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么！”
茂茂正神气活现地在上边跺着脚瞎胡闹，忽然听见：
呆在别处没意思。”
茂茂看看稚子，又看看掉在地板上的桌子，然后看看天花板。
“哼，我多高哇。夏野老师、春野老师都比我小，
她把一条腿举到最上边一张桌子上，正要爬上去的时候，茂茂跑进来了。
茂茂冷不防揪住稚子的头发。
这是一件有许多褶儿的、粉红色的连衣裙。领子上镶着白色的花边儿、前边还有红色的飘带儿。
“茂茂，你爬桌子对吗？”
“我当妈妈，应该扎上围裙的。”
“这回，我该走走啦。
“有嘛。”
“穿着挺合适呢。”男孩子们笑了。
快到对面山里去，
“稚子，不许爬桌子！”
“再见，路上可别玩儿啊。”
可是，糟啦！
夏野老师叫一声，飞跑过来，把茂茂抱下去了。
“啊！”
这是因为，有一只谁也看不见的拳头，敲了茂茂的脑袋。
“不么。”
女孩子们说。茂茂拚命要打开背上的纽扣，可是他的手够不着。
“对了，扔。”
稚子捂着脑袋，叫起来。
“稚子，谢谢你啦！”
“啊，这可真滑稽！这样的武士，简直是冒牌的。这哪还像玩打仗呢？你还是到那边，去玩过家家吧！”
就是说，不管稚子做什么，你都照着做！”
“围裙算什么呀，我才不要哪！”
茂茂也跟她一块儿哭起来。因为，有一只谁也看不见的手拚命揪他的头发，好像要把他的头发拔光似的。
正说着，茂茂的身上忽然也背上个布娃娃，跟稚子背的那个一模一样，也是用带子绑上的。
“呀，灯亮了。真晃眼哪！
稚子说着，就扎上了围裙。
哒、哒—咚—哒哒哒、哒—
“再见，稚子！”
“可是，刚才我也上去了。
茂茂急得想逃走，老师拉住他的手。
茂茂和稚子一样，扎着一样的围裙，背着一样的布娃娃，就连哭也一模一样。
“走，咱们玩打仗去！”
“呀，真好笑，茂茂要穿裙子啦！”
真的，茂茂自己什么也不想干了，不管稚子干什么，他都跟着学。
大伙儿这么唱着。
这时候，在那边玩的茂茂叫着说：
“我不说了。”
桌子上头，摞着一张桌子，在那张桌子上头，还摞着一张桌子。
“茂茂，你怎么哭啦？”“我，不能回家了……呜——呜——”
“茂茂，你爬桌子对吗？”老师问。
“你过来。”
茂茂伸出沾着白粉的手指头，向稚子摆动着。
“要是稚子穿裙子，茂茂也该穿裙子吧！”
最后，稚子从小椅子上下来了，站到地板上。这回，茂茂蹬上小椅子。
茂茂拉一下荧光灯的绳儿。
“茂茂，你干什么哪？布娃娃算什么呀，你背上它干嘛！”
茂茂看看老师的脸，哭着说：
“去！别捣乱！”
“要是稚子让汽车撞了，茂茂也要让汽车撞上吗？”
“我不么，我不么！脱掉嘛，脱掉嘛！”
“可你刚刚还说，稚子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
“老师，茂茂说，他不能回家啦。”
“对了，玩。”
“喂，瞧啊，我多高！我连天棚都摸得着！”
“好疼哟！”
到回家的时候了。
“啊，是茂茂弄的！”
茂茂站起来，舔舔二拇指，在天花板上抹一下。
“对了，都做。”茂茂说完，就向广志喊：
“稚子——！”
稚子喝水，茂茂也喝水。稚子摔个大跟头，茂茂也摔个大跟头。稚子一跳一跳地走，茂茂也一跳一跳地走。
往那边去！”茂茂说。可是他的腿不听他的话。
茂茂一走来，老师就打开包袱。
他拉住广志的手，跑出去了。
“怎么啦？怎么啦？”
稚子朝着稚子的家，茂茂朝着茂茂的家，高高兴兴地走去了。
“老师，再见。”
“我没学她嘛！”
老师把稚子的衣服套在茂茂仰着的头上，把袖子套在他胳膊上，把背上的纽扣也系上了。
“我明白了！是给茂茂穿的，因为茂茂什么都照稚子的样子做。”
“我不么。”
“嘻嘻，天花板碰到我手指头上了，稚子，看！”
茂茂一边抹眼泪，一边喊走在前边的稚子。
“布娃娃算什么呀，用不着！”
茂茂爬到最高的那张桌子上，盘腿坐下来。
“因为稚子爬了嘛！”
稚子把身上的围裙摘下去，茂茂身上的围裙也不见了。
因为要擦地板，就把三张桌子摞到一起了。
茂茂拚命想把围裙揪下去，可怎么也弄不掉。
“喂，稚子，你别背布娃娃啦！”
“好疼哟！”
就是茂茂太狡猾了……”
茂茂也捂着自己的脑袋，叫起来。
“干嘛呀？”稚子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
“那好，走到这儿来吧。”
广志说着，往稚子那边一看，“哎呀”一声：
“咚—哒哒哒、哒—咚—哒哒哒哒—”
正说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茂茂的肚子上，忽然扎上了一条围裙，跟稚子扎的那条一模一样！”
“好疼哟！”
大伙儿都大吃一惊，跑进来看。
“再见，茂茂！”
女孩子们也笑了。
“茂茂，你过来。”
“那么，你还是应该穿上这件衣服。”
小稚子想爬上去。
“我明白啦：原来茂茂还在学稚子哪！”
茂茂高兴地这么想着，就穿着那件粉红色的连衣裙，大摇大摆走出幼儿园去。
茂茂拚命想解开带子，可是不管他怎么用劲儿拉，布娃娃还是背在他身上。广志问他：
大伙儿都笑起来了。“才不是跟她学呢！
茂茂脸上，是一副挺吓人的样子，他大喊一声：
“那么说，要是稚子在路上玩，就认为这是对的，茂茂也要在路上玩吗？”
“对了，撞。”“啊——，我明白了。
稚子听他这么一喊，赶快把好不容易举上去的一条腿放下来。一层一层往下爬。
“稚子先爬了，我才爬的！”茂茂斜着眼，瞪着稚子。
“咚—哒哒
大伙儿都跑来了。
“哼，都是稚子太坏啦！”
稚子把背上的布娃娃拿下去，茂茂背上的布娃娃也不见了。
茂茂的腿，往稚子那一边走去了！
“可是，是稚子先爬的！”
“广志，咱们到那边去，接着玩！”
“这玩艺儿，用不着嘛！我们玩打仗哪！”
茂茂乱蹦乱跳，连衣裙就张开来了。
就在这同时，最上边那张桌子和第二张桌子发出吓人的响声，掉在地板上了。
“稚子还是不行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茂茂什么都跟稚子学！”
这边，稚子开始玩过家家了。
茂茂喊一声，就向稚子，用拳头敲稚子的脑袋。
“就不许背！”
“茂茂没有脚吗？”
“你干嘛呀，茂茂！你对我说，不许上的！”
“我不么，不穿这样子的衣服！”
“茂茂像只小猴子，
“好疼哟！”
稚子去敲茂茂的腿。
“那么，爬桌子对吗？”
“那么说，要是稚子扔石头，就说这是对的，茂茂也就扔石头吗？”
茂茂一下予冲到稚子那儿去：
“我的家，在相反的那一边，往那边去！
“是布娃娃自己跑来的……”
“茂茂就跟跳芭蕾舞一样。”
要是爬到最顶上那张桌子上去，不管是谁，都能摸着漂亮的天花板。
“往那边走嘛！往那边去嘛！”茂茂哭喊起来了。
“咚—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是它自己跑来的……带着也没关系嘛。”
哈，稚子，你可摸不着哇！”
两个小朋友，走到大门外。
老师到稚子的屋里，借来了稚子的衣服。
她先站到桌子边的小椅子上，又从小椅子爬到最下边那张桌子上。接着，她又爬上中间那张桌子。
别看他哭，他的腿还是往稚子的家那边走。
“是，对的，因为稚子先爬了。”
好心的稚子拉着茂茂的手，又回到老师那儿去了。
“满可爱的哪，照照镜子吧。”
“是茂茂不对嘛。”女孩子们小声说。
“我再不爬桌子了。”老师解开茂茂粉红色连衣裙的纽扣，把衣服脱下来。放在稚子的书包里，对她说：
老师又问了一遍。
“不么！我当妈妈！”
最后，茂茂偷偷地看看老师，老师正看着他呢！
这回，稚子背上一个布娃娃。
“这就好啦。
茂茂说完，就拉着广志的手走了。
可以让妈妈把这件衣服脱下来啦！”
没办法，只好带着围裙玩打仗。“茂茂，你扎上围裙干嘛呀？”广志问他说。
“嘿，这回该摸荧光灯啦！”
老是学着人样子。
稚子哭起来。
“这玩艺儿，多碍事！”
这时候，在那边玩的茂茂叫着说：
“啊，是稚子的衣服！”广志说。
“那你就看看她吧：她不也扎着跟你一样的围裙吗？不是跟你背着一样的布娃娃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