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个时候,夏朗德州的人和大卫·赛夏方始知道长子戈安得的家业有多大。他一共有几百万,当上议员,不久又进贵族院,传闻他在下一届内阁中可能当商业部长。一八四二年,长子戈安得娶了包比诺小姐,她的父亲安赛末·包比诺先生是七月王朝最有势力的一个政治家,巴黎选区的国会议员,兼某区区长。
至于吕西安,他回巴黎的情形在“巴黎生活栏”内另有交代。
他说:“我闭了眼睛,孩子家里变成什么样,你等着瞧吧!啊,我的天,想到他们的将来我就心惊肉跳。”
大卫夫妻俩还在父亲屋子里找到一批黄金,大约值三十万法郎。外边的传说照例大大的夸张,老赛夏的家私在整个夏朗德州估到一百万。夏娃和大卫的小小的产业,同老人的遗产加起来,一年有近三万的收入;因为他们自己的资金过了一个时期才安排,在七月革命的当口买进公债。
日子一久,高布对赛夏老头的意见改变了,赛夏老头也对高布有了感情,发现他跟自己一样一字不识,也容易喝醉。退休的大熊教退伍的装甲骑兵管理葡萄田,出卖产品,他训练高布,存心留一个头脑清楚的汉子帮孩子们管家;因为他最后一个时期为着他的产业担惊受怕,简直可笑。他把磨坊老板戈多阿当做心腹。
人人听到检察长柏蒂-格劳的政绩,和有名的普罗凡的维奈不相上下。他的雄心是要做博济哀高等法院的院长。
一八三五——一八四三年 原作
一九六一——一九六四年 译
大卫·赛夏生了两男一女,夫妇的感情始终如一。他胸怀高洁,绝口不提以前的尝试。夏娃也很聪明,劝大卫把发明家的可怕的志愿放弃了。所谓发明家原是摩西一流,受着何烈山上的荆棘煎逼。大卫拿文艺做消遣,过着懒洋洋的快乐的地主生活,经营自己的产业。求名的念头永远放弃了,甘心情愿做一个耽于幻想和揰集标本的人:他从事昆虫学,研究虫类的奇妙的变化,现代科学在这方面还只知道变化的最后阶段。
一八二九年三月,老赛夏死了,留下价值二十万左右的田产,和大卫的庄园连起来确是一份挺好的产业,高布已经井井有条的管了两年。
自从有了大卫·赛夏的发明,法国的造纸业好比一个巨大的身体得到了养料。因为采用破布以外的原料,法国造的纸比欧洲无论哪一国都便宜。荷兰纸绝迹了,不出赛夏所料。大势所趋,恐怕早晚需要办一个王家纸厂,像高勃冷,赛佛,萨伏纳里和王家印刷所一样,这些企业虽然被摧残艺术的布尔乔亚一再打击,至今没有动摇。
赛利才常常在政治上触犯禁令,一再判罪,着实有点名气。在进步党的哨兵中间,他是最大胆的一个,外号叫做勇将。他被柏蒂-格劳的后任逼得没有办法,把安古兰末的印刷所卖掉了,加入内地戏院另谋出路,好在他天生会表演,不难在舞台上走红。后来他吃了一个青年女主角的亏,上巴黎去请教科学帮他对付爱神,同时想靠进步党帮忙,捞些好处。