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中，该船无意间偏离了原有航线，到了沃兹罗日杰尼耶岛（Vozrozhdeniya）附近。在那个小岛上，苏联国防部正在进行生物战实验。这个实验到底是干什么的，当时一直高度保密。一直到2001年11月，当时的首席卫生医师彼得·布尔加索夫（Pyotr Burgasov）接受采访，才揭开这个秘密。
1971年夏，一场致命的传染病在阿拉尔斯克暴发。
天花在欧洲也称得上常客：将近2000年前的一场天花，在罗马帝国境内扫荡了15年之久。城市废弃，田园荒芜，数百万人为之丧命，活下来的人不是瞎了眼睛，就是面部严重变形。中世纪更是天花的流行舞台，约10%的居民因此丧命，活下来的平均每5个人当中就有一个人的脸上有麻点。
1966年，世界卫生组织启动了全球消灭天花行动。
患者乙有典型的天花症状：高烧持续3天，然后出现脓疱疹，皮疹覆盖了全身，脓疱直径为2～3毫米。皮疹持续两周，然后结痂。皮疹消失后，他的天花疤痕在大约两年后消失了。
“列夫·贝格号”探险队的主要目的，是评估海洋生态受到的破坏程度，而造成这种破坏的原因，是农民把本该直接注入咸海的水流用来灌溉棉花等农作物。
儿科医生将患者乙诊断为荨麻疹，认为他的皮疹是一种过敏反应。通过服用四环素和阿司匹林治疗，患者乙在接下来的两周内完全康复。
从世卫组织宣布人类已消灭天花的那个时候起，全世界就统一不再接种天花疫苗了。
1978年，英国最后一名天花病人身亡。天花在詹纳的家乡宣告终结。
1829年，詹纳医生与世长辞。他的墓志铭这样写道：
3.世界上其他国家还有天花吗？
“碑后，是伟大的名医、不朽的詹纳长眠之地。他以自己的睿智，带给全世界半数以上的人类以生命和健康。被拯救的孩童歌颂他的伟业，将他的名字永留心间。”
在接下来的3周内，阿拉尔斯克的医生又发现了8名患者，其中包括6名成人和2个儿童。
1980年5月8日，世界卫生大会庄严宣布：天花，在世界范围内绝迹。
1980年，世界卫生组织就宣布消灭天花了。在那以前，人类只要碰上这个病，死亡率还是很高的，就算活下来，也是一脸麻子。
2001年“9·11”事件之后，美国又遭到炭疽恐怖袭击的威胁，时任美国总统的小布什下令不得销毁封存的天花毒株。世界卫生组织也不得不让步，无限期推迟销毁天花毒株。
不仅接种术在接力，医疗科技自身也在不断接力。当巴斯德的免疫学建立后，人们得以从微观角度，不仅真正看懂了天花的真相，也看懂了其他类似疾病的真相，由此产生的各种治疗方法也更加安全、更加有效。
1980年，世界卫生组织要求各国销毁保存的天花毒株，或者交到美国与苏联封存，并在1993年销毁这些病毒。但是鉴于天花恐怖的传播力和杀伤力，总有人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想把它变成武器。于是在无休止的争论中，彻底销毁的期限一再推迟。
这2个儿童未接种过天花疫苗，他们出现了出血性并发症，之后死亡。一名未接种疫苗的成年人（患者乙的23岁学校老师）也死于该疾病的出血性并发症。另外5名受感染的成年人已经接种了天花疫苗，幸运地活了下来。
天花是一种传染性疾病，以发热、出水疱和脓疱疹为特征，在不具有免疫抗体的患者中，死亡率很高。
1.现在我们还会感染天花吗？
人类的医学技术，可以挑战病魔，但是，谁能降服人类内心深处的心魔？
患者甲是船上的渔场专家。她平时负责织网，同时收集各种鱼类和植物并进行归档。她是最年轻的船员，也是甲板上工作最繁忙的人。大部分时间，她都在撒网捕鱼，然后把鱼带到甲板下的小型实验室保存，对鱼进行简单分析，在实验室日志中注明。她本人在采访时描述，在整个航行期间，她都不能离船。
因为天花疫苗的有效性，天花逐渐消失，因此，大多数临床医生都未见过天花病例，可能无法识别特征性病变。目前，世界上还有少数几个实验室保留着天花病毒；某些动物的天花病毒与人类的很相近，也有感染人类的可能。因此，许多国家储备了痘病毒疫苗，以防万一。
其实天花是一种古老的疾病。发现最早的天花病例，来自古埃及法老拉美西斯五世。人们在他的木乃伊上，发现了天花的瘢痕。
天花是人类在全球范围内根除的第一种人类传染病，也是人类迄今为止根除的唯一一种人类传染病。人类尝试过根除麻疹、水痘、疟疾、结核等疾病，但这些疾病至今依然在全球肆虐。有些疾病有疫苗，有些疾病尚无有效安全的疫苗，因此人类和传染病的斗争还将继续。
1968年，中非和西非首先消灭了天花。
由于当时还没有足够的保鲜技术，疫苗脱离人体后会很快失效，所以詹纳便采取了“从手臂到手臂”的接种方法。一个儿童接种后，接种部位会长出一个脓包，把脓包疱浆提取出来再注射给其他孩子，就是所谓的“接力”接种。詹纳由此证明，人类感染的这种疾病是可以接续传播的，他将这种接种方法命名为“疫苗”。
1803年，西班牙人带着22个来自孤儿院的孩子，让他们充当天然的“保鲜器”。船一启动，就接种2个孩子，以后每周接种2个人，10周之后，舰队到达美洲，再换一批孩子上船，直到把疫苗带进了墨西哥——当年美洲最早被天花荼毒的地区。到1806年舰队回到西班牙时，舰队的医生们一共接种了23万个儿童，而通过他们接种的人，超过450万。
1492年，在哥伦布的地理大发现之后，欧洲殖民者随之开始了在美洲的扩张之旅。相比他们手中的枪炮与钢铁，他们身上携带的天花病毒杀伤力更大，给印第安原住民带来了毁灭性的打击。美洲原住民人口在5000万～1亿，从1492年到1600年这100多年间，大约90%的原住民由于遭遇以天花为主的各种传染病而死亡。
咸海曾以68000平方千米的面积名列世界第四大湖，但20世纪60年代以后，为了灌溉和种植棉花、谷物等农作物，苏联开启了引水灌溉工程。这导致流入咸海的水量大为减少，咸海面积也不断萎缩。到2007年，咸海的面积只剩下原来的10%。2014年，南咸海东岸600年来首次干涸。科学家预计，2020年，咸海或将彻底从地球上消失。
如今我们已经知道，天花病毒主要是通过呼吸道传播的，从鼻孔吸入相当于一次接种手术。通过天花的疱液传播，让孩子去穿病人穿过的衣服、盖病人睡过的被褥，也相当于接种。
然而，令人担忧的是，类似天花、炭疽这样的病原体，因为传播性强、对人体伤害大等原因，容易被恐怖主义当作生物武器使用。现在全球都不接种天花疫苗了，一旦病毒被人恶意传播，后果不堪设想。
7月15日，“列夫·贝格号”生物研究船从阿拉尔斯克起航。由于航行时间较长，这艘船原定在咸海附近的两个研究站稍做停留，计划于8月8日返回母港。
患者甲及其家人都已接种了天花疫苗。8月27日，患者甲9岁的弟弟——患者乙，因发烧和皮疹而病倒。
| 感染途径 | •天花只能通过人类传播。主要是通过呼吸道飞沫传播，例如通过打喷嚏或咳嗽传播。一旦口腔和咽喉中出现病毒疹，天花患者就会具有传染性。皮疹出现时的感染性最高。病人具有传染性，一直到最后的结痂脱落，传染性才消除。 •与患者疱疹中的液体接触，也可以使天花病毒传播。病毒可以通过直接接触这些液体或被它们污染的物体（例如被褥或衣服）传播。 •天花很少在封闭的环境（例如建筑物）中通过空气传播。 |
|---|---|
| 潜伏期 | 潜伏期长，传播间隔2～3周。 |
| 易感人群 | 未接种疫苗或者未感染者普遍易感。 |
| 感染者症状 | •典型症状：突然发高烧，剧烈头痛，腰酸和其他不适。随后，黏膜开始出现病变（黏膜疹），出现皮疹，涉及面部、近端四肢、躯干和远端四肢。死亡风险与皮疹的严重程度密切相关。 •罕见症状：出血型天花，皮肤损害和黏膜出血；严重的虚脱、心力衰竭、弥漫性出血和骨髓抑制，通常会在3～4天带来致命的后果，因此，出血性天花又被称为“大锤天花”。 |
| 如何诊断 | 主要依靠分子诊断检测天花的DNA。 |
| 如何治疗 | •对症支持治疗为主。 •2018年7月，美国批准抗病毒药特考韦瑞用于治疗天花。特考韦瑞靶向针对病毒成熟所需的病毒包膜蛋白，并抑制病毒从受感染的细胞中被释放。目前，该药物只能通过美国政府的“国家战略库存”获得。 |
| 如何预防 | •传染性强，应隔离感染者。 •避免接触疑似患者，正确佩戴口罩，勤洗手。 •接种牛痘疫苗。 |
天花的这一特性甚至决定过人类历史的走向。清朝顺治皇帝的许多皇子都有继位的机会，但是出过天花的皇子无疑有更大的优势。最终，6岁的玄烨因出过天花脱颖而出，成为新一任皇帝，年号康熙。他在位时，对天花的防治工作也上升到国家公共卫生的高度，安排专门的高官负责。中国的接种术也引来各国学习，最终经土耳其传到了欧洲。
詹纳的接种术很快传遍了世界。俄国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在证实牛痘效果之后，立刻下令全国接种，一口气接种了200万人。
这位伟大的乡村医生值得被人铭记，不仅仅在于他战胜了天花，更重要的是他发现了预防传染病最有效的办法——接种疫苗，由此开创了一个全新的医学领域：免疫学。因此，后世将爱德华·詹纳尊为“免疫学之父”。
图1-12 哑铃状的核衣壳结构1959年，世界卫生大会（WHA）采纳了目标为“全球根除天花”的计划。稳定的冻干疫苗研制成功，这意味着疫苗接种计划能够覆盖不太发达的热带国家。
他说，咸海的沃兹罗日杰尼耶岛上测试过最强的生物战配方。
天花病毒只能通过人类传播。某些动物的天花病毒与人类的很相近，也有感染人类的可能。
但是，在与天花长期相伴相杀的过程中，人们逐渐发现了天花的一个特征：出过天花的人，终生不会再得天花。于是在中国，人们摸索出许多治疗的方法，比如让孩子穿天花病人穿过的衣服，把痘痂碾碎，放入孩子的鼻孔等来预防天花。
在一次测试中，有400克带天花病毒的生物武器在岛上爆炸。其间，“列夫·贝格号”驶进了该岛周边海域15千米以内，按理说应该保持45千米以上的距离。
在与天花长期相伴相杀的过程中，人们逐渐发现了天花的一个特征：出过天花的人，终生不会再得天花。
2.新生儿还要接种天花疫苗吗？
如今，人们知道，牛痘病毒是天花病毒的近亲，其症状和发病机理相当近似，所以牛痘病毒同样可以引发人体的免疫机制，产生抗体，使其在5年内免于罹患任何天花病毒感染性疾病，并且能在20年内避免因重症天花导致的死亡。为了达到最佳的保护效果，有必要定期复种疫苗。
不过人痘接种术也有一定的缺陷，主要是毒性难以把控。对于免疫力较弱的人来说，接种有很大的风险。童年时的爱德华·詹纳（Edward Jenner）就是受害者之一。在接种之后，他被折磨得痛不欲生，并且留下了终生的头痛后遗症。成年后的詹纳成长为一名乡村医生。在行医中，他偶然间发现：农场里的挤奶女工容易染上牛痘，这竟然能对天花免疫。经过将近30年的观察和研究，他终于发现，牛痘相比人痘，是一种毒性更低、更加安全的接种材料。
1975年，印度天花灭绝，这标志着亚洲天花灭绝。
此后不久，患者甲全身散布了皮疹，发烧突然加重。
患者甲由母亲护理，当地全科医生探访了她。根据医生的记录，患者曾发烧39℃，伴有咳嗽。医嘱中开的药有抗生素和阿司匹林，但没有明确诊断。
天花病毒是天花的病原体，天花病毒是痘病毒科中的正痘病毒。其他会感染人类的痘病毒包括接触传染性软疣、痘苗（天花疫苗中使用的病毒）和猴痘。与大多数DNA病毒不同，天花病毒是一种大个子的DNA病毒（200～400 纳米），并不具备二十面体对称性结构。该病毒具有一个复杂的结构，带有一层外膜、两个侧面和一个哑铃状的核，其中包含一条单分子的双链DNA。
图1-11 年轻的詹纳医生首次为患者接种疫苗1805年，东印度公司的医生亚历山大·皮尔逊将牛痘接种法带到了中国。这种先进的技术很快就在中国传播开来，最终取代了人痘接种法。鲁迅曾在《拿破仑与隋那》一文中写道：“但我们看看自己的臂膊，大抵总有几个疤，这就是种过牛痘的痕迹，是使我们脱离了天花的危症的。自从有这种牛痘法以来，在世界上真不知救活了多少孩子。”
天花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例在全球范围内被根除的传染病。这场胜利里有天花病毒的特殊性，比如只有人这唯一的宿主，没有无症状感染者，只有一种血清型，基因不易变异。但更重要的是，全人类共同努力，统一行动。
全球宣布根除天花，是现代医学的巨大成就。
天花会以两种形式发生：重度与轻度。重度天花是一种严重的疾病，未接种疫苗的人，死亡率为30%～50%；轻度天花是一种轻症感染，死亡率低于1%。
图1-10 哥伦布地理大发现后，大量印第安原住民死于天花8月11日或12日，患者甲抵达阿拉尔斯克，回家后不久便开始发病，出现发烧、头痛和肌肉酸痛的症状。
天花病毒只能通过人类传播。被吸入的天花病毒进入呼吸道，在该处局部繁殖，然后巨噬细胞通过循环扩散到局部淋巴结。病毒在局部淋巴结内繁殖后释放入血，导致原发性病毒血症，并播散到全身其他淋巴器官。全身淋巴器官内的病毒扩增后，再次释放入血，导致继发病毒血症。这个感染过程与患者的临床症状，尤其是特征性的天花疹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