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回响在我心脏的搏动中,我全身的血液里激荡起古老海洋的颂歌。
夜渐深,宫殿的高塔宛如幽灵般地显现;小镇在疲乏地呻吟。
请不要眷恋她的心,我的心儿;假如音乐真真切切,而所配的词不足为信,那么,你也该心满意足;请欣赏她那舞姿的优美,犹如欣赏一棵波光粼粼的迷人的水面上舞蹈的百合,管它水下蕴藏着什么。
假如美丽的只是她的秀姿,微笑的只是她的脸面,那又该怎么样呢?就让我毫不迟疑地领受她双眸顾盼时的单纯的意义,而感到幸福。
清晨,当你睁开眼睛,我将把你留给一个蜜蜂嗡鸣、鸟儿啁啾的世界。
10
说真的,今春的欢乐并不缺少,尽管迦梨陀娑不再歌唱;而且我知道,倘若他能从诗人的圣殿里看见我,他有理由妒忌。①迦梨陀娑:印度古代剧作家,诗人。约生于四至五世纪笈王朝。流传的诗篇有《罗怙系谱》、《鸠摩罗出世》、《云使》和短歌集《时令之环》;剧作有《优哩婆湿》和《沙恭达罗》等。是梵文古典文学的代表作家之一。
你缠结的发辫散落,飘扬成暴风雨般的纷乱;你前行的路上火珠滚滚,犹如碎裂的项链落下串串火星,这是不是就因为你心情急迫,步履匆促?
5
1
请把聚敛的财宝委弃在海岸上,扬起风帆,越过这深不可测的黑暗,朝着无限的光明驶去吧。
我不知道,她们把那些与御前诗人的短笛产生共鸣震颤的日子,用花篮拎到哪一重天上去了?
她只是双眼低垂;当她离开的时候,她坛子里将溢出来的水汩汩作响。
我能给你的只是掩藏在夜色里的安宁和不眠的静谧。
哦,我渴望珍藏一个秘密,犹如夏日的云朵裹着没有滴落的雨珠——一个包裹在静默里的秘密,带着它我可以四海漂泊。
今天早晨,一阵由于我降生得太迟而不能与她们相会的分离感,使我心事重重,愁眉不展。
7
倘若在迦梨陀娑①做御前诗人时,我正好生活在皇城邬贾因,我也许会结识某个马尔瓦姑娘。她音乐般的芳名会萦绕在我的脑海里;她也许会透过眼帘的斜影,向我投来慌忙的一瞥,任素馨花缠住她的面纱,找一个借口逗留在我的身旁。
夜色里赶路的旅人在叹息,因为从那掩藏的窗户里射出的光亮,透过路边密集交织的树林和灌木,被撕裂成破碎的光点溶入夜色;那只手镯还在撞击水坛,归去的步履还在落叶遍地的小巷里窸窣窸窣。
浪涛高卷,疾风怒号,这一叶扁舟如愿地在风浪里舞蹈,我的心儿!
堤岸上,树丛影影绰绰,依稀可见,这片土地仿佛已经属于昔日。
你无影无踪地向前奔涌,永恒的游思,哪里有你无形的冲击,哪里死水般的空间便会荡起粼粼的波光。
我送给你的最后礼物,将是一滴落入你青春深处的泪珠,它将使你的微笑更加甜美;
她的柔臂缠绕着我,我不在意这是否是一张虚幻的罗网,因为这罗网本身华丽而珍贵,这欺骗可以付之一笑并且淡忘。
今宵的沉默似乎期盼着一阵足音;你却问我为何潸然泪下。
当白天的欢腾残酷无情之时,它将化作薄雾,隐去你的娇容。
暮色渐浓,我问她:“我已来到哪一片陌生的土地?”
9
请不要眷恋她的心,我的心儿,让它留在暗处吧。
3
不要再划了,把小船拴在树上。
我听见雷鸣般的浪潮奔涌着,把我的生命从这个世界冲到另一个世界,从这种形式变成另一种形式;我听见它们在悲叹和欢歌中,抛撒起无数飞溅的礼物,把我的躯体四处漂散。
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往昔,如今学者们你争我辩,为了那些捉着迷藏的日子。
水悄无声息,竹林忧郁地纹丝不动,小巷里传来一只手镯撞击水坛的声音,丁丁当当。
你疾行的步履把世界的尘土吻得甜美芬芳,把腐朽之物扫荡殆尽;你舞蹈的四肢是暴风雨的中心,把死亡的圣霖哗哗地摇落到生命之上,使生命万象更新。
是不是你的心儿神往着那在不可估量的寂寞里向你呼唤的爱人?
不要再划了,把小船拴在这棵树上,因为我爱这片土地的景色。
假如你在突如其来的厌倦中停歇片刻,世界将隆隆地滚成一团,滚成一个障碍,阻止自己的前进;那么,即便最细微的尘埃,也会由于难以忍受的沉闷而划破无涯的天际。
让我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憩息,朦胧地躺在星空下,这儿的夜色里震颤着一只手镯撞击水坛的声音,丁丁当当。
光明的镯子戴在你那看不见的脚上,那摇响的节奏使我的思想充满活力。
我不会伤心欲裂地沉迷于这些逝去踪影的岁月;但是,我一声又一声地哀叹,马尔瓦姑娘们已随着岁月而去。
然而,四月的鲜花,却还是她们曾经缀点过秀发的鲜花;在今天的玫瑰上细声低语的南风,也还是曾经吹拂过她们面纱的南风。
哦,我渴望在阳光下沉睡的树林里,溪水潺潺悠悠,在那里有人倾听我的柔声细语。
Ⅰ
晚星在教堂的圆形屋顶边沉落;埠头大理石台阶的苍白色,与黝黑的流水相衬相映。
我无法向你解释,因为对于我这还是一个未解之谜。
对于你,我犹如黑夜,小花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