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团队能够继续留下来，再坚持做新东西的原因，就是由CEO决定的。CEO影响到身边的人，这些核心人物又影响到他能影响的范围。
王兴创业和别人不太一样，他享受创业的过程，心态平和，不是特别注重回报，更注重自己的感觉，注重这事是否具有革命性。想好方向之后，不管外界有多大诱惑他都不关心，只关心他想做的。王兴对钱看得很淡，虽然父亲有钱，但他觉得不需要。他不想继承父亲的产业，让父亲多捐款。他和穆荣均一起创业的时候，始终拿着公司的最低工资。钱对他来讲不是最重要的。
穆荣均和王兴聊了很多次，有个夜晚，在王兴租下的办公室，他们聊了一整夜。天亮了，他们在窗户前，晨曦微露，四周寂静，“我感觉自己像一只鸟一样，有展开翅膀飞出窗外的冲动。”那一刻，穆荣均做了最后的决定。
饭否团队也就十来个人，这些人是因为王兴而来到这里，因为王兴而对这个团队有感情。他们跟着王兴做事，哪怕遇到了问题，也相信能够一起渡过难关。不做这个了，肯定还会做别的，王兴不可能倒在这个地方。
我问王兴，饭否办公室的空座怎么办？他回答，将来会坐满的。“我很幸运，生在中国，生在这个时代。如果早生30年，我能参与的事情完全不一样。如果不是生在中国，而是利比亚、刚果，那就不一样了。我很庆幸生在这个时代，这是我内心的想法，不是装的。没有什么不值得乐观的，这很简单：有事做，有希望，有人爱。”
他不喜欢北京，空气干燥，又不能常吃到新鲜的海鲜。他把该卖的卖了，该扔的扔了，行李打包寄回家，留下一辆破自行车在华清嘉园的地下室，离开了北京。在校内网卖还是不卖这件事上发生巨大冲突的王慧文和赖斌强，一块儿出游欧洲、东南亚，纵情天地，一玩就是近一年的时间。
2009年6月底，王兴父母去美国探望女儿，王兴送他们到机场，兴奋地说：“网络改变了世界。如果发生重要事情，三四个小时就能传遍世界。”
穆荣均意识到这比写博客简单多了，用起来没什么压力。他给王兴发了邮件，把新闻链接给了他。王兴回复邮件说，他也在看这个东西，要不当面聊聊。聊了不止一次，王兴就提出：咱们是不是一块儿来做一做？当时穆荣均还没有下这么大的决心出来创业，他在百度的收入不错，还有一些股票，很安稳。
这让海内网的压力很大，内部讨论要不要跟进，做网页游戏配合社区运营。王兴的想法是，这样做能够很快聚集人气，但生命力很短，难以持久。但是，迫于压力，海内网开始跟进。付栋平他们开始做一些网页游戏，但王兴本人关注社交，对游戏关注得少，很难想出一个好的小游戏，团队没有做游戏的经验，不能把市场抢过来。
2011年3月17日，我采访王兴时，美团网的办公室位于北京海淀中街的远中悦莱酒店3层。办公室是常见的写字楼装修——光洁的地砖、明亮的白炽灯、上百个格子间。这是王兴创业条件最好的一个公司。此前的校内网和饭否网都是租用住宅。饭否网是在华清嘉园一个150平方米的房间里诞生的。这次，饭否网也一同搬到了远中悦莱酒店。饭否网办公区域有两扇关闭的磨砂玻璃门阻隔了视线，门上贴着两张一尺见方的海报，上面写着“饭否，I’ll be back”。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是浅蓝色的背景墙，上面嵌着“饭否”两字以及网址www.fanfou.com。虽然只有一墙之隔，但美团网与饭否网的办公室截然不同。美团网是热闹的，塞满了笑嘻嘻的人；饭否网是冷清的，只有光秃秃的桌子、凌乱的网线。偌大的办公室找不到一点儿人气。这让人充满伤感。原本这里应该是一个热闹的地方。“VC是不考虑感情的，他们考虑到和移动互联网结合，饭否是有发展空间的。”王兴说。
在千橡度过锁定期之后，王兴也离开了千橡。尽管协议规定，如果王兴多待一年，可以拿到额外的一笔钱，但是他觉得即将要做的事情比这笔钱更重要，就放弃了。他打电话给王慧文、赖斌强，问他们要不要回来创业。这两人正在东奔西跑，游山玩水。“我还没玩够呢，再玩一段时间，你先搞吧。”王慧文回答他。
只是饭否何时重开的问题一再拖延，对团队士气也有影响，王兴想不妨找点儿事情来做。2009年11月，他问付栋平，不知道饭否什么时候能出来，是不是再考虑做点儿别的东西。之前做的都是社区类的，是不是考虑做跟钱有关的东西。不然的话，不仅需要很长时间去做，风险很大，还过度依赖资本，如果做得好就能融资，如果出现问题，不确定因素就很多。
2007年5月，饭否网上线。由于王兴在业内有了一定影响力，认识了很多朋友，于是积累了饭否的初始用户。很多创业公司，没有创业经验，最难的地方在于启动。王兴这些年孜孜不倦的创业经历，积累了个人知名度，对新产品的启动很有帮助。后来的美团网也受益于此。
2007年做饭否网还是比较超前的，2008年市场环境就培养得不错了，这跟互联网大环境、用户群体习惯有关，跟手机功能也有关系。所有的社区都需要一定时间积淀核心用户，再由核心用户群体辐射出去。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2009年12月他们讨论起各种路子，12月底，确定做美团网。
王兴的坚持影响了大家。如果他轻易放弃，大家也不会坚持下去。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自己逃跑，找一份更高收入的工作，除非公司彻底解散。王兴的坚持和毅力正是创业所需的最可贵的东西。
他们选了饭否，饭否有“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典故在，又有中国人见面常打招呼说“今天你吃饭了吗”的意味。
海内网的影响力下降得很快。到2008年4月，已经可以确定海内网错过了这个市场。一招鲜吃遍天下，开心网抢到了第一的定位，市场就是他们的了。游戏也不是王兴他们擅长的，要跟开心网竞争很难。你在别人擅长的事情方面追赶他，这事基本不可能。
不久，王兴母亲在美国上网，发现饭否停了。“我很担心王兴，他从小很要强，做事认真。这次对他打击太大，事情做得那么好，却停了，他的心情可想而知。我要他不要太伤心，他反而安慰我：‘没事，很快会恢复。’”说着，她哽咽起来。
他身上有一种可贵的品质，是真的想做一些事，有长远的打算，不是短期行为。他给我提了几个目标，不知道他今天是否还会提起，他希望做的事有利于社会，有利于合作伙伴，有利于自己。王兴让我觉得，他是值得信赖的，是可以长期共事的人。这是这个团队一直能够坚持下来的原因。如果老板只是想赚一点儿钱就跑，那他的团队是不可能着眼长远的。
在王兴眼里，Twitter这种轻便的模式，可能会重新定义互联网信息传播方式。他们开始为这家类似Twitter的网站取域名。在校内网的时候，他们已经体味到域名的重要性，一定要双拼，朗朗上口。虽然公司有点儿钱，但不想在域名上花太多钱。他们翻字典都快翻了一个礼拜，实在找不到好域名，好的都被注册了。杨俊想了一个主意，按照声母和韵母排列组合，写了一个程序，在服务器上跑，查域名注册，跑出来的都是双拼组合，挑了两个：饭否和在否。没有人注册的域名，每年只需要花60元。
要说毫无挫折感是不可能的，但当年跟王兴多次沟通的时候，已经考虑到这些因素，看到格雷厄姆写的创业失败的原因，我和王兴谈到我们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就像预案一样，还是那句话，做最好的打算，做最坏的准备，尽最大的努力。
这时候，微博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新浪微博一马当先。饭否起了个大早，却赶了个晚集，很多人对饭否抱着遗憾的心情。但是，在一些用户看来，饭否自有它的吸引力。饭否成为独立的公司。除了中国经济网，饭否还获得了松禾资本1000万元的投资。
王兴努力，也成熟很多了，但从来没有遇到这类事情，只听说过，因此真正遇到了，尝试着找各种人解决的时候，他才发现很麻烦。就算在这样一段时间里，他也没有停止看别的项目，看各种网站，看各种产品。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不管别的事情做得怎么样。
虽然一年没有管饭否，饭否用户自得其乐。这款产品返璞归真，简单反而更有生命力。而在中国之外，Twitter也越来越火了，它比传统新闻媒体有更直接的新闻获取能力，爆发出旺盛的生命力：对突发事件更为迅速、更直观地传播。演艺界、政治界的名人都使用它，华人也使用它，热潮传到了国内。这种微博客的形态降低了用户使用门槛，满足用户短记录的需求，很多人想要记录的是转瞬即逝的想法，刹那火花迸发的灵感。博客写作的压力太大。
王慧文本想把校内网做好的，可他年轻气盛，在千橡集团里跟人产生很多冲突。当时他们签的合同有一年锁定期，如果王慧文主动提出走，就拿不到千橡购买校内网未付清给他的一笔钱。裁员正合他心意，千橡提出来：“我们在文化上不匹配，你拿钱走吧。”
王兴说：“其实我还是习惯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就是我们确实有做得不足的地方。我们对这个事情的认识没有跟上形势的发展，我们从来不知道自己是在做媒体，我们觉得我们在做一个单面沟通的工具。实际上，它确实成为一个新闻的加速器跟放大器，我们在媒体方面没有充分的认识。”
2006年5月，校内网因为流量暴增，系统架构吃不消，网页加载很慢，有时候要一分钟才能加载出来，服务器总是坏，王慧文是技术负责人，总是搞不定，过着黑白颠倒的日子。王兴就邀请穆荣均过来帮忙看看。穆荣均手下有位工程师是做百度百科的，它跟校内网一样都是用的数据库系统。穆荣均带着这位工程师来到校内网。他很惊讶，就在三居室里，客厅是做运营推广的办公室，其中一间卧室是王慧文、赖斌强、陈亮、付栋平他们的办公室，地下摆着几台服务器，另一间卧室是王兴的办公室兼会议室，剩下的一间卧室就是王慧文他们住的地方。
2007年3月，穆荣均在浏览网站新闻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在美国得克萨斯州举办的“西南偏南”活动——这是每年举办的一系列电影、多媒体交互以及音乐的艺术节和大会，Twitter一炮走红。Twitter由埃文·威廉姆斯和杰克·多西创立于2006年3月，7月向公众开放，用户可以通过电脑、手机在Twitter上发送限制在140个字符以内的消息。在西南偏南音乐节上，Twitter每天发送的消息量从两万条增长到六万条。
他们开了一个小小的年会，讨论“假如这个公司明天就不存在了，大家会怎么样”。这勾起了一些伤感：为什么我们要待在这家公司？为什么每天要这么辛苦地做事？王兴动容了，哭了起来。一些同事也哭了。
没有钱的时候，会幻想拥有一大笔钱生活会发生怎样的变化；真的有了，实际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再过一段时间，钱就变成了负担，放银行里不合适，老想着把它花掉。王慧文在北京买了一套房，在大连老家买了一套房。
穆荣均认为王兴的社会阅历在做饭否网时还不足，思虑不全面。在做美团网的时候王兴就很注意了，说美团网是个很和谐的事情。
2007年9月，王兴开始考虑做面向白领的SNS网站的事，到底是在饭否网的基础上改，增加图片、音乐等功能，还是另起炉灶做一个新网站，内部对此也有一些争议，最后统一为做一个新网站。12月，确定不再管饭否，转型做新网站，这就是海内网，取“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寓意。海内网的域名花了10万元，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数字。
2007年8月，我的一位百度同事加入了饭否，他是我2006年在百度带的实习生。他对我说，我信任你，你信任王兴，那我就信任王兴。他的话让我印象深刻，信任是可以传递的。
这个“点”被2008年3月推出的开心网找到了。程炳皓创立的开心网是2008年最火爆的社交网站，它通过抢车位、偷菜等一系列社交网站上的小游戏，满足了用户需求。当时很多用户不想上班，偷个懒上网还很死板的，开心网的小游戏满足了他们的需求。开心网又导入了MSN关系，能够邀请MSN上的好友加入开心网。于是，开心网如病毒一样传播开了。
王兴他们忙碌海内网的时候，饭否网在安静的角落里自然生长。等到他们重新考虑海内网发展问题时，回头一看，饭否网成长还不错，用户质量很高。
饭否增长势头很快。2009年，中国也发生了很多群体性事件，例如湖北巴东邓玉娇事件、石首事件等，这些事件在饭否上的传播速度很快，很多媒体撰稿报道这些事件的时候，也会提到饭否，因为很多第一消息源来自饭否。每一次事件的发生都是饭否增长的一个阶梯，他们也感觉到了压力。按照中国法律监管的要求，他们删掉很多敏感词。
享受创业的过程。心态要始终平和，别过分注重追求回报，更注重自己的感觉，注重这事是否具有革命性。想好方向之后，就勇往直前，不要在乎周遭的议论。
是王兴打动了穆荣均，增加了他和王兴一块儿创业的信心。当时王兴已经卖掉校内网，他跟穆荣均说，如果不乱花钱，这笔钱够一辈子了，但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校内网能够撑下去，他会一直做下去。当时他还在千橡集团，如果离开就会损失一大笔钱，王兴的说法是：“钱不重要，时间对我很重要。”
王兴告诉穆荣均，他打算重新做一件事，绝不是为了某一天再把它卖掉，而是要真的做大。穆荣均回忆当年王兴跟他聊天的情形：
王兴对创业表现出了一种不会放弃的态度。一个容易撂挑子或者随便赚一笔就走的人，不容易把事情做好。
面对挫折，不要掉进抱怨的泥潭里，一切都从自身找原因，然后迅速去摸索新的方向。
秉着自由、开放的精神，饭否网赢得了一些博主、互联网深度用户的青睐。不过大家不知道140个字写什么才好，很多人就是发一些风花雪月、寻章摘句的小片段，有无病呻吟之嫌，玩不出什么兴趣来，用户增长缓慢。
在饭否员工王悦蒙的眼里，当时的团队成员是相依为命，“每天都不知道明天或下一周事情会有怎样的改善”。
王慧文和赖斌强在王兴的创业路上暂时退场，王兴的另一位创业伙伴、美团网联合创始人兼技术副总裁穆荣均登场。
这个时候，公司也没钱了，一个月要花十来万元。有段时间，王兴是拿自己的钱填进去，相当于借钱给公司，维持公司正常运转，因为当时的状态很难找到投资。不过，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没钱的事只局限在几个人的范围里知道，一线的员工不清楚这事。
突遭变故，王兴他们并未有太大的吃惊，毕竟有过前例。一方面，王兴四处寻找关系，另一方面，饭否的团队继续运行，有很多改进任务要做。只是，改进到底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没有用户使用，得不到反馈，团队陷入了迷茫。
2010年11月25日，离别505天后，饭否回来了。这不是简单地解开一个IP，饭否搬了机房，更明显的变化是，饭否获得了中国经济网的投资。中国经济网是《经济日报》主办的经济信息门户网站，有着明显的官方背景。
在华清嘉园甲13号楼2102室，王兴开始了第二阶段的创业。他的身边有穆荣均，穆荣均从百度带来的工程师廖凯、郭万怀（校内网的第五名员工，美团网副总裁，本书未采访），以及杨俊和付栋平。
王兴拿了很多有关创业的文章给穆荣均看，例如保罗·格雷厄姆（号称硅谷创业教父，著有《黑客和画家》）的，其中谈到美国创业团队失败的绝大部分原因是团队分裂了，可能是利益原因，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不管怎么说，团队分裂是失败的最大原因。王兴对穆荣均说：“产品可能会失败，这个可以找原因；没钱也好办，可以想办法找钱。最怕的是团队没有信心。”
2008年年初，王兴他们推出海内网，媒体关注度也上来了，有点儿树大招风的味道。校内网很紧张也迅速跟进，另外还出现很多类似的网站，同楼网、楼内网。王兴他们觉得海内网的产品还不错，但是，用户局限在互联网圈的职业人士，没有真正地扩散到公众中，这让海内网变成自娱自乐的小圈子，可能是因为产品还缺少一个打动大众的、有趣味的点。
饭否网被王兴他们再次捡起来，依旧坚持简单的交互方式。2009年年初，饭否网用户突破100万，也迎来第一个付费用户。他花费5万元做公众账号，饭否网首页留了一个位置给他，让大家关注他。
王兴并没有丧失信心，没有怨天尤人，没有对这事放弃任何努力，从来都是说往前看，大家都能看到他的行动。
与此同时，一些饭否的忠实用户在豆瓣、BBS、QQ群里坚守，等着饭否回来。在豆瓣上有一个“爱饭否”小组，每天凌晨都有人发帖：公元某年某月某日，我们一起等饭否。“网友没有放弃，我们一定要弄回来。”王兴说。
奇怪的是，这个团队没有散，停滞期里只有两个人离职，一位回老家了，现在是独立的开发者；另一位原本是创业者，加入饭否，后找到另外的创业机会再次创业，这就是“今日头条”的创始人兼CEO张一鸣。穆荣均说：
穆荣均也希望在自己能够掌控的范围内做点儿事出来，当时他在百度的发展很好，有发展空间，但很多事情自己决策不了，毕竟百度已经是一个成熟的体系了。他想创业，这是人心灵深处最原始的动机。
加入千橡集团之后，对校内网的人来说，并不是那么如意。千橡虽然融资4800万美元，但是架子拉得太大了，又是猫扑、又是分类信息、又是视频网站、又是SNS，钱花得快，而千橡的大部分现金流来自SP（Service Provider，移动互联网服务内容应用服务的直接提供者），2006年政府加强了对SP的管制，掐住了千橡现金流的喉咙，千橡不得不大幅度裁员。
穆荣均来了之后，就看参数配置文件，一个一个地看。的确是有个参数出了问题——备份用户数据。王慧文为了保险，设置的保存时间间隔特别短，用户访问量一高，频繁保存数据对数据库要求就高，降低了读取速度，网页加载就慢了。穆荣均觉得没有必要，改了这个参数，立马就好了。
更重要的是，时机不合适。当时人们对网络的期望和需求是休闲的，而不是严肃的社交网站。从长远来看，要是坚持下来，海内网也许有机会，不过这只是一个假设，历史没有假设。
王兴是清华7字班（1997年入学），穆荣均是他学弟，8字班（1998年入学）。他们在网上认识，有时候会对互联网上的事物进行交流。他们真正的接触是在校内网，当时穆荣均在百度做工程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