特别喜欢看书看杂志。我每期看完都等着下期。先生的大作写的正是我们这一代人碰上的事情。书中的那个女主角真有魅力呀!不过不要让她成精就好了。”
水间对那须又一次突如其来的问话再一次表示出惊慌和紧张,而且明显地是在克制自己的这种惊慌和紧张。
“偷车贼可以通过车检部门找到车主。”
“有关人员?我与什么案件有关?”
“要不先保留这一点,暂时认为偷车贼处理了死尸。因为他会被认为是凶手呢?”
“啊,是吧。”
“单有这些可以要求水间来接受调査取证吗?”
那须的眼睛一亮:那不是和浅川真被杀的“地铁饭店”仅一墙之隔吗?步行也就几分钟。
水间把也许是听来的事情对那须说道。于是那须趁势问道:
水间竭力压抑住心中的“喜悦”问道。
水间达彦突然接到搜査总部以杀人事件进行调査的通知,明显地出现了惊慌的样子。他尽量保持着平静,但丝毫掩盖不住心头的慌乱。有经验的取证人员立即看出了水间达彦的这种慌乱大有来头,这和第一次和警察打交道时产生的紧张和慌张是绝对不一样。
“没干什么,就不能协助我们了?”
“这就怪了,管理员可说是见过先生的。”那须故作惊讶地说道。
“重要的内容也没有记录吗?”
那须补充了牛尾的意见后,山路刑事部长也讲了话:“断定水间的那个情人被杀一事是不是还早一点?是不是可以这样考虑,那个女人怀孕了,水间为了不使自己独身的‘优越’条件受到‘伤害’,是不是把她送到了一个什么不为人知的地方生孩子去了?如果这样,浅川、军司偷了‘装有尸体’的汽车,向水间敲诈一事就不存在了。那么水间之所以没有报失的解释就是可以站得住脚了。由于被杂志社、报社追着要稿而忘了车的事情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
“新宿的‘帝都兄弟’饭店。”
大家的意见顿时分成了好几种。由于仅仅是基于水间的供词进行的讨论,所以下一步的调査究竞向哪一步发展,大家尚未统一的意见。
“什么润子?不知道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厄运’正好也放在车上。所以他不报失。”
“她可是先生作品的痴迷者呀!她当时也住在南麻布的公寓里。她也能够识破当时那个男人是不是冒充先生的。据她讲,她认为当时那个男人不是假的,而真的的先生您本人。不过现在她没法作证了。”
那须也变了声音。从他的眼睛深处射出了两道强烈的光。水间在他的目光威通下变得畏畏缩缩。
但他毕竞在案发当夜住在了与犯罪现场相邻的饭店里。万一那个编辑真的睡着了,他去现场也是十几分钟的事情,说不定那名编辑还是同谋犯呢!
“很有可能,不过发现车的时候,那个‘厄运’上哪儿去了?”
发现车时,的确没有在车上发现其他可疑“物品”。
“啊,有了!10月30日我因为被杂志社催稿,自己把自己关进饭店里赶写稿子呢!”
“一直住在一起?”
水间似乎也意识到他要有“不在场证明”,于是激烈地“摘”出自己,并表现出十分惊奇的样子。
“再有一个问题,先生知道不知道暮坂润子,当时叫三上润子的一位女士?”
“警方有记录。可先生为什么没有报失?应当是丢了一整天了嘛。”
“偷车贼干么要‘处理’这个烫手的‘山芋’?如果他发现车里有一个死尸,肯定会吓得逃走的。”
牛尾的发言归纳了对水间取证的全部内容。那须赞同地点了点头后又补充道:“叫水间来之前,我认为把他和浅川联系在一起有些过于勉强。但是通过对他的盘问和取证,证明了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联系。犯罪现场离他住的饭店那么近,他所供述的当天夜里的事情绝不可相信。尽管水间为这件事提供了一个十全十美的‘不在场证明’,但在某个地方肯定存在着破绽。我想从査找他‘养’的那个情人入手!”
“浅川、军司的被杀在那更后边,会不会水间在这期间一直受到他们的威胁?”
那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也就是说,暮坂武雄病死公园和水间的车被盗发生在同一天的夜里,而暮坂润子婚前与水间用假名租的公寓(尚未确认)是在同一段时间住的。
“这、这个,一定是我在南麻布有点名气,拿着我的名字好办事儿呗。”
那须一说,水间才意识到自己这场戏演得有点过了。
“哎呀,9月27号的事情没有专门记录,也许那天在家里吧。”
“一定是有什么原因!”
“先生什么时候都带着去年的笔记本吗?”
水间终于按捺不住,大声地反驳道。他一脸的怒气。
“水间的情人究竞去了什么地方尚没有弄清,如果认为水间杀死了她,而且在处理尸体时被浅川和军司发现,并受到了威胁,以此推测出水间为灭口而相继杀死了浅川和军司,是不是有点儿开玩笑?”
那须虚晃一枪后直切主题。水间的脸色果然一下子变得十分苍白。看来他没有料到警方连这点都知道了。水间的反应(和由此产生的牛尾的推测)看来“有门”。
水间说完拿出一个笔记本。看来他“牢牢”地带在了身上。看到这个情形牛尾心中不禁“咦”了一下,水间似乎也早有准备了似的,熟练地翻到那个日期的一页:他怎么就知道要问这个问题呢?
“不认识?”
水间“涉险过关”。
“那倒没有什么关系。我可以回去了吗?我觉得你们问的事情太无聊了。”
“先生不要太激动。这不正说明读者非常喜欢先生你的作品吗?这不证明了读者把感情移植到了先生的人物塑造中来了吗?她这样讲也没什么嘛!难道这样会对先生不利?”那须“开玩笑”地盯着水间说道。
大上立即来了情绪。这会不会是全部事件的“原点”?汽车停在了离暮坂武雄死亡的现场不远的地方,死者儿子的妻子又曾经和车主水间达彦的情人住在同一栋、同一层公寓,那辆车被盗的时间是暮坂突然死亡的同一天夜里。这一连串的事件都被一根主线串联起来了。难道这些纯属偶然吗?
这简直是在凭主观看法进行的调査,如果会把调査工作引入危险的歧路。
“这太离谱了吧?她怎么会……”
水间的话开始没有底气了。
“为了这个,小偷藏起了车上的那具死尸?”
“对。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丢了那么一大件东西怎么也得报案呀!”
“小偷敲诈水间了吗?”
“要是别人冒充的,那长得太像了?”那须开玩笑地说道。
“来电话人的名字呢?”
“对,这就对了!所有的事情就都对上了!可这里面没有浅川和军司什么事儿呀!”
那须如同一尊佛像一样不动声色。
“他首先要査车牌号码的。”
果然水间倒背如流地向那须“朗诵”道。
“我、我从来没在什么南麻布住过。”水间矢口否认。
水间在那须的锐利目光下极力保持着镇静。
“谁?浅川?不认识。他是什么人?”
水间没有办法只好这样回答。看来让他去“见一下管理员”这个办法还真见效。
水间走后,搜査总部为了讨论他的证据开会进行了研究。大家首先征求了一下牛尾的意见。
“要不就把他叫来,试试这一招吧。”
“先生不能说不是有关人员。”
那须一副茫然的样子问道。
像要问这个答案似的,牛尾盯着搭档大上的眼睛说道。
大上似乎一时半会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假冒作家?可《女精》里的女主角住在南麻布公寓里,也是假冒先生的名义租的?”
“不过这也讲不通,润子的被杀,是水间的情人失踪一年半以后呀!这么长的时间他们干什么来着?”
“又有什么重大发现?”
“3000万……”
“你是说……”
“噢,是这样的,现在我正写一部作品,正好要用去年的那些素材。”
“如果他明明知道被偷而又不报案的话……”
“有这个可能性。他偶然在现场碰上了暮坂发病,看到了巨额现金便起了歹意,抢过来逃走了。”
“我认为关于这一点有必要进一步挖掘一下,但识破水间本来面目的不仅仅是暮坂润子一个人嘛。公寓的管理员也认识他,也许其他邻居也认识他,水间没有必要只杀死一个润子吧。”大上说道。
两个人在拼命地猜想着。
“那时先生的那部《女精》大作刚刚完稿吧?”
“是啊,我听说月底都是作家被催着要稿的时间,当时在写什么作品,应该有线索可以记起来的吧?”
“嗯。”
“可她死得不明不白,让作家‘沾’上不是很麻烦吗?”
“话是这么说呀!我们想先问一下先生,前年的3月24日夜里,您的车停在了目黑区的公路上,是被盗的吧?”
“关在饭店里?哪家饭店?”
“不过,先生知道浅川真这个男人吗?”那须的话锋又突然一转问道。
“一晚上写了40页?不简单呀!我要是写上一两页非晕了不可。”
大上终于发现了这个时间的意义。
水间不安地探询着那须的脸色,似乎要看出他问这个时间的目的。
那须似乎又怕水间找个什么借口“回”了这个问题,便紧紧地叮了一句。
“停在停车场的车没了还不受报失?又不是丢了一小时两小时。他说是去港区的路上把车开进停车场的。说是3月24日夜里11点停进去的。第二天夜里10点在目黑区的路上放了好长时间,附近的居民认为可疑才报了警。这么整整24小时他都没有发现车被偷了?‘宝马’又不是三轮车,不值钱。这会不会是水间的一辆珍藏汽车?”
“先生在写作时,那位编辑在干么?也一起陪着不睡?”
“这算什么,我的同行还有可以写出上百页的呢!”
看来这次他决心不再上当,从外表上看不出他有丝毫惊慌的样子。
经牛尾这么一提示,大上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
牛尾的推测真的又是一起杀人案件(水间的情人被杀)?从他讲的来看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
此时的话题似乎离水间越来越远了。
“这我不知道,可对方是个有名的作家,小偷不会不敲诈的吧?”
“前年的3月24日……”
“也许只有润子最了解水间和他的情人的事儿。”
“不错!”
突然水间似乎悟到警方正是故意“逗”他发火一样,就马上把口气缓和了下来。
“可车体有被撞过的样子,先生有没有交通事故的线索。”
“一旦提出就要遭受厄运。”
“是不是他没有意识到车丢了?”
“比方说车上放了什么不想让他看到的东西。”
“会不会当时发生了其他意外的事情?”这次大上提问道。
“9月27号……我怎么听着像是问我‘不在现场证明’呀?我到底干什么了?”
负责取证的是老手那须警部,牛尾在一旁辅佐。那须之所以亲自出马,是他对牛尾的推测有同感。
“反正都是和出版有关的人。可是9月27号,我记不太清了。”
大上在牛尾的暗示下一下子明白了。
正当大家认为暮坂润子、浅川和军司被杀为互不相干的三个事件时,牛尾从一件汽车被盗案中又发现了端倪。
“老兄,你怎么想?这么贵的车丢了,车主却不报失?”
这是非常婉转地回答。一切“罪过”都是因为“记性”不好,从这一点看来他就是有备而来。
“漂亮的小偷?”
他有点拿不准是承认呢还是否认。
“要是两个人共同作案呢?”
如果这是事实,那水间在浅川真被杀事件中的“不在场证明”就可以成立了。虽然这两个饭店相距很近,但一名编辑一整夜都“守”在他身边,他是没有机会的。
“怎么样?一个人干这种事是不是不大可能?”
“这个润子怎么了?”
“啊,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那须组的河西刑警从另一个角度也反驳了山路的看法。
“因为也是出版社赶着要,我也没有再好好润色就交稿了。”水间似乎也愿意扯些这类的话题。
“吓了我一跳,我觉得我没干什么让警察‘惦记’的事儿呀!”水间极力掩饰着内心的紧张故作镇静地也开了一句玩笑。“要是无辜肯定会大吃一惊的。我们请先生来只是例行公事,凡是有关人员我们都得‘过一过’。请先生放松一些,希望您能够配合我们。”
“说水间是杀死暮坂润子的凶手我不认为过早。因为对水间来说,一切识破了他的本来面目的人都是对他的威胁。”
“没有,大多是日常的联系。”
“是哪位打来的?”
突然从那须的口中说出“女精”一词,水间一下子不知所措的样子。
那须故意在水间面前“卖弄”他对《女精》和《冬之虹》的熟悉程度。
在暮坂武雄病死公园和3000万日元的丢失案件,与后来的三件杀人案件没有关系的推测之下,牛尾无奈之中再次翻阅了过去的卷案,一件发生于周边地区的盗车案引起了他的注意。
“没有,那个女主角不是具体的哪个人,完全是我空想的。”
“什么?那么好的作品还没怎么润色?我觉得句句都是神来之笔呀!先生在把《女精》改编成《冬之虹》后,那么有魅力的女主角分成了好几个女性,是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吗?”
“不得了!真不得了!先生写《女精》时,是不是住在南麻布的公寓?我认为一定是以当时住在那儿的一名女性为模特写的。”
牛尾的这个大胆推测在搜査会议引起了“震动”。由于这个推测过于“大胆”了,以致有人提出要慎重行事。
“不过在她生前曾经讲过,《女精》里女主角的模特就是被那个男人‘养’在公寓里的情人。”
真的“没事儿”人慌乱时方寸大乱,没有“过招”的“套路”,而水间显然有了防备。
“我的印象是他证据不确凿。首先从他的言行上就有许多可疑之处。他害怕和公寓的管理员对质,这说明他在那栋公寓的真情肯定有所隐瞒。也就是说他希望隐瞒他在那里‘养’了一个情人的事实。他为什么要隐瞒这一点?他是单身,和一个或几个姑娘幽会、同居,既不会破坏对方的家庭,也不会对他的社会地位造成影响!但是如果那个情人下落不明了,或者他恰恰有一个和他‘断绝’了关系的女人,那么他就会陷入一种危险的境地:这表明他与失踪的那个女人有着密切的关系。另外,他说自己在浅川被杀一事上具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则恰恰证明了他逃脱不了与此案的关系。难道不是他为了‘洗清’自己才‘设计’好了一个‘不在场证明’吗?虽然在后来的取证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坦白,但我认为可以找到他‘不在场证明’的证人。然而他对暮坂润子被杀一事没有反应,但也没有‘不在场证明’。关于军司被杀一案,也许与水间有关,但至少不像浅川被杀那么‘有计划’。如果他也准备了‘不在场证明’的证据,在隐藏尸体一事上完全可以做得漂亮一点。把尸体藏在墓穴里的确是高明的一手。而且我认为他是一边找地方一边来到墓地的,然后又突发奇想,把尸体藏进墓穴里的。也就是说,对凶手来说,他是打算杀死军司才把他一步步骗到墓地来的。”
“去年的9月29号,在多摩川的河滩上发现了她的尸体。”
“一晚上没睡?”
“这么说,我想起来过去看过的一个电影,那里面就有一个情节:一个车主正在进行犯罪时车被偷走了。”
“我认为你的这个推理是很厉害的,不过,在这样的情况下,暮坂武雄病死公园,丢失3000万,和暮坂慎也的妻子被害是一种什么关系?”
“如果他在干一件见不得人的事情时不巧被人偷走了作案用的车,那他一定不敢报失,因为车的存在会暴露他的所作所为的。”
“他杀?噢,反正和我没关系。我也没有听说过这个读者的名字。”
“是吗?实际上我也不懂写小说要什么素材。那我再问一个问题,去年的9月27号夜里先生在哪儿?”
“噢,那么长时间了,我记不太清了,我不记得我当时是停在了什么地方。”
随后就只剩下军司弘之被杀时他的“不在现场证明”了,但是这件事的犯罪时间无法确定。就算是问及是否“不在现场证明”,不确定了案发的时间是无法进行的。
“牛兄哇,你不是在调査会上说注意到水间那个雾一样的情人吗?”
水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坚信自己的“不在现场证明”“固若金汤”,因此居然向这个敏感的“枪口”上撞。
水间脸色一变。那须和牛尾正要观察他对暮坂润子被杀一事有何反应。
那须像为水间辩护似地说道。
“也不认识。”
“是从10月30日下午5点一直到第二天10点,真是寸步不离呀!我被‘逼’得一点空闲都没有,一夜写了40多页。第二天一早交的稿。累得我差点儿吐血,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
大上的推测也走进了死胡同。
“B社的安田君和N社的大前君、S社的山崎君,对,也许是他们,也许……时间一长有些模糊了。因为这些电话我也没有一一记下来。”
山路的看法直接否定了牛尾(包括大上)的意见。因为这样一来,牛尾所说的“车上装有尸体”的推测就站不住脚了。
这辆车的主人正是水间达彦。牛尾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大上。
水间的肩膀一下子塌了下来。
那须“真诚”地感叹道。“演戏”是他的特长。有时他运用这种与被调査者的共鸣,可以看出对方的反应来,也可以消除或减低对方的戒备心理。
“我也正为这个问题犯愁呢!不过,我想这是明摆着的事儿!”
那须直截了当地说道。
“因为她特别喜欢先生的作品,您不打算了解一下吗?”
“是吗?是‘偶然’同一个时期?因为东京有成千上万的人‘偶然’碰在了同一个时期也不足为奇呀!”
“既然来了,我知道应当配合了。不过莫名其妙地被叫来还是有些困惑呀!”
大上仿佛一下子开了窍似的瞪大了眼睛。
“基本上是吧。反正他知道只要他一睡,我不定什么时候就溜了。‘作家’这碗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吧,他也得跟着受罪!”
那须故作惊讶地感叹道。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我们知道,是暮坂武雄死的第二天发现了那辆车的,但还不知道这和公园里的暮坂武雄有什么关系,也许有关系,也许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也只是说水间和暮坂武雄在时间上比较接近,暮坂慎也的妻子在地点上也比较接近而已。”
“噢?没有关系?”
那须用词非常慎重,但实际上的意思是要让水间去见一下管理人员,辨认一下他的“真假”。
但后来在调査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的线索。不仅没有直接的关系,连间接的关系也不存在。在他们的生活圈子中没有任何“触点”。
“不仅仅这样,关键是车被盗的时间。那可是前年的3月24日呀!”
“啊!”
“写不出那样的人还能在这个圈子里混?!”
“所说的那个冒充先生的男人,在公寓里养了一个姑娘,但后来那个姑娘失踪了。据我们的调査,城市里的失踪人员有三分之一与杀人案有关。公寓的管理人员坚持说那个男人就是先生你本人,而且说一见面就可以辨认出是冒充的还是真正的本人。先生是否可以和我们去试一下?”
“水间和暮坂会有什么关系?”
“这是一个关键。把车停在了路上,钱应当拿走哇?”
“在家时没有接到电话或有人来访吗?”
“是啊。”
和牛尾预料的一样,水间仿佛早就“回答”过不知多少遍了的样子。
“査到了车主,那车中的尸体就成了绝好的敲诈筹码!”
“那是他们认错人了。有人专门冒充作家骗吃骗喝有时还假冒作家写的作品也让读者上了当!”
“我认为山路先生的看法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要是分娩的话那早该生出孩子了。母子两个人隐姓埋名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恐怕讲不通吧。就像刚才牛尾先生讲的那样,这样即使‘有损’水间的独身‘优势’,也不会危及作家的‘生命’吧?而且一旦被他‘隐藏’起来的怀孕情人暴露在社会上,引起的麻烦肯定会大大损害水间的名誉,所以我还是坚持认为水间的那个情人发生了意外,水间和她有着极深的关系。”
“什么?空想的人?!作家的想像力就是不得了,空想的人写出来和活人一样!”
“去年10月30日?”
尽管牛尾说的是推测,但搜査总部还是以此为依据决定调査浅川、军司和水间达彦,以及暮坂润子之间的关联。一旦发现他们之间有联系,那么这三起杀人案件就有可能是一起连续杀人案件了。
“当时水间会不会就是在干一件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不记得有人来过,但还真的有过几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