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绿川到赤羽被杀的时间,都需要让第三者认为是待在纪尾井町的公寓里了。”
另一方面,“麴町警局”对绿川明美的不在场证明仍然无法突破。为了避免走了只追查冬本这条线索,而方向错误的可能性越来越大的覆辙而彻底调查赤羽身边的人。和被害人多少有点关系的人都查过了,最后只剩下绿川一个人。
星村的口气坚定到令人感到残忍的程度,刑警们几乎无话可说。
“首先是高圆寺公寓绿川的房间平面图上的情形。朝南的阳台接着八个榻榻米大的客厅,和四个半榻榻米的餐厅。这种隔间的方式,和赤羽的房间非常相似。只是在赤羽的房间里,交界处有折叠式的屏风,发现尸体时虽然是关着的,但带进星村时把它移开,让他睡着后再栘到高圆寺公寓,很容易让人发生是同一地点的错觉。屏风一定是搬家以后关上的。在绿川的八个榻榻米房间里,虽然有三件式的沙发、壁橱、收音机和挂钟等,但这三件式的沙发,是一般客厅里都能看到的普通样式。其次是壁橱,这是组合式的,很容易分解,摺叠成很小的体积,那儿虽然陈列着C版社出版的世界文学全集和H出版社出版的百科字典,但这是可以单独移动的书橱。”
“那么让赤羽入睡后,从他的房里拿棉被来。”
调查人员分成三组:
大家都倾向永野的新看法。当初认为异想天开的构想,逐渐也能同意了。
一个是二十层,另一个十五层,但都是用铁架和较轻的建筑材料在空中堆积起来的,建筑物的理念相同。
冬本仍旧否认杀人,而且麯町警局提出的一连串推测也是很合理的,所以检察官暂时不起诉,并获得许可延长十天的拘留时间。
如果是相关的连续杀人事件,冬本就是清白的、是不是还要继续调查冬本呢?还是要重新调查绿川的这条线索?在调查方针上还有困扰。如果是连续杀人事件,专案小组就要合并了。
去红玫瑰以前,已经到过圣贝娜、波兰莎、克萨克,但与被害人的死亡推测时间无关,所以不是问题。红玫瑰和星村的指证是可信的。
“只是在新宿的酒吧喝酒当然没有奇怪之处,可是为什么他们只限定在新宿喝酒呢?九点以前在咖啡厅会合以后,一直到十一点半都没有离开新宿。我不太喝酒,也没有连续到几家酒吧的壮举,但常听说爱喝酒的人在一个地方喝了一段时间以后,就想换一个地方,他们可以去涉谷或银座。”
可是负责第一项的永野刑警和石井刑警,还是遇到了难以挽回的失望。
使星村误认为是高圆寺公寓,把他引进房里,再假装去洗手间,杀死睡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的赤羽。
“钥匙呢?”
中岛警部下了结论。
行凶的经过虽然与富永的说法相同,但这一次在星村睡觉之后“搬家的行李”不是尸体,而是星村自己,和看起来像“高圆寺”的小道具。这样的做法,万一遇到临检时也比较安全。伪装用的小道具,如家具或陈设等,因为考虑搬动的麻烦,必然限止在最少和最小型的东西,为了星村,尽可能装出两个类似的房屋,在行凶后又尽量改装成完全不同的房间,那只要改变家具的位置,窗帘和地毯等,看起来就会像完全不同的房间了。
因为主张新的说法,难得这一次是永野跟着石井去的。看到再度出现的刑警们,星村露出了轻蔑的冷笑,说道:
“说起来:在距离上;新宿正好在纪尾井町和高圆寺的正中间。”
“高论警局”的立场也很复杂,虽然在剩下的十天时间内要倾全力查出冬本有罪的证据,可是让检察官等待的理由,是怀疑这两件杀人案有关。
富永刑警没有说话,似乎同意四本刑警的说法,但永野刑警又有意外之言:
只要有高度差存在,即使能够移动家具和书柜,也不能移动星村。
“里面的西式房间。”
若无其事的搬家以后,星村舒舒服服的自高圆寺的公寓中醒过来。当然,立刻就遭到刑警调查,也许不能算是很舒服,但至少他相信从开始就是在高圆寺的公寓里醒过来的。
“脏东西可以在事后加在棉被上。”
“能不能这么说呢?星村被带去的地方不是高圆寺而是纪尾井町。因为绿川告诉他那里是高圆寺公寓,他就相信了,其实那是纪尾井青空公寓。时间从新宿到这两个地方都相同。换一下门牌,就把他带进房里。公寓的构造大致部差不多,而且星村已经醉眼朦胧,可以瞒过去吧。”
第三组调查东洋电视台的中村光平。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到达“高圆寺公寓”,这是星村承认的事。在这二十分钟的时间里,根本没时间到纪尾井町杀人。
“能不能这么想。”在气氛沉闷的调查会上,富永刑警好像想到什么似的:“实际上赤羽不是在纪尾井町被杀死,而是在高圆寺绿川的房间里被杀死。”
“这是很好的想法,但还是太勉强了。你要知道,赤羽在晚上十点左右,还确定在纪尾井町。这是东洋电视一个叫中村的人,为了安排节目,十点钟打电话到赤羽房间,由赤羽接电话。所以,我认为事俊他去高圆寺,因被杀而这时睡眠的时间似乎太短了。还有一件事,就是脏东西上粘在前面六个榻榻米大的房间里,而且榻榻米上也有临死前后发生痉挛而抓过的痕迹、在赤羽的右手指甲缝里也有榻榻米上的草屑。所以赤羽在自己的房间里被杀是错不了的。”
总之,绿川明美从十九日晚上十一点半到第二天零时三十分以前,绝对不可能去纪尾井青空公寓,这是没有半点毛病的不在场证明。
“被害人为什么会服下大量的安眠药?从药量上可以判断,显然是凶手让他服下的。既然如此,就不需要服药后再把他勒死这么麻烦。为什么当初不让他服下足以致命的安眠药呢?”
“一切都在新宿,”富永似乎仍不肯放弃:“绿川和星村经过的酒吧都在新宿。”
到达红玫瑰是十点半左右,十一点半离开那里,这是经由侍应生和星村肯定的。
“十点冬钟绿川打电话来,请他和赤羽再协调一次明天录影棚的时间。”
现在绝对不可能再延长了,要在十天之内决定起诉还是释放。
于是,再彻底研究绿川的不在场证明。
“可是,绿川有车。”
“可是,星村的确在第二天甲晨在高圆寺醒过来。”
“刑警先生,请别把我当傻瓜,哪一天晚上我确实喝醉了,不过绿川社长的房间在一楼,而赤羽先生的房间在五楼呀。我虽然喝醉了,但还是自己走进去的。如果坐电梯或走过楼梯,还是会记得的。绝对不会有错,我没有坐过电梯或走过楼梯。一路上在汽车里虽然睡着了,可是我确定那一晚是去高圆寺公寓的一楼。虽然忘记房间号码,但还是进入绿川社长的房间。”
第一组调查星村。
“纪尾井青空公寓和高圆寺的公寓好像是很类似的建筑物。”
“应该有人可以确定那天晚上赤羽是在纪尾井的公寓里,那就是东洋电视台的职员。”
“房间里的陈设呢?”
“也就是在高圆寺另外一个房间里,事先用安眠药让赤羽睡觉,然后再把星村带进来,把不在场证明安排好之后,勒死赤羽。等到看清星村的确睡着之后,再用汽车把尸体运到纪尾井町的公寓,把那里布置成杀人现场。”
“你的意思是说,那名职员依绿川的指示做事?”
全体人员听到富永刑警的想法,都觉得展开了一个新的领域。过去是绿川公寓与赤羽公寓之间的距离,使绿川的不在场证明很完美。可是根据富永刑警的说法,这种距离,也就是不在场证明的证人和被害人所在地是同一个地方,绿川的不在场证明也就不能成立。
“用一点安眠药让他睡,就可以运回高圆寺。”
当绿川把星村带进房间里时,不能让应该在“另一个房间”赤羽发觉。
星村“知道”到达高圆寺的公寓,是因为被绿川叫醒告诉他的关系。在车里是睡着的,所以不知道经过那里,正在醉意和汽车的震动中睡得很舒眼,突然被叫醒,醉眼朦胧中看到的是深夜里的大厦公寓。
而且他的说法同时也能说明他以前提出的疑问。富永怀疑:
因为想起透过一一零号通知,发现尸体,赶到青空公寓时,的确是搭电梯到五楼。
不管那是纪尾井青空公寓,或高圆寺公寓,在“夜晚”、“醉眼”、“第一次”三个最容易发生错觉的条件下,星村可能认为是同一个地方。
总之,高轮警局决定继续调查冬本的证据,同时也重新开始侦查山口与绿川的关系。
“找停车场需要时间,而且开车很有可能以醉酒开车的罪名被逮到。”
“这不一定吧。十一点左右就不容易找到计程车,只好在走路能到的范围内活动吧。”
准备杀死的赤羽,和用来当做不在场证明的星村绝对不能照面。所以当星村进去时,赤羽必须在不能发觉的状态。如果这时候已经死亡的话,用星村做不在场证明的证人就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必须处于暂时不会发觉星村进来的状态。如果是这样,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他睡觉,而且不是随时都可能醒来的‘自然睡眠’,最理想的是用药物自由控制睡眠深度和时间的‘人为睡眠’,而且能倒数留在体内的药量,帮助正确的计算出死亡的推测时间。这个不在场证明,只能建立在死亡时间的推测正确且幅度很小的根据上。在绿川去见星村以前,先让赤羽服下安眠药睡觉。这时如果服下致命的剂量,不在场证明就无法成立,所以计算好在午夜零时绝对不会醒过来的剂量。然后再把星村带进高圆寺的公寓,再杀死睡在另一个房间的赤羽。勒死一个服下药物熟睡的人,即使用女人的力量也可以办到。据说要彻底勒紧颈动脉需要三·五公斤,颈静脉是二公斤以下就能完全封闭。当然女人也有这种力量。因为是对熟睡的人下手,两三分钟就足够了。杀死赤羽后,又很自然地回到星村的房间,与可能推测死亡的时间保持一定的间隔。在这段时间里和星村一起喝酒混过去。在认为没有问题的午夜一点左右,也用药物让星村入睡。本来不用药物,已经喝了很多酒的星村自然会睡觉,可是接下来还有很重要的工作,绝对不能让星村中途醒过来,因此用药物较保险。如此,只留下星村,进行深夜的‘搬家’。于是绿川制造了在赤羽死亡的推测时间内,绝对不可能去陈尸处的纪尾井青空公寓的情况。当然不可能去,因为行凶的现场就在高圆寺,而事后把尸体移到纪尾井町的关系。”
富永刑警的说法很轻易就被中岛警部粉碎了,会议室里的气氛又开始沉闷。
(此处七字看不清楚——hezhibin注)绿川明美“连续行动”形成的不在场证明又非常牢固。在这牢固的防线前,专案小组似乎手足无措的样子。
本来可以直接问本人的,特意透过电视台的职员,是令人怀疑之处。
经过这三组的调查和观察,再做综合检讨,一定能突破绿川的不在场证明。专案小组好久没有这样充满活力。
永野刑警的着眼点虽然很好,但一楼和五楼的“高度”是致命的打击。
第二组观察高圆寺和纪尾井町的公寓。
永野刑警发出类似感叹的声音,其实大家都有同样的想法。当然那名职员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利用,而且若非如此,也就没有作为“第三者”的价值了。
首先,负责调查高圆寺公寓的四本刑警,发现绿川房间的隔间和赤羽的房间很类似。向管理员说明以后,很轻易的拿到房间的平面图。房间里面的情况也和赤羽的房间很相似。然后立刻赶到纪尾井町,确定两个房间的类似之处。
在四本刑警报告后,去电视台调查职员的富永刑警,得到的情报是:
“等一下。赤羽是在自己的棉被里被杀死的,棉被上沾着勒死尸体特有的脏东西,所以行凶的棉被也应该是一块儿的。棉被的问题如何解释?”中岛警部从富永刑警说法中清醒过来后指出这点。
“我看过绿川和赤羽两人的房间,觉得非常类似。不过当时还没有这种想法,听以没有仔细比对。但大致上,公寓的外观和内部,外来的人看起来都差不多吧。这时候,用类似的家具和陈设,我想可以瞒过酒醉的眼睛。”
“这有什么问题吗?”中岛警部似乎对破坏年轻干部富永有弹性的想法,有点过意不去,设法用温和的口吻让他继续发言。
“你说什么?”
两个专案小组都十分困扰和焦躁。虽然怀疑新干线和公寓的凶杀案有关联,但只靠情况证据推测,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富永刑警又提出很尖锐的意见。只有赤羽被杀的地点是“纪尾井町”,她的不在场证明才会安全。既然有移动尸体的可能性,即使费尽心思做好星村的不在场证明,也没有一点意义。唯有能确定尸体是从当初(被杀死开始)一直在纪尾井町,星村做证才会有价值。
从午夜零时开始,就在高圆寺的房间里,一面听高空气流的节目,一面和星村、露美喝酒,到午夜一点为止,这是星村承认的。然后在一点三十分左右就寝。
永野与石井两位刑警几乎是完全没有任何收获的回来,可是担任第二项与第三项的人多,还有一点收获。
永野刑警是这个新看法的主张者,所以也特别失望。
四本刑警以很内行的表情回答。其实他对这种喝酒的方式也没有丰富的经验。以刑警的薪水,不可能去高级的酒吧,或一连到好几家酒吧喝酒,最多只能到路边的小摊子喝喝酒而巳。
“不错。”中岛警部表示同意,但在永野刑警的话中,似乎也感受到某种东西在发酵前的紧张感。
果然,永野又提出了异想天开的看法,这也是把富永的说法倒过来。富永假设被害人到证人处,而这一次反过来,证人到被害人住的地方。所以,墓本上仍旧是富永刑警的构想。
“你被带到那个房间?”还是石井刑警勉强重整阵容。现在问当时的房间陈设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但对永野的说法而言,那是重要的查访项目。为了和其他组的调查项目进行综合检讨,现在明知永野的说法已经连根动摇,还是不能不调查。
“我想是从赤羽身上找到的。”
专案小组的调查再度触到暗礁。
石井刑警想到那是他们被带进去的房间。问了房间里的情形后,知道和他们查访的并没有什两样。
绿川明美的嫌疑越来越重了。看越来永野的主张虽然大有进展,但永野刑警本身的报告,等於否定了一切可能性。
“好吧,立刻去调查。同时还要详细比较观察纪尾井町与高圆寺的房间。”
“可是,发现尸体时,脏东西已经在应有的部位渗入棉被里,若是事后加上去不可能那么正确。”
星村的记忆虽然很模糊,但三件式的沙发,兼做书橱和洒柜的壁柜等,都是刑警们查访绿川时亲眼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