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冲薄薄轻轻雾,看放重重迭迭山。
结束晨妆破小寒,跨鞍聊得散疲顽。
碧穗炊烟当树直,绿纹溪水趁桥湾。
清禽百啭似迎客,正在有情无思间。
作者绍兴二十四年(一一五四)中进士,次年被派到徽州(在今安徽省境内),当了六七年州府下属的小官吏。竹下这地方,据说就是徽州休宁(今安徽省休宁县)县西一百六十余里的黄竹岭。他的《竹下》一诗有“我亦縻升头,三年玄丘壑”句,说我为了升斗之米的薪金,而被牵留(縻)在这里,离开家乡山林(丘壑)已经三年了。可见,他在绍兴二十八年(一一五八)还在竹下这地方。这首诗是这年或以后二三年内,离开竹下时写的,诗中描写了那天清晨动身的情景。
开头两句说,早上起来梳洗完了,收拾好行李,冲破清晨的寒气,跨鞍上马动身了,这一动,倒是使疲乏顽钝的身子得到疏散,可以轻松一下了。“破小寒”、“散疲顽”,写得很细致、真切。凡是大清早动身远行的人,都有这种共同体会:早起的确有点凉意,一动身出发,精神也轻快了。
第二联写在山路上遇到的情景:走着走着,冲进了很轻很薄的晨雾;看一山,象把一山从雾里放出来似的,再看一山,再放一山,走过了重重迭迭的山峰。这里写雾和山,都不是静看,不是静止的画面,而是人物行进中的观感,是流动的画面,就象电影似的,一个镜头转过一个镜头。这一联,不仅写景妙,修辞也妙。用“轻轻薄薄”、“重重迭迭”这八个迭音字来形容薄雾、迭山,既有音乐美,又能加强语气,使薄者更觉得薄,迭者更显得迭;还有一点值得注意,雾气既轻又薄,可是这里用了一人“冲”字,分量很重,而重重迭迭的山峰,这里却用了一个“放”字,分量很轻。轻者以重处之,重者以轻处之,并不是一味追求别致,它写出了自己切身的感受和体验。
过了山区,便到了山下水边的村落。第三联就写在村落看到的景物:村头的炊烟,形状象碧蓝色的波纹,到了桥边,也乘势拐了个弯。这些都是农村常见的实景,到了诗人笔下,便很富有诗意。
最后一联说,耳边传来鸟儿清脆的叫声(啭),象是在欢迎我这个客人;这鸟声对于行人,象是有情,又是无意(无思),妙处正在这“有情无思”之间。鸟儿无所谓有情无意,诗人却设想鸟儿同人一样,也具有感情,实际是自己感情外露的一种形式,西方美学家把这种表现叫做“移情”,意思说,人把自己的感情,推移到鸟儿身上。
全诗节奏轻快,情绪乐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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