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
横戈从百战,直为衔恩甚。
其四
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
边月随弓影,胡霜拂剑花。
骏马似风飙,鸣鞭出渭桥。
何当破月氏,然后方高枕。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
五月天山雪,无花只有寒。
兵气天上合,鼓声陇底闻。
横行负勇气,一战净妖氛。
笛中闻折柳,春色未曾看。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
功成画麟阁,独有霍嫖姚。
萤飞秋窗满,月度霜闺迟。
白马黄金塞,云砂绕梦思。
其六
其二
握雪海上餐,拂沙陇头寝。
摧残梧桐叶,萧飒沙棠枝。
那堪愁苦节,远忆边城儿。
汉皇按剑起,还召李将军。
无时独不见,流泪空自知。
塞虏乘秋下,天兵出汉家。
烽火动沙漠,连照甘泉云。
将军分虎竹,战士卧龙沙。
天兵下北荒,胡马欲南饮。
其五
阵解星芒尽,营空海雾消。
其一
玉关殊未入,少妇莫长嗟。
《塞下曲六首》是唐代伟大诗人李白的组诗作品。这六首诗借用唐代流行的乐府题目而写时事与心声,主要叙述了汉武帝平定匈奴侵扰的史实,以乐观高亢的基调和雄浑壮美的意境反映了盛唐的精神风貌。诗中有对战士金戈铁马、奋勇战斗的歌颂,也有对闺中柔情的抒写,内容极为丰富,风格疏宕放逸,豪气充溢,表达了诗人高尚的爱国情操。
⑴天山:指祁连山。
⑵折柳:即《折杨柳》,古乐曲名。
⑶金鼓:指锣,进军时击鼓,退军时鸣金。
⑷天兵:指汉朝军队。
⑸衔恩:受恩。甚:多。
⑹海:瀚海,大沙漠。陇头:田野。
⑺高枕:高枕无忧。
⑻鸣鞭:马鞭挥动时发出声响。渭桥:在长安西北渭水上。
⑼天骄:指匈奴。
⑽海雾:沙漠上的雾气,指战争的气氛。
⑾麟阁:即麒麟阁。霍嫖姚:即霍去病。
⑿云砂:细碎的石粒,指边塞风光。
⒀沙棠:植物名,果味像李子。
⒁独不见:为乐府古题,吟诵的是思而不得见的落寞愁绪。
⒂虎竹:兵符。龙沙:即白龙堆,指塞外沙漠地带。
⒃剑花:剑刃表面的冰裂纹。
⒄殊:远。嗟:感叹。
⒅甘泉:甘泉山,秦时在山上造甘泉宫,汉武帝扩建。
⒆合:满。陇底:山坡下。
⒇负:凭借。净:一作“静”。妖氛:指敌人。
他们不畏艰苦,在瀚海握雪而餐,在陇头拂沙而眠。
夜晚的月亮弯如弓影,胡地的霜雪凝剑成花。
战争结束后天上的客星也为之暗淡,军营渐空,海雾已消。
骏马像一阵旋风驰骋,战士们鸣鞭纵马出了渭桥。
只有一个心愿,就是攻破敌国平定边疆,使祖国的百姓高枕无忧,安居乐业。
烽火在沙漠深处燃起,战火映红了甘泉宫的天空。
战士们白天在金鼓声中与敌人进行殊死的战斗,晚上却是抱着马鞍睡觉。
思念的人儿怎么等也等不见,相思的泪水只有暗自空流。
将军带着虎符出征,战士们在龙沙坚守御敌。
在这易生悲思的秋天里,边疆的征夫勾起了闺中少妇的思念。
秋霜凋落了梧桐的残叶,西风在沙棠树枝间沙沙作响。
背着弓箭辞别了汉地的明月,在战场上弯弓射箭打败了胡人。
胡虏乘着秋高马肥之际兴兵南侵,唐朝大军出动兵马前去迎敌。
但愿腰间悬挂的宝剑,能够早日平定边疆,为国立功。
汉皇勃然大怒,按剑而起,召李将军率领大军前去迎敌。
战马在黄金塞上奔驰,塞上的白云和黄沙回绕在思妇的梦中。
大军尚未进入玉门关,闺中的少妇还是不要太着急了吧。
功成之后,在麒麟阁的功臣像上,却只有霍嫖姚的画像。
杀气直冲云霄,鼓声震天动地,天兵英勇战斗,所向无敌。
横行战场靠的是勇敢的气魄,一战而扫清胡虏,平定天下。
萤火虫在秋窗前飞来飞去,边城之月在闺房门前远近徘徊。
战士们横戈走马纵横作战,只是为了报效朝廷的厚恩。
只有在笛声《折杨柳》曲中才能想象到春光,而现实中从来就没有见过春天。
五月的天山仍是满山飘雪,只有凛冽的寒气,根本看不见花草。
天朝的大军开向北方的荒塞,是因为胡人的兵马准备南侵。
首句言“五月天山雪”,已经扣紧题目。五月,在内地正值盛夏。韩愈说“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赵嘏说“和如春色净如秋,五月商山是胜游”。但是,李白所写五月却在塞下,在天山,自然,所见所感也就迥然有别。天山孤拔,常年被积雪覆盖。这种内地与塞下在同一季节的景物上的巨大反差,被诗人敏锐地捕捉,然而,他没有具体细致地进行客观描写,而以轻淡之笔徐徐道出自己内心的感受:“无花只有寒”。“寒”字,隐约透露出诗人心绪的波动,何况寒风之中又传来《折杨柳》的凄凉曲调呢!春天在边疆是看不到的,人们只能从笛曲之中去领受,去回味。《折杨柳》为乐府横吹曲,多写行客的愁苦。在这里,诗人写“闻折柳”,当亦包含着一层苍凉寒苦的情调。他是借听笛来渲染烘托这种气氛的。诗为五律,依惯例当于第二联作意思上的承转,但是李白却就首联顺势而下,不肯把苍凉情绪稍作收敛,这就突破了格律诗的羁绊,以气脉直行,豪纵不拘,语淡而雄浑为其特色了。
“晓战随金鼓,宵眠抱玉鞍。”古代出征要敲击钲、鼓,用来节制士卒进退,五、六两句,写的正是这种情况。语意转折,已由苍凉变为雄壮。诗人设想:自己来到边塞,就在天山脚下,整日过着紧张的战斗生活。白天在钲、鼓声中行军作战,晚上就抱着马鞍子打盹儿。这里,“晓战”与“宵眠”相对应,当是作者有意在概括军中一日的生活,其军情之紧张急迫,跃然纸上。“随”字,摹状士卒的令行禁止。“抱”字,描绘士卒夜间警备的情况。二句写的是士卒的生活场景,而他们守边备战,人人奋勇,争为功先的心态则亦尽情流露出来。
“愿将腰下剑,直为斩楼兰。”斩楼兰:据《汉书·傅介子传》:“汉代地处西域的楼兰国经常杀死汉朝使节,傅介子出使西域,楼兰王贪他所献金帛,被他诱至帐中杀死,遂持王首而还”。这里是借用傅介子慷慨复仇的故事,表现诗人甘愿赴身疆场,为国杀敌的雄心壮志。“直”与“愿”字呼应,语气斩截强烈,一派心声,喷涌而出,自有夺人心魄的艺术感召力。
这首诗写战士们努力征战,不辞辛苦,希望能真正营造出一个和平安宁的环境,让广大人民不再受外族入侵的威胁,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
首句写战马飞奔,有如风驰电掣。写“骏马”实际上是写驾驭骏马的健儿们,马壮是为了借喻兵强。在唐代前期,胡马南侵是常有的,唐高祖李渊甚至一度被迫“称臣于突厥”(《旧唐书·李靖传》)。因此,健儿们杀敌心切,斗志昂扬,策马疾行。
“出渭桥”和“辞汉月”,是指出军队的出发点和行军路线。“出渭桥”而“鸣鞭”,正所谓快马加鞭,进一步烘托出健儿们的急切心情,也渲染了军事任务的紧迫和唐军士气的旺盛。气势雄浑,大有高唱入云之势。从“辞汉月”到“破天骄”,即从军队出发到克敌制胜,是一个极大的转折。“插羽”,鞍上箭。“天骄”,匈奴曾自称“天之骄子”,这里泛指敌人。从“弯弓”到“插羽”,瞬间就完成了这样一个大转折,省掉了多少鏖战情节和厮杀场面的描写,足见布局的简洁,笔法的洗炼。然而这又是十分自然的、可信的。既然是兵强马壮,士气高昂,自然就会旗开得胜,马到成功。天兵所向,势如拉枯摧朽。这是符合逻辑和顺理成章的。也暗示将领指挥得当,这次战役完全符合“兵贵神速”的兵法要求。
五、六句描写“破天骄”后的战场景象。在正义之师面前,敌人不堪一击,土崩瓦解,望风而逃。古人认为客星呈现白色的光芒,就是战争的征兆。星芒已尽,就意味着战争结束。北方沙漠、草原,广阔无垠,浩瀚如海,故名瀚海。“海雾消”,指漠北战争气氛已经消失。
麟阁,即麒麟阁,汉代阁名,在未央宫中。汉宣帝时曾绘十一位功臣像于其上,后即以此代表卓越的功勋和最高荣誉。霍嫖姚,指霍去病,汉武帝时大将,曾任“嫖姚校尉”。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两句确实或有讽刺之意。同时也是以士卒口吻表示:明知血战凯旋后只能有“上将”一人图形麟阁,但他们仍因能报效国家、民族而感到自豪和满足。功业不朽不一定必须画像麟阁。这更能体现健儿们的英雄主义和献身精神,使此诗具有更能震撼人心的悲壮色彩。诗人为“济苍生,安社稷”,是“愿为辅弼”的。但他一直希望功成身退,归隐林泉。他多次表示要“功成身不居”(《商山四皓》),“功成谢人间”(《翰林读书言怀》)。从中可以窥见诗人的素志和生活情趣。这首诗前六句为总的铺叙以引出结尾两句的感慨。在前六句中,前三句描绘出师时的雄壮,后三句妆摹破敌时的英威。全诗笔力雄健,结构新颖,篇幅布局,独具匠心。
这首诗写的是闺中女子对远征亲人的思念。开头写闺中女子想象亲人戍守边塞的情形,以此寄托思念之情。接着写女子在离愁的煎熬中,度日如年的情景。
首联两句,分述了敌我两军的态势,指明了这场战争的性质。“塞虏”,塞外的强盗,含有轻蔑、贬斥之意。当时的北方诸胡,有的还是原始部落,有的则转向世袭王权制,处于原始社会解体时期。他们对唐王朝的物质文明常怀觊觎之心,故边境屡遭蹂躏边塞战争大都起因于此。“乘秋下”,是指到了秋收季节,他们就乘隙而入,烧杀劫掠。“天兵”,天朝的军队,含有歌颂、赞美之意。他们堂堂正正,出塞去抗击胡虏。通过措词的褒贬色彩,表明了诗人鲜明的爱憎。
颔联两句,与首联“天兵”照应。“虎竹”,兵符,分铜虎符与竹使符两种,合称虎竹,由朝廷和将领各执一半,发兵时相对合作为凭证。“将军分虎竹”,是指将领接到征战的诏令。“战士卧龙沙”,指军队已抵达塞外战场。“龙沙”,指白沙堆沙漠,在楼兰国附近。这两句属对工整,气势磅礴。从将军到战士,同仇敌忾,威严整肃,争相建功报国。刚刚颁发诏令,很快就已深入敌区,表明进军神速,所向无敌。
颈联两句,描写边塞风光和战斗生活。“胡霜”与首联的“秋”相照应。“边月”、“胡霜”,均为静物。皎洁的月色,银白的寒霜,笼罩在一望无际的荒漠上,造成一派朦胧苍凉的气氛。而“弓影”飘移,“剑花”闪烁,则包含着战士的行动。用“随”和“拂”这样两个锤炼而得的动词把两者结合起来,就使静物和人物的动态融为一体,显得生机勃勃。这就构成一种奇妙的意境:于苍茫中见壮美,于异彩中显飘逸。弓与月,形状相似;剑与霜,颜色相同。诗人巧妙地利用它们的某种共性,使它们之间的联系显得自然、和谐,使艰苦的军旅生活衬托得轻松、愉快。
尾联以诗中主人公的口气抒发了“天兵”的必胜信念和献身精神,把全诗推向了高潮。“玉关殊未入,少妇莫长嗟”,是征人向少妇劝慰:未获全胜,玉门关还不能入,请亲人耐心等待,不必长吁短叹。大有“匈奴未灭,何以家为”的英雄气概。据《后汉书》,班超上疏云:“臣不敢望到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这里是反其意而用之。《艺苑雌黄》云:“直用其事,人皆能之。反其意而用之者,非学业高人,超越寻常拘挛之见,不规规蹈袭前人陈迹者,何以臻此!”李白之善于用典,大率类此。结局不落边塞诗以乡愁,闺怨作结的窠臼,而造成余音袅袅余韵无穷之感。这别具一格的结尾,使贯串全诗的壮美情怀更加完善,崇高精神得到升华了。
这首诗写了由于匈奴南侵引起新的战争,但在杰出将领的率领下,勇敢的战士们又一次赢得了战争的胜利。
中原地区长期遭受北方游牧民族的侵扰,唐时北方突厥非常凶悍,对李唐王朝形成了长期严重的威胁。诗人选择汉军抗击匈奴的题材,部分原因即在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