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您怎么尽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啊。看来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府上的公子出了什么事吗?”
“哎,您说什么啊?那就是说……”
“是啊,整个东京,会玩这套把戏的男人也只有一个。他是个拥有二十张不同面相的怪物啊。”
“哎,您说被骗的是我?”
“他叫我回到家里别忘了告诉爸爸,叫您马上就给明智侦探打一个电话。”
“是啊,一次也没有拜访过啊。您怎么说我曾经拜访过贵府呢?真奇怪。说不定,这一切与那个二十面相有关?”
“哎,您说什么?您有什么根据……”
“可是,还有一点不可思议的地方。尽管是个冒名顶替的家伙,他还为我出主意,并和我一起选出顶替雪舟挂轴的替身,使我的传家宝没落入盗贼的手里。他是拿着那幅冒牌的挂轴去见二十面相的啊。难道二十面相会自己骗自己吗?这又怎么解释呢?”
“嗯,给明智侦探打个电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家伙是不是在胡说人道。”
“喂,是信雄吗?”
听到了这句话,信雄妈妈一下子拉开靠走廊那边的纸拉门,跌跌撞撞地正要朝那个声音的方向冲去。
“不,我是在对您说,托您的福,小儿信雄已经平安到家了。”
“好像不是这样的吧。在我走出玄关的时候,那家伙在我的身后重复了二三次呢。那意思是说,别把这件重要的事情忘了。”
“那幅真正的雪舟的挂轴是不是藏好了呢?”
“哦,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那个男人,只用了十到二十分钟,就变成了我的样子,简直是一模一样。那家伙简直像个魔鬼,可以自由自在地改变脸型。”
“后来,二十面相叫我写完那封信后便不知跑到哪儿去了。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来把我从那个恐怖的房间里放出去。天花板虽然已经停止了下沉,可是一想到自己也许会饿死在这个房间里,就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
明智侦探已经明白了一切,他深感遗憾地告诉小泉。
“请等一下。看来这件事在电话里也说不清楚,要是不介意的话,我想马上就赶去贯府打扰,行吗?”
“啊,这不是信雄少爷回来了吗?”
“那,我先去看看。”
“哦,对对。傍晚时候,您是打过电话来,说有要事与我商量的。可是。过了没多久,您本人又来了一个电话,说事情已经解决,叫我不要去了。刚好,那时又有别的电话进来,我就出去办理其他的事情了。”
“因为怕得要命,我就拼命地朝玄关处跑去。从我的背后传来那家伙嘶哑的声音,想忘也忘不了。
“二十面相用钥匙打开那个房间的门,拉开一条缝,就听他在外面吼道:快‘你可以滚回去了。’等我拉来门冲到门外时,已经看不见他的人影了。那个二十面相又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与其在这儿说,还不如赶快到收藏室去确认一下的好呢。”
一听说二十面相,电话那头明智侦探说话的口气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小泉信太郎送走了明智侦探,回到了家中。他忐忑不安地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担心明智侦探能不能成功地救出信雄?要是二十面相识破那幅挂轴是冒牌货的话,那孩子会不会有生命危险?他边想着这些,两只眼睛紧盯着墙上挂钟的指针。
“就是这点我不明白。因为正好有别的要事,我出去了一次,刚刚回到家。关于贵公子之事,我是一无所知啊。
“啊,您是说,我给您打过两次电话?”
“妈妈!”
“那,您是一次也没有光临过寒舍供?”
小泉信太郎有气无力地朝安乐椅上一坐,灰心丧气地抱着双臂低下了头,再也说不出话来。
“是吗?那不管怎样,还是先给明智先生打个电话吧。我也正为明智先生的事担心呢。可能还没有回到家吧,要不然怎么到现在还不来联系呢?”
信雄的爸爸也好,妈妈也好,就像是在听惊险故事一样,心情也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而起伏不定。他们仿佛看见那个可怕的活动天花板就要落在自己宝贝儿子的头上,紧张得手里捏出一把汗。
“那,你说你是怎么跑出来的呢?不用说,你是被关在二十面相那儿的吧?”
小泉信太郎还是对明智侦探的话半信半疑。
过了大约三十分钟,也就是深夜一点半左右。小泉家的会客室里亮着灯,一张圆桌旁,围坐着刚才坐车赶到的明智侦探和助手小林,还有主人小泉信太郎和信雄,一共四人。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交谈着。
信雄莫名其妙地反问。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啊,这漫长的等待可真是分秒难熬啊。小泉夫人紧张得心在剧烈地跳动着,几乎要蹦出来似的。
明智侦探的这番话着实叫小泉信太郎紧张了起来,他的脸色刷地一下子变得苍白,脱口而出:
“是啊。就是那个二十面相把小儿信雄给监禁了起来。不过,那孩子现在已经平安地回来了。这的确是蹊跷了。”
放下话筒,小泉信太郎茫然不知所指地坐在椅子上,身子好像也暂时失去了知觉。
“嗯,是啊。爸爸,我写的那封信,您看了吗?那,是在二十面相的威逼下写的。可是,内容不是编造出来的。实在是太可怕了,我现在真是想想都觉得害怕。”
电话那头,明智侦探诧异地问道:
“我可没见过那样的人。奇怪?”
接下来,信雄结结巴巴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地对自己的父母亲讲了一遍。
“是啊。二十面相就是喜欢玩一些胆大包天的把戏取乐。化装技术那样高明的家伙世上是不可能有第二个的。肯定是那家伙扮成我的样子来到府上的。
“虽然这些都发生在一个晚上,可是那一段时间,对我来说就像过了一个月。就在三十分钟左右之前,突然那个包满铁皮的房间的门外响起了一阵喀嚓喀嚓的声音。
“那家伙知道您给我打了电话以后,马上就模仿着您的声音给我打了个电话,取消了您与我之间的约会。再扮成我的样子冒名顶替来到府上。”
“是啊,难道您忘了吗?”
“那么,能不能再去收藏室的保险箱看看啊?我认为那幅雪舟的挂轴已经不在那里了。”
一个少年大声喊叫着,扑向了小泉夫人的怀抱。这个闯进房间的少年果然是信雄。
“哎,什么?我实在是不知道您说的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您搞错了啊?”
“很抱歉。被骗的不是二十面相,而是您自己。”
“什么?明智先生?”
从傍晚一直到现在,信雄累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他筋疲力尽地坐在房间当中,抬头看着他爸爸的脸,没能理解他爸爸的意思。
“啊呀,那你没见到明智先生吗?明智先生化装成爸爸的样子,到二十面相那儿去救你了啊。难道,你没注意到吗?”
说完,他便跌跌撞撞地冲出会客室。他慌成那样也是情有可原,到底是一幅贵为国宝的传家宝啊。
“那个假明智后来又化装成您的模样了吗?那化装的技术怎么样啊?”
“真的不出明智先生的所料,我完完全全地上了那家伙的当,被那家伙的戏法迷惑了。那家伙对我说,为了迷惑对手要将冒牌货放入那只真的盒子里,我就信了。肯定就是在那一刻,他变了戏法。刚才一看,保险箱里的盒子里是那幅冒牌货。
“那就怪了。我只打过一次电话。哦,不管这些。您不是还亲自光临了寒舍的吗?然后,化装成我的样子,拿着那幅挂轴……”
信雄的妈妈小泉夫人也是一样。她坐在信雄爸爸信太郎的身边,脸色苍白,惴惴不安地望着自己的丈夫,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夫妻俩就这样只能坐等着时间的流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实在是搞不清楚。照您这么一说,刚才的那个明智先生是个冒牌货。可是,那人跟眼前正在说话的您简直一模一样啊。真的有逼真到这个地步的冒牌货吗?”
“唉,要是早知道这样的话,我就会多加小心的。这下可好,落到了这么不可收拾的地步。”
小泉信太郎离开了夫人和儿子信雄的身边,急急忙忙地走进书斋,抓起电话拨通了明智侦探事务所。
过了没多久,小泉信太郎垂头丧气地出现在门口。
“啊,是吗?要是您能大驾光临的话,真是求之不得啊。请马上就来,我们静候光临。”
出乎意料的是,明智侦探已经回到了事务所。
“总算回来了。真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啊。哎,明智先生呢?”
“已经放进了收藏室的那个保险箱里了。”
就在夫妇俩不停地抱怨着挂钟走得太慢的时候,那挂钟的指针已经不知不觉地指向凌晨一点钟了。等啊,等啊。就在这时玄关处格子门上的门铃响了,起初还以为是女佣呢,可是只听见走廊里响起了一阵急急忙忙的脚步声。
各位读者,听了明智侦探的这番话,您一定也想起了什么吧?傍晚,在小泉信太郎给明智侦探打完电话以后,那个二十面相变的怪老头不是急急忙忙地跑到附近的公用电话亭里去,给明智侦探所打了一个电话吗?那个电话的目的原来在此。
听了明智侦探很有把握的这番话,小泉信太郎着急了。
小泉信太郎对着电话说:
“信雄已经回到家了。实在是辛苦您了,谢谢。我还以为您会再来寒舍坐坐呢……”
小泉信太郎还是无法相信。
被明智侦探这么一问,小泉信太郎又显出了一副想不通的样子。
小泉信太郎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
小泉信太郎听了明智侦探的这番问话,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