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荣君起来表决心:
小豆豆说的话,从第二天起果真成了事实,大家一有空,就结成小组开始完“茶话会游戏”。舔吮着代替鱿鱼干的树皮等,慢慢喝着充作酒的玻璃杯中的清水,有谁在说:
他是在大家遇到困难的时候的救命之神。小良什么都会干,平时他只是不声不吭,脸上总是笑嘻嘻的,可是他随时都掌握着孩子需要他帮忙解决的问题。那次小豆豆没注意到厕所掏粪口上未盖混凝土盖子,从远处跑来,落进齐胸深的粪池里,他立刻把小豆豆捞上来,并且不嫌弃地给她洗得干干净净。
于是大家欢笑,然后说出各自的想法。没有吃的,但是茶话会依然是欢快的。
小美代是校长先生的女儿,所以跟小良最要好,可能是这个原因,她眼里噙满了泪水:
出征,终于轮到在巴学园受大家喜欢的杂役小良了。其实,他是一位比学生们要大得多得多的叔叔,可是大家都怀着亲昵之情称他为:
如果说在学校里吃鱿鱼干是第一次,那么,看到跟大家坐在一起,并且一点儿一点儿地喝着酒的小良也是第一次。
校长先生和小良都笑了,大家,包括小豆豆在内也都笑了。
校长先生乍一听这个右田君的“葬礼馅馒头”的词儿,不由得面起瘟色。一般说来,这是个不吉利的词儿。一想,这个词儿的确是右田君的天真无邪的“让大家吃上好东西”的意愿,也就随着大家一起笑起来了。小良也大笑起来了,右田君对小良也一直说“带给你”。
高乔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桌下钻出,站到礼堂中央,精神抖擞地说:
“请保重,小良,写信啊。”
小良乘着东横线出发了。
小豆都有很多话要讲,不知从何说起。还是决定说:
“有受伤的猫狗请拿到我这儿来,我负责给治。”天寺君说。
放学后,小林老师告诉大家像吃午饭时那样用桌子在礼堂摆成个圆圈儿。大家围成圆圈儿就座之后,小林老师发给每个一条细细的烤鱿鱼干,这在当时,已经算是了不得的美味了。然后,老师与小良并排而坐,并把装有一点儿酒的玻璃杯放到小良面前,这就是配给出征的人的。校长先生说:
“小良,有一次我摔倒,是您给我扎的绷带,谢谢您,我不会忘记的。”
“小惠子家的小鸡在半天空飞,这是我最近看到的。”
“我们开个茶话会吧。”
在俄日战争中有名的东乡元帅是税所祖父的弟弟,还有,她是明治时代以和歌胜地的歌人而闻名的税所敦子的亲戚。税所从来没有亲口说过这件事。
“茶话会?”
“茶话会”是小良留给巴学园的最佳礼品。当时大家想都未曾想过,“茶话会”其实是大家即将分手前,在巴学园的最后的会心的游戏。
“这是巴学园的首次茶话会,要把它开成欢乐的会。大家有什么话要对小良讲的,就请讲吧,不但对小良,同学之间有什么话也可以讲。一个人一个人讲,站到中间讲。好,开始吧。”
“给你们带葬礼馅馒头来。”
一个接一个,面向小良站立,说出自己的想法。开始都是说些个“您走啦”、“注意不要得病”一类的话,当小豆豆班的右田君说出“下次我从乡下给大家带葬礼馅馒头来”的时候,已经掀起哄堂大笑了。
与善良的小良擦肩而过,美国的飞机出现在东京上空,每天投掷炸弹的日子终于来临了。
“我要成为日本首屈一指的园艺家。”
税所爱子说:
“您走了以后,我们每天还开茶话会!!”
小林校长先生为了送别出征的小良,对大家说:
“小良,谢谢您。所有的一切,谢谢您。”
“小良!!”
怎么回事?大家高兴极了,懂得了完全不懂的事物是值得高兴的。当然,孩子们还理解不到小林老师不叫“送别会”而叫“茶话会”的心意。如果叫送别会,大孩子立刻就会明白那是个悲戚的集会。然而,谁也闹不清“茶话会”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在兴奋。
事情是这样的,右田君总也忘不了在一年前,他在乡下吃过的葬礼馅馒头的味道。打那以后,一有机会他就说给大家带来,可是直到如今一次也不曾带来过。
大荣君是一位非常了不起的园艺家的孩子。青木惠子默默地站起来,像平时那样,面带几分羞意地笑笑,恬静静地鞠个躬,又返回座位上。小豆豆旁若无人地走到中间,继小惠子之后鞠了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