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郭登高楼,山川与云平。深宫翳绿草,万事伤人情。
日落把烛归,凌晨向燕京。方陈五饵策,一使胡尘清。
皆为黄泉土,使我涕纵横。磊磊石子冈,萧萧白杨声。
提携袴中儿,杵臼及程婴。立孤就白刃,必死耀丹诚。
闲从博陵游,畅饮雪朝酲。歌酣易水动,鼓震丛台倾。
诸贤没此地,碑版有残铭。太古共今时,由来互哀荣。
平原三千客,谈笑尽豪英。毛君能颖脱,二国且同盟。
相如章华巅,猛气折秦嬴。两虎不可斗,廉公终负荆。
伤哉何足道,感激仰空名。赵俗爱长剑,文儒少逢迎。
醉骑白花马,西走邯郸城。扬鞭动柳色,写鞚春风生。
⑴广平,唐时郡名,即洺州也,隶河北道。邯郸,县名,初隶洺州,唐代宗永泰中(765~766年)改隶磁州。
⑵毛苌《诗传》:“白马黑鬣曰骆。”骆,一作“马”。
⑶吴均诗:“聊为路旁人,写鞚长揪北。”《韵会》:“鞚,马勒也。”
⑷相如章华巅,用蔺相如于章台见秦王事。
⑸《秦本纪》:孝王曰:“昔伯翳为舜主畜,畜多息,故有土,赐姓嬴。今其后世亦为朕息马,朕共分土为附庸。”邑之秦,使夏续嬴氏记,号曰秦嬴。
⑹《史记·蔺相如传》:以相如功大,拜为上卿,位在廉颇右。廉颇曰:“我为赵将,有攻城野战之大功,蔺相如徒以口舌为劳。而位居我上,吾羞不忍为之下。”宣言曰:“我见相如,必辱之。”相如闻,不肯与会,每朝时,常称病,不欲与廉颇争列。相如出,望见廉颇,引车避匿。舍人相与谏,相如曰:“公视廉将军,孰与秦王?夫以秦王之威,而相如廷叱之,辱其群臣,独畏廉将军哉?顾强秦之不敢加兵于赵者,徒以吾两人在也。今两虎共斗,其势不可俱生,吾所以为此者,以先国家之急,而后私仇也。”廉颇闻之,肉袒负荆,至相如门谢罪,曰:“鄙贱之人,不知将军宽之至此也。”卒为刎颈之交。《索隐》曰:负荆者,荆,楚也,可以为鞭。
⑺《赵世家》:屠岸贾攻赵氏于下宫,杀赵朔,灭其族。赵朔妻成公姊有遗腹,走公宫匿。赵朔客曰公孙杵臼,谓朔友人程婴曰:”胡不死?”程婴曰:“朔之妇有遗腹,幸而男,吾奉之。即女也,吾徐死耳。”居无何,而朔妇免身,生男。屠岸贾闻之,索于宫中。夫人置儿绔中,祝曰:“赵宗灭乎,若号。即不灭,若无声。”及索儿,竟无声。程婴谓公孙杵臼曰:“今一索不得,后必且夏索之,奈何?”二人谋取他人婴儿负之,衣以文葆,匿山中。程婴出,谬谓诸将曰:“谁能与我千金,吾告赵氏孤处。”许之,发师随程婴攻杀杵臼与孤儿。然赵氏真孤乃反在。居十五年,晋景公疾,卜之,大业之后不遂者为崇。景公问韩厥,厥知赵孤在,乃曰:“大业之后在晋绝祀者,其赵氏乎?”具以实告。景公与韩厥谋立赵孤,召而匿之宫中。诸将人问疾,景公因韩厥之众以协诸将而见赵孤。赵孤名曰武,遂攻屠岸贾,灭其族。及赵武冠,为成人,程婴乃谓赵武曰:“昔下宫之难,我非不能死,我思立赵氏之后。今赵武既立,为成人,复故位,我将下报赵宣孟与公孙杵臼。”遂自杀。
⑻用毛遂自荐脱颖事。《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使遂早得处囊中,乃脱颖而出,非特其末见而已。”
⑼《说文》:“磊,众石也。”《太平寰宇记》:邯郸县有石子冈。《隋图经》云:历陵城西十里有石子冈,实山也,而高大,有冢如砚子,世谓之砚子冢,是赵简子冢。
⑽《古诗十九首·驱车上东门》:“驱车上东门,遥望北郭墓。白杨何萧萧,松柏夹广路。”
⑾诸贤,另指当时贤豪死葬于石子冈者,故下文以“太古”“今时”双承言之。
⑿谢灵运诗:“碑版谁闻传。”
⒀《史记·信陵君传》:公子闻赵有处士毛公藏于博徒,薛公藏于卖浆家。公子欲见两人,两人自匿不肯见公子。公子闻所在,乃间徒步从此两人游,甚欢。
⒁易水,在燕地,去邯郸甚远,用之此处,恐误。《元和郡县志》:丛台,在磁州邯郸县城内东北隅。
⒂陶潜诗:“提剑出燕京。”
⒃《汉书·贾谊传》:及欲试属国,施五饵三表以系单于。颜师古注:贾谊书谓赐之盛服车乘,以坏其目;赐之盛食珍味,以坏其口;赐之音乐妇人,以坏其耳;赐之高堂、邃宇、仓库、奴婢,以坏其腹;于来降者,上以召幸之,相娱乐,亲酌而手食之,以坏其心,此五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