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家可能用来为一颗死星提供能量的第二种方法称作“磁约束”(magnetic confinement),一种以磁场约束高温氢气等离子体的过程。事实上,这一方法其实可以为第一个商用聚变反应堆提供蓝本。目前,这一类型最先进的聚变项目是国际热核聚变实验堆(International Thermonuclear Experimental Reactor,ITER)。2006年,一些国家组成的联盟(包括欧盟、美国、中国、日本、韩国、俄罗斯和印度)决定在法国南部的卡达拉奇(Cadarache)建造ITER。它的目标是将氢气加热到1亿摄氏度,它将成为历史上第一个产生能量多于其消耗能量的聚变反应堆。它的目标是产生5亿瓦的功率,并持续500秒(目前的纪录是1 600万瓦,持续1秒)。ITER计划于在2016年产生它的第一个等离子体,并在2022年实现完全运转。它耗资120亿美元,是历史上第三昂贵的科学项目(仅次于曼哈顿计划和国际空间站)。
可以想象,一个比我们先进数十万年到数百万年的文明或许可以将这样一个黑洞瞄准目标的方向。这可以通过以精确的角度将行星和中子星的路径在一颗死亡中的恒星即将坍缩之前调整到它的路径来实现。这一调整足以改变一颗恒星的自转轴,这样它就可以瞄准到特定的方向。死亡中的恒星可以成为我们所能想象到的最大的镭射枪。
总的来说,使用威力巨大的激光制造便携的或手持的镭射枪和光剑可以归入“一等不可思议”——在近期或一个世纪内可能实现的事物。但是,将一颗自转中的恒星在其爆发成为黑洞之前进行瞄准,并且将其转变为一颗死星——这样的高难度挑战只能视为“二等不可思议”——显然不违反物理定律(这样的γ射线爆发存在)、但或许只能在未来数千年到数百万年中成为可能的事物。
镭射枪在1889年随着威尔斯的经典之作《世界大战》(War of the Worlds)出现在了科幻小说中。在书中,来自火星的外星人用他们安装在三脚架上的武器发射热能束,将城市整个整个地彻底毁灭。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纳粹一直急于在科技上取得最新进展,藉以征服世界。他们试验了不同形式的镭射枪,包括一种以抛物面反射镜为基础、可以聚集强大音束的音速装置。
还有一个次要的、辅助性的问题——激光放射材料的稳定性。理论上说,我们能集中到一束激光上的能量没有上限。问题在于一把手持镭射枪中的激光放射材料不会稳定。比如说,晶体激光器如果被泵入过多的能量,它们就会过热,并且破裂。因此,要制造出一种极为强大的激光,可以汽化目标或者抵消所受到的攻击,我们可能需要使用一次爆炸的力量。假如是那样的话,激光放射材料的稳定性就不构成限制了,因为这样一束激光只能使用一次。
核动力逐磅逐磅地释放出约1亿倍于一座化学反应堆的能量。一份比一个棒球还小的浓缩铀足以让一座城市在熊熊燃烧的火球中毁灭——即使只有它质量的1%被转换成了能量。就如我们已经探讨过的那样,有许多种方法可以将能量注入一束激光中。迄今最有威力的方法是利用一枚原子弹释放的力量。
(我本人与泰勒的联系要追溯到我上高中的时候。那时,我主持了一系列关于反物质性质的实验,并且赢得了旧金山科学展的大奖和一次去参加新墨西哥州奥布魁尔(Albuquerque)全国科学展的旅行。我在地方电视中与泰勒一起出现,他对聪明的年轻物理学家很有兴趣。最后我获得了泰勒的赫兹工程奖学金(Hertz Engineering Scholarship),这支付了我在哈佛大学接受本科教育的费用。我每年都去泰勒在伯克利的住宅拜访几次,对他的家人相当熟悉。)
在惯性约束过程中,巨大的能量被释放,包括中子(氘化锂可以达到1亿摄氏度的温度,以及20倍于铅的密度)。中子随即爆发,从小球中放射出来。中子撞击围绕容器的球形毡垫材料,毡垫被加热。随即,被加热后的毡垫使水沸腾,所产生的蒸汽可用于为一台涡轮机提供动力,并产生电力。
还有另一种使用当今科技模拟死星激光炮的可能,那就是使用氢弹。一组X射线激光器控制与聚集了核武器的威力,理论上能产生足够的能量运行一台可以焚毁一整个星球的装置。
首次核动力X射线激光器的实验被称为卡伯拉实验(Cagra test),它于1983年在一个地下竖井中进行。一枚氢弹被爆破,它的非相干X射线巨浪随即被聚集成一道相干X射线激光束。最初,实验被视为一大成功,并且事实上在1983年激励了总统罗纳德·里根(Ronald Reagan)在一次历史性的演讲中宣布了他建立“星球大战”防御计划的意向。这样便开始了一项耗资数十亿美元、甚至今天还在持续的工程——建造类似核动力X射线激光器的装置阵列,以击落敌人的ICBM(后来的调查显示,在卡伯拉实验期间用于测量的探测器被毁坏了,因此它的读数不可靠)。
气体激光 这类激光包括氦—氖激光,很常见,会制造出常见的红光束,它们是由无线电波或者电提供能量的;氨—氖激光相当微弱;二氧化碳气激光可以用于重工业中的爆破、切割和焊接,并且能够制造出威力巨大、完全不可见的光束。
(可以设想成一排多米诺骨牌。多米诺骨牌平躺在桌子上的时候处于它们的最低能态。当它们竖直站立的时候处于一种高能量、膨胀状态,类似于媒介中膨胀的原子。如果你推倒一块多米诺骨牌,便会立即引发所有这些能量的突然崩溃,正如在一束激光中那样。)
控制和利用能量束的梦想其实并不新鲜,而是牢牢植根于古老的神话和传说中。希腊天神宙斯(Zeus)以向凡人释放闪电而闻名;古代北欧之神托尔(Thor)有一柄魔锤“姆乔尔尼尔”(Mjolnir),可以点燃闪电;而印度天神因陀罗(Indra)因为能用一把有魔力的长矛释放出能量束而闻名。
熔样机(fusion machine)尝试模仿一颗星体最初形成的时候在太空中发生的事情。一颗恒星开始时是一团无确定形状的巨大氢气球体,直到万有引力压缩气体,从而将它加热,温度最终达到天文水平。比如,在一颗星体的内核深处,温度可以猛窜至5 000万至1亿摄氏度之间,热到足以使氢的原子核相互猛烈撞击,制造出氦核子,并造成能量的突然爆发。借助氢成为氦的聚变,少量团块通过爱因斯坦的著名等式E=mc2转变为一颗星体的爆炸能量,成为星体的能量之源。
尽管这或许难以置信,但事实上一束光束中可以注入的原始能量的大小在物理学上并没有限制。阻碍一个死星或一把光剑产生的物理定律并不存在。其实,能粉碎一个星球的γ射线束存在于自然界中。来自太空深处一场遥远的γ射线爆裂所造成的剧烈射线爆发紧接着宇宙大爆炸之后制造了一场爆炸。
首先,一颗氢弹所能释放的能量没有物理极限。以下说明它如何起作用(氢弹的精确要点是顶级机密,甚至今天也还被美国政府列为密件,但其粗略的要领却广为人知)。一颗氢弹实际上是由多级反应组成的。通过恰当地按顺序累加这些步骤,可以制造出几乎各个量级的原子弹。
NIF应当在2009年投入使用,是一台令人震惊的机器,由一组192路光束组成、拥有700万亿瓦特输出功率(相当于约70万个核电厂集中一次性爆发的能量输出)。它是最尖端的激光器系统,目的是实现富氢小球的完全点火。(批评者还指出了它明显的军事用途,因为它能模仿一颗氢弹的爆炸,或许会使一种新型核武器——纯氢弹[pure fusion bomb]的产生成为可能。纯氢弹不需要铀或者钚原子弹发动聚变程序。)
聚变无法在近期之内解决地球的能源危机。法国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皮埃尔-吉勒·德热纳(PierreGilles de Gennes)已经说过:“我们说我们将把太阳放进一个盒子里。这个主意是不错,问题在于我们不知道如何做这个盒子。”但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科学家们希望ITER在40年之内可以为聚变能量的商业化铺平道路,这是可以为我们的住宅提供电力的能源。有朝一日,聚变反应堆或许可以缓解我们的能源问题,在地球上安全地释放着太阳水平的能量。
那么,为什么我们不现在就使用聚变反应堆?为什么在聚变反应于20世纪50年代被制定成功后花了好几十年才取得进展?问题在于,均匀地压缩氢燃料存在巨大的困难。在星体中,万有引力把氢气压缩成一个完美的球形,这样气体就会被均匀、完全地加热。
随着新的材料被发现能够放射激光,新的方式被发现能够将能量泵入媒介,新的激光几乎每天都在被发现。
第一种方式被称作“惯性约束”(inertial confinement)。它使用地球上最具威力的激光器在实验室里创造出太阳的一角。钕玻璃固体激光器适用于模仿只有星体内核才具有的极端温度,非常理想。这些激光器系统有一个大型工厂大小,包括向一条长长的隧道射出一组平行激光束的激光器,这些高能量激光束随即击中排列在一个球状物周围的一组小镜子上,镜子将激光束细致地统一聚焦到一个微型的、富含大量氢气的小球上(由诸如氘化锂——氢弹的活跃成分之类的材料制成)。小球通常是针头大小,仅重10毫克。
科学家们之所以对ITER如此兴奋,是因为他们看到了创造一种廉价能源的前景。聚变反应堆所需的燃料是普通的海水,含有丰富的氢。至少在理论上,聚变可能会提供给我们取之不尽的廉价能量来源。
使用射线作为武器的概念可能是始于伟大的古希腊数学家阿基米德(Archimedes)。他或许是所有古人中最伟大的科学家,在两千年前发现了微积分的原始版本,早于牛顿和莱布尼兹(Leibniz)。在公元前214年第二次布匿战争(Second Punic War)中一场对抗古罗马将军马尔赛鲁斯(Marcellus)的史诗般的战役里,阿基米德帮助保卫了叙拉古(Syracuse)王国。据信,他制造出了巨大的太阳反射镜组,将阳光聚焦到敌舰的船帆上,使它们着火(即使在今天,科学家中对于这是否是一件实际、有效的光束武器仍存在争论;已有各种各样的科学家小组试图再现这一辉煌功绩,结果各不相同)。
γ射线爆发实际是在20世纪70年代首次被观测到的,美国军方发射薇拉(Vela)人造卫星用于探测“核闪光”(nukeflash)(未经授权的原子弹爆破的证据)。但是薇拉没有识别出核闪光,而是发现了来自太空的强烈射线爆发。这一发现最初在五角大楼引起了一阵惶恐:是苏联在太空中测试一种新的核武器吗?稍后这些辐射被判定为均匀地来自空中的各个方向,意味着它们事实上来自银河系之外。但如果来自银河系外,它们肯定释放着真正的天文学数量的能量,足以点亮整个可见的宇宙。
所以,目前核动力X射线激光器和导弹防御系统一样不实用。但是否有可能制造一颗死星用以对付逼近的小行星,或者完全消灭一整颗星球呢?
——物理学家开尔文爵士,1899年
一项几乎完整的原子理论在1925年出现,与之伴随的是量子力学和埃尔文·薛定谔(Erwin Schrodinger)、韦纳·海森堡(Werner Heisenberg)的研究成果以及许多其他影响深远的研究的到来。根据量子理论,电子是一种粒子,但是有波与其相联系,使它既有粒子的属性也有波的属性。这样的波遵守一个方程,名叫薛定谔波动方程(Schrodinger wave equation),它使我们得以推算原子的性质,包括一切玻尔假设的“跳跃”。
化学激光 这类强有力的激光是由某种化学反应给予能量的,比如乙烯和三氟化氮(NF3)的燃烧喷射。这类激光力量足以用于军事。化学激光在美国军方的空中和地面激光设施中被应用,能够产生数百万瓦的能量,用于击落短程导弹和中程导弹。
激光的爆炸烧毁小球的表面,导致球表面汽化并压缩小球。当小球被摧毁,一股冲击波产生,直达小球的内核,使温度猛地达到数百万度,足够将氢核聚变为氦核。温度和压力都是天文数字,劳森判据(Lawson’s criterion)得到满足,这就是氢弹和星体的内核中所满足的标准(劳森判据陈述了在氢弹中、星体中或者聚变仪器中引发聚变反应必须达到温度、密度和约束时间的详细范围)。
对一个非常先进的文明来说,有第二个选择:使用一次γ射线爆发制造一颗死星。这样一颗死星会在一次大爆炸后立刻释放出一阵射线。γ射线大爆发在外太空中会自然发生,可以想象一个先进的文明会利用它们的巨大威力。通过在一颗恒星坍缩和释放出一颗超新星之前控制它的自转,我们或许可以将γ射线瞄准太空中的任何一点。
但是黑洞会放射出两条辐射“喷射”,一条出自N极,另一条出自S极,形状就像个陀螺。观测到的一次来自远方的γ射线爆发的辐射显然是去往地球的喷射之一。如果γ射线爆发的喷射瞄准地球,并且γ射线爆发就在我们银河中的邻近位置(离地球数百光年),那么其威力足以毁灭我们星球上的一切生命。
由于γ射线爆发在消失前仅仅持续数秒钟到数分钟,因此必须有一个精巧的探测器来识别和分析它们。首先,人造卫星探测到第一次射线爆发并将爆发的准确坐标送回地球。这些坐标随即被传送到光学或射电天文望远镜上,在该天文望远镜上把γ射线大爆发的位置校准。
但即便是磁约束反应堆也无法提供足够的能量来为一台死星式的武器提供能量。想做到这点,我们需要一种全新的设计。
但即使是拥有地球上最强大的激光器的NIF激光核聚变机器,也无法接近《星球大战》中死星的毁灭性力量。要制造这样一个装置,我们必须留意其他的能量来源。
ITER看上去像一个巨大的环状物,氢气在环绕表层周围的巨型线圈中流通,线圈被冷却,直到它们成为超导体为止,随后巨量的电能被泵入其中,制造出磁场,困住环状物中的等离子体。当环状物中有电流注入,气体就被加热到极端高温。
与这一代的裂变核电站不同,聚变反应堆不会制造出大量核废料(一个传统的裂变核电站每年产生30吨极高核废料。相反,聚变反应堆产生的核废料主要是反应堆最终被废弃后残留的放射性钢铁)。
光剑受困于一个类似的问题。当电影《星球大战》首次在20世纪70年代推出,而且光剑成为最畅销的孩子们的玩具时,许多批评者指出这样一种装置永远不可能制成。首先,把光固化是不可能的。光永远都用光速运动,它不可能变成固体。其次,光束不可能像《星球大战》中的光剑那样终止在半空中。光线永远保持前进,一把真正的光剑其光束会延伸到天空中。
今天,激光随处可见,从杂货店的收银台到传送互联网的光缆、从激光打印机和CD唱机到现代计算机都离不开它。激光也被用于眼科手术、去除纹身、甚至美容院里。2004年有价值超过54亿美元的激光被售出。
死星是一件巨大的武器,有一整个月球的大小。死星对无助的奥德兰(Alderaan)行星——莱娅公主的家园直接开火,将它烧成灰烬,使它在一场毁天灭地的爆炸中瞬间迸裂,将行星的残骸飞溅到整个太阳系中。10亿个冤魂在极度痛苦中纵声尖叫,干扰了整个银河系的原力感应。
要制造出像《星球大战》中描述的那种能摧毁整个星球、威震银河系的死星激光炮,我们需要创造出有史以来最具威力的激光。现在,地球上某些最具威力的激光能释放只有在恒星中心才存在的温度。它们或许会在某一天以聚变反应堆的形式在地球上操控恒星所具有的力量。
1925年以前原子还被认为是神秘的事物,许多人——比如哲学家恩斯特·马赫(Ernst Mach),觉得它可能根本不存在。1925年以后,我们能够真实地深入观察原子的动态,并且精确地预测其性质。令人吃惊的是,这意味着如果拥有一台足够大的计算机,你就可以用量子理论的定律得出化学元素的性质。用同样的方法,牛顿物理学家们如果有一台足够大的计算机器,就可以计算出宇宙中所有天体的运动。量子物理学家们宣布,他们理论上可以计算出宇宙中一切化学元素的性质。如果某人拥有一台足够大的电脑,他同样可以写出整个人类的波函数(wave function)。
半导体激光 两极真空管在半导体工业中被普遍应用,它能产生用于工业切割和焊接的强力光束。它们常常也能在杂货店的收银台上见到,用于读取你购买的杂物上的条形码。
准分子激光 这类激光同样由化学反应提供能量,一般涉及一种惰性气体(例如:氩气、氦气或者氙气)和氟或氯。它们产生紫外线光,可在半导体工业中用于将微型晶体管蚀刻到芯片上,或用于精细的激光眼科手术。
既然商用激光种类极多,军用激光威力巨大,为什么我们没有战斗中和战场上使用的镭射枪呢?各式各样的镭射枪似乎是科幻电影中的标准武器,为什么现实世界中我们没有动手制造它们?
在《星球大战》中,上百万的电影观众对这些独创的、了不起的特效赞许有加。可它们在一些批评者看来不值一提,他们严厉批评这些特效,宣称它们非常有娱乐性,但显然不可能成真。月球大小、能粉碎一个星球的镭射枪是无稽之谈,由凝固的光束制成的刀剑也是一样,哪怕这些是发生在一个遥远的星系中——他们反复叫嚷道。特效大师乔治·卢卡斯(George Lucas)这回绝对是玩过头了。
当苏联在1990年解体,数量巨大的天文学数据突然被五角大楼解密,天文学家们震惊了。突然间,天文学家意识到一种新的神秘现象正面对面地凝视他们,它将使科学教科书改写。
——海军上将威廉·李海(William Leahy)
这一切都随着量子理论的到来而改变了。在20世纪之初,尽管牛顿的定律和麦克斯韦的方程极为成功地解释了行星的运动和光的行为方式,但它们很明显无法解释一整类现象。它们不幸未能解释为什么材料可以导电,为什么金属会在特定的温度下熔化,为什么气体被加热后会放射出光,为什么某些材料会在低温下成为超导体——这些全都需要对于原子内部动态的了解。进行一场革命的时机成熟了。历时250年的牛顿物理学将被推翻,宣告一种新物理学即将诞生。
X射线激光器有巨大的科学和军事价值。由于波长极短,它们可以被用于探测原子距离和破译复杂分子的原子结构,这是一件使用普通方法极难完成的功绩。当你“看到”移动中的原子和在分子内部整齐排列的原子本身,会发现有一扇化学反应的全新窗口被打开。
虽然有许多细节肯定仍旧保密,但关于γ射线爆发的起源有一种理论——它们是具有无穷能量的“巨超新星”(hypernova),在觉醒时留下巨大的黑洞。看起来γ射线爆发似乎是排成队列的巨型黑洞。
4-3-2-1,开火!
1953年,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的查尔斯·汤斯(Charles Townes)教授和他的同事制造出了一种微波形式的相干射线,它被郑重地命名为微波激射器(Maser,microwave amplification through stimulated emission of radiation,即“通过受激发射实现高效率微波放大”的缩写)。他和俄罗斯物理学家尼科莱·巴索夫(Nikolay Basov)以及亚历山大·普罗科洛夫(Aleksandr Prokhorov)最终在1964年获得了诺贝尔奖。很快,他们的研究成果拓展到了可见光,导致了激光(laser)的诞生(不过,光炮[phaser]是一种因为《星舰迷航》而广为人知的虚构装置)。
所以,制造一个高能量、与光剑相似的装置是可能的。但正如镭射枪一样,你将不得不制造一种高能量便携式动力装置,不是需要将光剑和电源连接起来的长长电缆,就是不得不通过纳米技术制造一种能传送巨大功率的微型电源。
由于制造便携式动力装置和稳定激光放射材料方面的问题,使用当今的科技不可能制造出手持式镭射枪。镭射枪是有可能实现的,但是得用一根电缆把它们和电源连接起来才行。或者,有了纳米技术我们或许能够制造出微型电池,储存或产生足够的能量来制造一个手持式动力装置所需剧烈爆炸所产生的能量。当前,就如我们所见的那样,纳米技术相当原始。在原子水平上,科学家们已经制造出颇具匠心但却不实用的原子装置,比如原子算盘和原子吉他。但可以想象的是,在本世纪晚期或者下个世纪,纳米技术或许能给我们提供可以储存如此巨大能量的微型电池。
一个简单的气体激光器是由一管氦气和氖气组成。当电通过管子时,原子被赋予能量。随后,如果能量突然一次性释放,一束相干光就产生了。光束被用两面镜子增强,其中一面搭在另一面的头上,这样光线会在它们之间弹来弹去。一面镜子是完全不透光的,但是另一面可以让光在每一次通过时逸走很小一部分,从而制造出一束从镜子一头射出去的光。
要产生激光,先要从一个能够传播激光束的特殊媒介开始,比如特殊气体、水晶或者两极真空管。随后把能量从外界以电力、无线电、光或者化学反应等方式大量注入这一媒介。这一突发的能量涌入会使媒介的原子膨胀,这样电子就吸收了能量,随即跳跃到外层电子壳中。
但是,《星球大战》史诗中的死星武器真的可能存在吗?这么一种武器能够操纵一整排激光炮将整个星球蒸发吗?天行者卢克(Luke Skywalker)和达斯·维达(Darth Wader)手持用光束制成的光剑能劈开加强型钢铁,这又会是真的吗?镭射枪,比如《星舰迷航》中的光炮有可能成为未来执法人员和士兵们的新一代武器吗?
当然,泰勒就是在20世纪50年代向美国国会作证,证明负责曼哈顿计划的罗伯特·奥本海默(Robert Oppenheimer)由于其政治倾向不能可信地继续从事氢弹研究的那位物理学家。泰勒的证词导致奥本海默威望扫地,并且使他的安全准许证被吊销。许多杰出的物理学家永远无法原谅泰勒的所为。
后来,在1913年,丹麦物理学家尼尔斯·玻尔给了我们一幅全新的原子图,看上去像是一个微缩版的太阳系。但是,和太空中的太阳系不同,电子只能在互不相干的轨道中或者原子核周围的壳中移动。当电子从一个壳“跳跃”到一个较小的、能量较少的壳中,会释放出一个光子的能量。当一个电子吸收了一个光子的离散能量,它会“跳跃”到一个具有较多能量的较大原子核壳中。
干激光 这类激光使用有机染料作为它们的媒介。它们在制造通常只能持续上万亿分之一秒的超短脉冲光方面异常有用。
在这一兴奋、膨胀的状态下,媒介是不稳定的。如果随后将一光束送入这一媒介,光子将和原子一个个发生碰撞,使其突然衰变到一个低水平的状态,在这个过程中释放出更多的光子。这会转而引发更加多的电子释放出光子,最终造成原子一泻千里的衰变,使上万亿、上万亿的光子突然释放到光束中。关键在于,对特定的物质来说,当这一光子的“雪崩”发生时,所有的光子都在共振,也就是说,它们是相干的。
首先,γ射线爆发的X射线脉冲波会创造一次能摧毁地球上所有电子设备的电磁脉冲。其强烈的X射线和γ射线光束足以毁坏地球大气层,毁灭保护我们的臭氧层,γ射线的喷射随即会使地球表面温度升高,导致巨大的爆炸风暴,最终会吞噬整个星球。γ射线爆破或许不会真的让整个地球像在电影《星球大战》中那样爆炸,但它肯定会消灭所有的生命,留下一个焦黑、贫瘠的星球。
固态激光 有史以来的第一种实用激光是由铬-蓝宝石红宝石水晶的组合制造的。有许多种水晶能与钇、钬、铥和其他化学元素一起维持起一种激光束。它们能制造出超短脉冲激光。
无线电没有未来。比空气更重的飞行器是不可能实现的。X射线将被证明是一场骗局。
事实上,有一种方法可以使用等离子体或者超热离子化气体锻造某种形式的光剑。等离子体可以加热到足够在黑暗中熠熠生辉,也可以切开钢铁。一把等离子光剑由一根从手柄中滑出的、细瘦的中空杆子组成,像一架望远镜。这根管子里会释放出热等离子体来,随后通过沿着杆子均匀设置的一个个小洞渗出。它会制造出一长管燃烧的超热气体,足以熔化钢铁。这一装置有时候会被称作等离子火炬。
本质上,泰勒的X射线激光器是被铜杆环绕的小型原子弹。核武器的爆炸释放出强烈的X射线球面激波。这些高能量射线随即穿过起到激光放射材料作用的铜杆,将X射线的能量集中到强烈的X射线束中。这些X射线束随后成为瞄准敌人的弹头。自然,这样的装置只能被一次性使用,因为原子爆炸会导致X射线激光器自爆。
在NIF的激光聚变中,焚烧球体表面的同心激光光束必须绝对均匀,而实现这种均匀是极端困难的。在磁约束机器中,磁场既有N极也有S极,结果,要把气体均匀地压缩成一个球体非常不易。我们能做到的最好程度是制造一个环形磁场。但压缩气体就像挤压一个气球:每当你从一头挤压气球,空气就让其他某个部位鼓起。从各个角度同时均匀地挤压气球是一个颇具难度的挑战。灼热的气体通常会从磁瓶中泄露出来,最终触及反应堆壁,使聚变反应中断。这就是为什么要将氢气均匀压缩超过1秒钟会如此困难。
答案很简单:缺乏一种便携式动力装置。我们需要一个微型动力装置,具备一个巨型发电站的电力,但是又小得足够放在手掌上。目前,唯一控制、利用一座大型商业电站那样规模的电力的方法就是造一座大型商业电站。现在,具备巨大能量的最小军用设施是微型氢弹,它或许会在毁灭目标的同时也消灭你自己。
因此,虽然当今可以制造出某种形式的镭射枪和光剑,但科幻电影中出现的手持武器却超越了目前的科技。不过,在本世纪晚期或下个世纪,凭借材料科学和纳米技术方面的新进展,或许可以开发出某种形式的镭射枪,这使它成为一项“一等不可思议”。
用聚集起来的光束制造的武器随着007系列电影《金手指》(Goldfinger)进入了公众的想象世界,这是第一部给予激光重要戏份的好莱坞电影(当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英国间谍被绑在一张金属桌子上的时候,一道强烈的激光缓缓推进,逐渐熔化了他两腿间的桌子,令人惊恐地要将他切成两半)。
像《星球大战》中那样毁灭一整颗星球的武器能制造出来吗?理论上说,答案是肯定的。有数种方法可以制造它们。
物理学家们最初对威尔斯小说中大肆渲染的镭射枪冷嘲热讽,因为它们违反了光学定律。根据麦克斯韦方程,我们在自己周围看到的光会快速消散,并且是非相干的(换言之,这是一团频率和相位各不相同的杂乱电磁波)。曾经,相干的、聚焦的、均匀的光束——正如我们发现激光所呈现的——被认为是不可能创造出来的。
科学家目前正在尝试的操控地球聚变的方式有两种,它们都已经被证明远比预想中的难以发展。
1900年,马克斯·普朗克(Max Plank)在德国提出能量并不像牛顿所认为的那样是连续的,而是在小型的、截然分开的单位中发生的,这些单位称作“量子”(quanta)。随后,爱因斯坦在1905年假设光是由这些微型单位(或称量子)组成的,后来它们被命名为“光子”(photon)。有了这一强有力却很简单的想法,爱因斯坦得以解释光电效应:为什么将一道光照射在金属上的时候电子会释放出来。今天,光电效应和光子组成了电视、激光、太阳能电池和大量现代电子设备的基础。(爱因斯坦的光子理论具有很强的革命意义,甚至连马克斯·普朗克——一贯是爱因斯坦的忠实支持者,一开始也不能相信它。关于爱因斯坦,普朗克写道:“他有时候可能没有命中目标……比如说,他的光量子假设,这真的不能怪他。”)
(原子)炸弹永远都不会爆炸。我以爆炸物专家的身份宣布。
只有特定的材料才会“放射激光”,确切地说,只有特殊的材料才会在当一个光子撞击一个膨胀的原子时放射出一个和原先的光子相干的光子。这一相干性带来的结果是,在这场光子的洪流中所有的光子都在共振,制造出和铅笔一样细的激光束(和神话中正相反,激光束并不永远保持铅笔般细瘦。比如,一束向月球上射出的激光会逐渐扩大,直到它制造出一个直径数英里的斑点)。
由于氢弹会释放出在X射线范围内的巨大能量,X射线也可以靠核武器提供能量。与X射线激光器联系最紧密的人是物理学家爱德华·泰勒(Edward Teller)——氢弹之父。
然而,焚毁整个星球完全是另一个量级上的事情。要做到这一点,死星必须在太空中启动上千个这样的X射线激光器,而且它们必须在同一时刻开火(相比之下,在冷战的高峰期,苏联和美国各自积累了大约3万颗原子弹)。这样巨量的X射线激光器的总能量足以烧毁一颗星球的表面。所以,未来数百万年中完全可能有个银河帝国(Galactic Empire)制造出这样一件武器。
然而,将这样高强度的能量均匀地集中于一个微型小球上是个问题。湿婆激光器(Shiva laser)是首个创造激光聚变的认真尝试,这是一个在加利福尼亚州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Lawrence Livermore National Laboratory,LLNL)制造、于1978年开始运行的20路光束激光器系统(湿婆是有许多手臂的印度女神,是这一激光器系统设计所效仿的对象)。湿婆激光器系统的表现令人失望,但它足以证明激光聚变在技术上可行。湿婆激光器系统后来被能量10倍于它的诺瓦激光器系统(Nova laser)所取代。但诺瓦激光器也未能实现小球的正确点火。不过,它为现在的国家点火装置(National Ignition Facility,NIF)的研究铺平了道路,这一工程于1997年在LLNL开始建设。
第一级是一枚标准的裂变弹,使用铀—235释放X射线的突然爆发,就如广岛原子弹所使用的那样。在不到1秒钟里,原子弹释放出的气浪扫尽一切,不断扩大的X射线球体冲到气浪之前(因为它以光速运动),随后重新聚焦到一个装有氘化锂——氢弹的活性物质的容器上(如何做到这点仍然被列为机密)。X射线撞击氘化锂,使其崩溃,并且被加热到上百万度,制造出二次爆炸,比第一次还剧烈得多。从这颗氢弹中爆发出来的X射线随后可以重新聚焦到第二件氘化锂容器上,制造出第三次爆炸。以这种方式,我们可以把氘化锂一个挨一个摞在一起,创造出一枚拥有无法想象的巨大威力的氢弹。事实上,有史以来制造出的最大氢弹是由苏联在1961年引爆的两级氢弹,具有5 000万吨TNT的能量,尽管它理论上能够引爆超过1亿吨TNT的能量(或者约5 000倍于广岛原子弹)。
这样一个广受争议的装置现在能实际被用于击落ICBM弹头吗?或许能。但是,敌人可以使用多种多样简单、廉价的方法使这一武器失效(例如,敌人可以放出上百万廉价的假目标骗过雷达,或者旋转弹头驱散X射线,或者放射出一层化学涂层来对抗X射线);或者,敌人可以简单地大量生产弹头穿透星球大战防御盾牌。
问题在于,这些科技中是否有一些适用于镭射枪或者光剑?是否有可能制造出一种足够强大到给一颗死星提供能量的激光?现今存在种类多得令人费解的激光,取决于放射激光的材料和被注入材料的能量(例如:强烈的光束、甚至化学爆炸)。其中一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